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又瘋了
“不必了，我來替你說吧。”
兩道黑影突兀地出現在霉家姐弟以及女人的面前。
來人正是洛塵和凜月，洛塵看向女人，緩緩道：“晴川子，20年前與小隊在外收集食材時，被隊員背叛，失蹤於這片森林之中，能力是控制荷爾蒙。”
晴川子看上去早有預料，沒有絲毫驚慌，“你是為了我而來的？”
“不不不，一個失蹤20年的人我又怎麼會提前認識呢，我只是剛剛查詢了一些資料，再加上我從村民口中友好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就基本可以推斷出，你，就是那個失蹤之人。”
洛塵明明戴着面具，但對面的三人仍然感受到了面具下那個人帶給他們的壓力。
霉十三強忍不適的身體，坐起身來，反駁道：“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母親說過我們村從她小時候起，就只來過十二次外來者，而且裏面絕對沒有一個是女人。”
“那是因為她不敢告訴你罷了。”凜月突然開口說道。
三人的目光移向凜月，他們一開始就很好奇這個身材矮小的面具人了，現在聽聲音似乎還是個女孩子，一個小女孩竟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洛塵也沒有想到凜月會開口，而且聽聲音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他已經後悔臨時起意參與此間事情了，讓凜月知道了那種事，有些心疼孩子了。
洛塵一把將凜月攬到身邊，顯然是不打算讓她繼續開口了。
凜月被這猝不及防的貼貼亂了手腳，雖然二人之間還隔着兩套披風，但是她仍然能夠感覺到洛塵身上的溫熱。
霉十三咽了口口水，有些驚訝，但是此刻最重要的還是知道這兩個人口中那不敢說的秘密，“我母親到底隱瞞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我被一群惡狗咬了一口罷了。”晴川子羨慕地看着洛塵二人，隨口對着霉十三說道。
惡狗？咬？
霉十三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卻感覺到懷中的霉縛顫抖了一下。
“弟弟，你知道？”
霉縛不可覺察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村裏的那些男人。”
僅是這樣一個名詞就足以讓霉十三腦補出所有經過了。
“可是，這樣的話，母親為什麼要瞞着我呢？”霉十三仍然存有疑問，她看向晴川子。
晴川子咬着牙扭過了頭，洛塵輕揉着凜月的腦袋開口道：“那是因為你的母親是他們最主要的幫凶。”
一道晴天霹靂落在這對姐弟身上，幫凶，為什麼？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做？
“想不明白對嗎？很正常，霉十二是個好母親，可惜她太過於懦弱了，明明有着力量，卻不敢反抗村民的暴行，只敢對着外來者使用。”
見那二人還是不懂，洛塵只能繼續說道。
“一個能夠控制荷爾蒙的女人，你們覺得可能被一群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抓住嗎？”
三人皆是沉寂了下去，晴川子早已麻木，眼神中充滿了茫然，而霉家姐弟則沉浸在窒息中。
“這之後聽說你被意外殺死了，現在看來是死裏逃生后回來複仇了？”
還是沒人回應洛塵，他輕哼了一聲，三片骨頭碎片擊打在三人額頭上，讓他們清醒了過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別磨磨蹭蹭的。”
洛塵不喜歡這種劇情，也不擅長解決這種麻煩，但若是這種事落在他頭上，他最多保證不折磨晴川子，讓她沒有痛苦地離開這個世界。
霉十三看向晴川子，兩人四目相對，還是霉十三先開口了，“如果你是為了復仇，為什麼會想要霉針？”
“我復生后，能力衰落，沒有辦法再控制他們了，可我又不想讓他們輕易死去，便想着用你們霉家的霉針折磨他們。可沒想到造化弄人——被這個傢伙攪了局，還是便宜這幫畜生了。”
晴川子自嘲道，她為了復仇花費了二十年，但是到頭來真正復仇成功的只有那個女人而已。
“好了，這不是解釋完了嘛，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現在屠刀在霉家姐弟的手上，你們是想手刃殺母兇手呢，還是放過這個可憐人呢？”
洛塵的嘴角揚起，雖然有着面具的遮擋，但是凜月還是能夠看到他那幾近變態的笑容，很顯然，洛塵再一次失控了。
但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的凜月，沒有阻止，僅僅是將自己與洛塵貼得更緊了。
做決定？
不知何時開始，霉縛三人就進入了洛塵的控制之中，他們三人本已經不打算再繼續追究誰對誰錯，這樣的局面完全沒有了所謂的對錯。
但是現在洛塵的提醒打破了局面，逼得霉家姐弟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不必考慮了，仇人都死了，我也沒有了目標，你們可以殺了我為你們母親復仇，想必她也是這麼想的。”晴川子看着霉縛腰間那顫抖的捆根。
霉十三跟着她的目光看向霉縛，看到了那根捆根，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母親？”
捆根突然停止了顫抖，就好像剛剛都是錯覺一般。
霉十三察覺到不對，看向霉縛的臉，卻感覺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母親，她笑着撫摸自己的臉，笑着對她搖了搖頭，那滿臉的苦澀，讓霉十三明白母親已經知道了所發生的事了，只見她開口吐出了幾個字，卻是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但霉十三根據口型大概看懂了。
“我錯了，照顧好霉縛。”
......
“姐姐？”
霉十三清醒了過來，卻看到霉縛疑惑地看着自己。
“弟弟。”
霉十三抱緊霉縛，喃喃道。
“已經夠了，弟弟，已經再沒有什麼仇恨了。”
霉十三看向晴川子，說道：“你走吧，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結束了。”
晴川子看上去毫不在意結果，無所謂地繼續發起了呆。
“啪啪啪——”
“你們選擇了我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正當三人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洛塵突然站了出來。
“霉縛！”
一聲厲呵將霉縛嚇得不輕。
“你知道為什麼你會經歷這樣的人生，母親被殺死，自己毫無辦法，即便仇人就在眼前，但你仍然需要虛與委蛇，讓自己的姐姐經歷痛苦。”
洛塵趨於瘋狂地說道，他抬起自己的雙手，招攬着整片天空。
“你太弱了，你沒有力量制止他們，你沒有力量殺死他們，你只能像個小丑一樣，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期待着他們不要注意到你，你沒有力量，你是個懦夫！你是個弱者！”
霉縛渾身顫抖，他說得對，我，是個懦夫，我，是個弱者，我，只會躲藏，我，我，......
“夠了！”
一道直擊靈魂的聲音制止了洛塵的瘋狂，結束了霉縛的恐懼。
他們齊齊看向那個矮小的身影。
“大叔，你給我去那吃烤肉！”凜月指着一棵樹下的空地。
“哦。”
洛塵一哆嗦，乖乖走到地方坐好，完全沒有了剛剛的那股瘋勁。
“你們三個跟我過來。”
三人對視了一眼，紛紛咽了口口水。
好恐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