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請大總裁吃夜宵
夜墨琛聞言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看到眼前的景象,好看的劍眉微微皺起,“這種地方?”
我心虛地掃了一眼他身上的阿瑪尼休閑外套,CK的白襯衫,范思哲的褲子,加在一起怕是要上百萬。
而且他還有一張白皙英俊的臉,和本市最尊貴男人的身份,確實跟周圍蒼蠅繚繞的環境格格不入。
我有點羞恥地低下頭,聲音微如蚊訥,“我不是存心怠慢你,主要是我身上只有九十塊,只能吃這個。”
他抬起那雙幽深的狹眸掃了我一眼,眸子裏有種我看不懂的情緒在暗涌,然後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單,聲音沉緩而有磁性,“小時候跟我母親來過這種地方,她最愛吃炒嗦螺,烤翅,酸辣魚和香炒河蟹。”
“真的嗎?正好,這些也都是我喜歡的!”我實在有點高興,一直以為高高再上的夜墨琛不食人間煙火,沒想到他還有個這麼親民的母親。
隨即向老闆招手,叫他過來點了單。
九十塊,幾瓶啤酒,一碟炒嗦螺,一碟烤翅,一份酸辣魚,一份香炒河蟹,擺滿了一個小桌子。
不過雖然夜墨琛來過這種地方,可那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似乎有點應付不來眼前的場面。
啤酒不會開,嗦螺不會吃,烤翅和酸辣魚還好,卻是把他辣得夠嗆,不顧身份面子地直吸鼻子,香炒河蟹咬了幾口,就把連着肉的殼扔到桌上了,看得我無比心疼。
我早該知道,他習慣了高級餐廳那一套做派,現在沒有餐巾,餐刀,餐叉,把肉剔好到可以直接吃的程度才端上桌的大廚,他不手足無措才怪。
“差點忘了大少爺你五指不沾陽春水,還是我來幫你吧!”
我擰開了一罐啤酒,遞到他手上,又把河蟹的蟹黃和蟹肉給他剔在了碗裏。
他看着我,墨色深邃的目光中帶着幾分欣賞,“沒想到你看起來這麼瘦弱,力氣還挺大的。”
我揚起眉得意地笑了笑,“這算什麼,我吃嗦螺才是一吸一個準,看着點啊。”
說著,我拿起一個嗦螺,湊到嘴邊,把舌尖伸出來抵住螺口,然後噘起嘴猛地吸氣,螺肉便被我吸到了螺口。
拿起一根牙籤,戳在螺肉上,輕輕一拉,只取螺肉的前半部分,放進他的碗裏。
“看見了沒?其實吃螺絲和磕瓜子一樣,最爽的還是吸出來的那一瞬間。”我一邊說著,一邊又拿起一個螺絲。
再抬起頭,卻看到夜墨琛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中似乎燃起了……慾火?
“夜、夜總?”
他挺拔高大的身軀朝我壓了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吸成這樣,勾引我?嗯?”
“哪,哪有!”我滿頭黑線,一口否定。
“我要檢查。”他說著,霸道的一隻手伸進了我的衣服里。
“啊……”我忍不住嚶嚀出聲。
他抿起薄涼的嘴唇看着我,目光很是生動,“承認了?”
“我沒有!”我滿臉羞憤,這個男人,他怎麼能在周圍有這麼多人的地方對我動手動腳?
“你不承認我也不會勉強……”他收回手,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分外魅惑,“但是你記住,我摸過你,睡過你,你就是我的。我等着你自願爬到我床上的那一天,而且那一天一定不會太久。”
他的話讓我有一瞬間產生了自己不是身處鬧市,而是在某個酒店中被他壓在身下的錯覺。
我猛地晃了晃腦袋,好不容易回到了現實,卻看見他已經端起我給他挑的螺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我小口小口酌着啤酒,看着對面這個身高腿長、英俊清貴,卻把這種煙熏火燎的夜宵攤上,用最平凡樸實的餐具盛着的廉價食物吃得如此歡暢的男人,心中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回去的時候,我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了,堅持着要自己回去。
“上車,我討厭同樣的話再講第二次。”男人命令。
“那就麻煩你送我到宜嘉小區。”我低聲道。
媽媽住在宜嘉小區,那是我之前的家,我得回去看一眼媽媽,安撫一下她,順便看一下弟弟有沒有回來。
想到自己居然在外面優哉游哉的吃了飯,弟弟此刻還不知道在哪裏,我心裏便越發的有點自責。
“我讓人查過你弟弟的下落。”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開口,“如果你相信我,今天便可以看到他。”
“你派人去找過我弟弟?”
“小事而已,不用太感激我。我還沒感謝你今天這頓飯給我的五星級待遇。”夜墨琛笑得很是和緩,一雙幽深的狹眸里難得的透露出清冽的氣息。
“我……真的謝謝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在陳家的這五年裏,我受到的大部分虐待都是他們家人施與的,特別是在我一次次受到打擊的時候,我的丈夫、婆婆,不僅沒有伸出援手,還變着法兒折磨我,到頭來,反而是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給我幫助。
我都有點分不清,自己這些年是不是白活了。
下了車,我跟夜墨琛告了別,轉身往家裏走。
才走了沒多遠,便看到昏黃的路燈下,安亦桓站在那裏,獃獃地望着我。
我心中一緊,連忙飛奔過去,拉住安亦桓。
“你上哪去了!你是要急死我嗎?手指已經在醫院冷藏了,現在還有時間做手術,快,跟我走!”
亦桓不動,頹喪地低着頭,臉上露出少有的愧色:“姐,對不起,我錯怪你了,原來那卡是姐夫凍結的。”
“不管這些有的沒的了,跟我上醫院,快!”我朝着他大吼。
“不……”亦桓嘴角抽搐着,緩緩抬起頭來,“我今天去找姐夫了,他……竟然要我滾蛋……”
我沒有覺得很吃驚,依弟弟的性子,去找陳競那個人渣,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亦桓眼中染上了一絲恨意,“在他公司,當真那麼多人的面,他叫我滾蛋,說以後我們安家的破事,都跟他沒有一點關係,還說我們是一群蒼蠅,見着蛋就叮……”
這樣的話陳競跟我說過不下十次,可是今天從弟弟的嘴裏複述出來,卻比以往任何一次聽到的還要讓我心痛。
我忍住淚,勸慰道,“你姐夫跟我,夫妻情分早就盡了,你以後別去找他,免得自取其辱,知道嗎?”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亦桓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仍然目光空洞,獃獃地呢喃着。
突然間,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惶恐地咆哮起來,“姐,他們……他們不會就此放過我的!今天是一根手指,明天就是一雙手了,姐,你要救我!救救我!”
我還能怎麼救他?我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
但是他是我弟弟,我就是去賣腎也不會放着他不管!
只是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這個。
我招來一出租車,把亦桓往車上推,“先去醫院做手術!”
上了車,亦桓還在喋喋不休,“姐,剛剛那輛送你回來的車,是夜墨琛的吧?我在報紙上看見你跟他……跟他有點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