第14章 你是衝著孟思昭來的吧？
“是嗎？你是沒機會偷錢，不過你想偷人，對不對？”金穗冷笑着說。
陳媛媛和胡慧芳臉色都變了。陳媛媛大聲說：“你亂說什麼？”
金穗不理會她，探頭去鍋里看，問道：“這魚你們要怎麼煮？”
“還能怎麼煮？”陳媛媛梗着脖子回答：“當然是紅燒了。”
“紅燒孩子怎麼吃？”金穗問胡慧芳：“她沒孩子不關心這個，大嫂你應該知道的吧？”
胡慧芳猶豫了一下說：“那做成湯？”
陳媛媛語氣兇狠地說：“鯉魚燒湯怎麼會好吃？孩子還小吃什麼魚？這麼一小條魚，大人都不夠吃。”
金穗看她那圓滾的身材就來氣：“你少吃一頓更不會有事。”說完她眼光瞟到案板上的兩個白蘿蔔說：“一會兒拿兩個胡蘿蔔切成絲熬湯，孩子喝點魚湯。”
陳媛媛不樂意：“魚湯我不會燒，再說了魚湯有什麼好喝的？”
金穗嗆她：“你不會燒就我來。這條魚我買回來的，讓你沾點魚腥還是看得起你了。”
劉露在燒火，沒想到如今金穗光是在做飯這方面就能氣死人不償命。原先表嫂一家子都還說她是個好欺負的人。她之前也來過幾回，金穗在四個女人的夾擊之下，總是氣極敗壞落荒而逃，今天怎麼不是那樣子了？
剛才金穗說她想偷人，她的心臟差點要跳出來。她的想法那麼隱秘，金穗這種蠢女人怎麼會知道？
陳媛媛將鍋鏟扔下，氣得跑出去。
金穗看向胡慧芳：“嫂子你去切蘿蔔絲吧，跟魚湯熬的蘿蔔絲是甜的，孩子也愛吃。孩子吃魚肉剔得不幹凈，卡着喉嚨了多難受。”
胡慧芳覺得她說的有理，轉身就去洗蘿蔔切絲。鍋里這會兒還在煎魚，金穗去拿個小鍋放上水，架在灶上指揮劉露：“大灶不用燒了，先燒小灶。”
劉露把火引過來，諷刺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護孩子了？原先你最討厭的可就是雙胞胎姐妹。”
金穗瞥她一眼：“你也是聞到了魚腥味跑到我們家裏來的吧？你這種人屬貓的吧，哪裏有腥味就鑽哪裏。”
劉露不樂意：“你少在這兒亂說！”
“我亂說了嗎？哦我說錯了，你不是衝著今天這魚腥味兒來的，你是衝著孟思昭來的吧？不過他不在家你也是知道的。你跑我們家這麼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嫁給陳大業呢。”金穗毫不畏懼地說。
劉露被說得羞憤：“你亂說什麼？你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我做什麼了嗎需要知道差恥？你看我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成天往別人家跑嗎？自己不檢點還不讓說？”金穗回駁她。
劉露扔下燒火棍：“氣死我了！”隨後也跑出去。
金穗才沒有空管她們跑哪裏。大灶里的火熄了，她把魚留着，去洗姜和蔥，切好了備用。隨後她問胡慧芳：“雞蛋在哪兒？”
“你瘋了還想吃雞蛋？”胡慧芳被她這個問題嚇着了，看一眼窗外壓低聲音說：“婆婆已經把雞蛋收起來了，今天晚上有魚，少吃一頓雞蛋也沒事的。”
金穗說：“大嫂，現在我們還在一個鍋里吃飯，做什麼孩子就能吃什麼。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就是得讓孩子吃好，對不對？按照原來的標準，四個孩子一人一個，我也不拿來煎，打碎了弄個西紅柿炒雞蛋，大人也能吃上兩口，這樣不好？”
哎，怎麼不好呢？胡慧芳聽着就流口水了。自大年初三之後，家裏就少見葷菜，吃的都是小魚乾。猶豫了一陣子，她掏出鑰匙來，把廚櫃的下一層打開。
吃嘛是大家一起吃，要挨罵就讓金穗頂着。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
金穗取出四個雞蛋。把大鍋里煎好的魚先裝起來，然後爆姜蔥，再重新把魚放下去，倒小鍋里燒熱的水，再下蘿蔔絲，大火燒開熬湯，加鹽再加點糖，胡慧芳到屋外摘幾片紫蘇葉切成絲放進去，鯉魚蘿蔔絲湯就出鍋了。
陳媛媛和劉露先後氣呼呼地廚房裏出來，許秋平也沒管她們。今天金穗自掏腰包買魚吃，她就姑且先忍忍。
然而待聞到廚房裏飄來的雞蛋香味，她又壓不住心裏的火了：“怎麼還煮雞蛋？今天有魚了還煮什麼雞蛋？照她這樣子，是要把我們家裏敗完了才好？”
孟廣安在一旁抽旱煙，看一眼妻子，慢條斯理地說：“你這個人怎麼越老越沉不住氣？今天要是沒魚，你是不是也得煮雞蛋？”
“那今天不是有魚嗎？”許秋平大吼。
陳媛媛在房間裏聽到他們在談魚，走出來忿忿不平地說：“我說魚要紅燒，她要拿來燉湯，說幾個孩子吃不了魚喝點湯就行。我從來沒見過誰拿鯉魚燒湯的！”
孟廣安斜眼看她，吐出一團煙：“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陳媛媛氣得跺腳，又跑回房間去。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一大盆魚湯端上了桌子，外加一盤西紅杮炒蛋，還有一個辣椒炒青菜。金穗怕熬了湯的魚肉味道太淡，又拿紅辣椒跟香菜和小蔥切碎了，淋油做成一個蘸料。
飯菜端上桌子的時候，孟思明忍不住喊起來：“這菜也太香了。”
孟廣安向她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許秋平則臭着臉：“照這樣吃，過兩天家裏就得吃草根了。”
金穗懶得跟她拌嘴，吩咐孟思明：“你領他們三個小的去洗手，過來吃飯了。”
今天晚上吃飯，陳大業照例不在。不過多了一個劉露，桌子還是被擠得滿滿當當。金穗照顧兩個孩子吃，先舀了兩碗湯泡米飯，再裝上幾片碎雞蛋塊，十分誘人。
娟娟和婷婷吃得飛快，那一邊虎子和思明也兒狼吞虎咽的。
許秋平看着又來氣：“慢點吃啊你們，餓死鬼投胎嗎？”
陳大春挾一塊魚肉，蘸是蘸料吃到嘴裏，感覺好吃得要飛天了。他感嘆道：“有一陣沒吃肉，幹活都沒勁了。”
胡慧芳想贊同丈夫的話，別說吃肉，光喝上兩碗魚湯，再吃上兩筷子的炒雞蛋，她也相當滿足。
可是看着婆婆和小姑子的冷臉，還有劉露的走神，決定把話咽下。
金穗一邊吃着，一邊打量飯桌上的人。許秋平最有意思，明明也吃得很高興，卻要板站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她看了倒胃口，隨後假裝不經意地問孟廣安：“爸，你借到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