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法自然
「父親，就是此處。」
林子涵帶着林湛來到了紀默院子前。
看到那裊裊升起的炊煙，她又喜又憂。
紀前輩果然不是騙子，並沒有逃走，但父親脾氣固執，若是惹惱了他可怎麼辦。
「好膽，居然沒有攜寶逃匿。」
林湛大步向前，直接想破門而入。
剛至門口，一股浩然之氣驟然襲面而來，強大的力量將他沖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你一個騙子，竟有臉往自己臉上貼金。」
林湛羞怒，捏緊拳頭，居然被區區一副對聯逼退，讓他感覺十分沒面子。
渾身靈力激蕩，屬於靈王境強者的氣息徹底爆發，他打算施展武力，直接蕩平這裏。
正當林湛要有所動作時，卻突然覺得靈魂顫慄，通體冰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在心中滋生。
似乎只要他敢輕舉妄動，就會有滅頂之災。
「這門神，有問題！」
林湛的眸光落在門口那幅門神畫像上，只覺得雙目刺痛，一股如淵似海的氣機直衝腦海。:
「怎麼可能，一副畫像而已，怎會有神祇的氣息。」
林湛心有餘悸，懷疑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神靈怎可能給人看家護院？
「父親莫急，我來叫門。」
林子涵生怕林湛亂來，連忙上前去敲門，嬌聲喊了幾聲紀前輩。
她沒帶惡意，並未感覺到絲毫不妥。
林湛借坡下驢，藉機收斂氣息，那股恐怖的危機感才隨之消失。
沒一會，就見紀默穿着圍裙，開門走了出來。
「原來是林姑娘啊，稀客稀客，快請進。」
紀默正在準備午飯，沒想到有人來串門，這可是八年來頭一遭，讓他也有些許激動。
林湛眯着眼睛，仔細打量着紀默。
眼前之人沒有半點靈力波動，似乎是個凡人，卻又透着一股古怪，讓他看不透深淺。
是返璞歸真，還是故作神秘？
他有些吃不準。
心中的輕視之心不由收斂了幾分。
進到屋內。
林湛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天地靈氣真的好濃郁，林子涵並沒有說謊。
「紀前輩，這是我父親林湛，其實我們……」
林子涵不知道如何開口，送出去的東西又要回來，好丟人。
林湛可管不了那麼多，開門見山，很直接地說道：「我是來討回離火珠的，那是我宗門至寶，至關重要，絕不能落在外人手裏。」
他盯着紀默的反應，對方若識趣的交出來離火珠，也就罷了，若不從，就怪不得他動用武力了。
「就一顆破珠子，至寶？」
紀默滿臉詫異，不就區區一顆珠子，犯得着特地跑那麼大老遠來討要。
破珠子？
林湛氣得要跳腳，梵天宗的鎮宗法寶怎麼就成破爛了。
「稍等，我找找，不知道扔那了。」
紀默貓下腰，在地板上尋找起來。
只記着那時隨手一扔，也不知道滾落在哪裏了。
「哼，裝得跟真的一樣。」
林湛心中冷笑，那樣的寶貝不好好收藏，難不成真當垃圾亂扔。
不一會，他便被當場打臉。
「林姑娘，你要的是這顆金色的珠子還是銀色的珠子，仰或是這顆紫色珠子……要不，這些都給你好了。」
紀默還真翻找出一大把小珠子。
都是以前無聊做的彈珠，賣相不比那離火珠差。
「這……」
林湛猛吸了一口冷氣，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
絢爛的寶芒幾乎閃得他睜不開眼睛，這些都是不得了靈珠，其蘊含的威能遠超離火珠。
「不是的，是顆紅色的珠子。」
林子涵看到紀默將一大把靈珠往自己懷裏塞，連忙推脫。
林湛張合著嘴巴，恨不得出言阻止，這傻女兒敗家啊，那有把到手的寶貝往外推的。
而後，他身軀一顫，懊悔萬分。
他已經相信，紀默真的是位隱世高人。
而自己竟誤會高人是騙子，還厚顏無恥向高人討要送出的東西。
林湛滿臉苦澀，腸子都悔青了，眺望窗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突然，他瞳孔放大。
那是什麼？
一方池塘，龍氣蒸騰，數不清的龍魚在跳躍。
菜園裏，妖氣衝天，一隻毛髮不多的怪鳥在散步……
不對，這犀利的眼神，令人心悸的威壓。
是妖皇天鵬鳥，通天山脈的那頭霸主。
「啊……」
林湛發出驚呼，然後立馬收聲，要是驚擾天鵬，那絕對小命不保。
「怎麼，想吃雞肉，我去把它宰咯。這頭烏雞不會抓蟲，也不會下蛋，留着也是無用。」
紀默會錯了意，拿了把斧頭看向天鵬。
天鵬分明是聽到了，兩股顫顫，幾乎栽倒在地。
「冤啊，蟲子可是九變天蠶大人，我怎敢去抓。而我是公的啊，那來的蛋下。」
天鵬內心悲呼，差些開口求饒。
「使不得，可萬萬使不得。」
林湛心驚膽戰，連連搖頭。
「要不吃魚？」紀默又問道。
「不……我吃素。」
林湛急忙拒絕，龍魚誰敢吃啊？
龍族最是護短，這要是事情敗露，誰能承受龍族怒火。
林子涵疑惑地望着自己的父親，最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人，什麼時候改吃素了。
林湛不得不小聲提醒一番，頓時惹得林子涵瞪大眼珠，捂着自己嘴巴說不出話來。
這到底是個怎麼的存在啊，圈養龍魚與妖皇，簡直無法想像。
林湛猛咽了一口唾沫，望着紀默的眼神徹底變了。
「高人，絕對是個舉世無雙的隱世高人！」
若梵天宗有紀默此等大能庇護，何須怕區區玄水閣和天狼幫。
可自己得罪了高人，該如何修復關係，抱上這條粗大腿呢？
林湛陷入沉思。
「既然你們不喜歡吃肉，那我給你們炒些青菜吧，吃了飯再慢慢找珠子也不遲。」
紀默十分熱情好客，開始張羅起來。
「嗯，前輩留我們吃飯，難道並未計較我的無理。」
聞言，林湛興奮莫名，感動得要流出老淚。
他滿臉羞愧看向紀默，正要開口請罪，可竟怔住了。
只見紀默在切菜，渾身散發著一股天人合一的氣息。
舉手投足間隱約有大道痕迹，斧頭舞動，一剁一切皆是至高的刀法精妙，一舉一落散發著玄奧道韻。
「道法自然！」
林湛和林子涵驚呆了。
若是能參悟一二，終身受用無窮。
林子涵看了兩眼，就覺得頭昏眼脹，嚇得急忙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林湛修為高深，似乎有所感悟，抓住了靈光一點，修為一路暴漲，境界竟有了突破的苗頭。
就在這時。
他懷裏的傳聲玉佩震動，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宗主，大敵來犯，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