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見網友
沈千樹開始放假后，除了原思思會偶爾給她發消息以外，丁菀一直都沒再聯繫過沈千樹。
她給人的錯覺就好像沈千樹辭職不幹了才好，公司里有她沒她都一樣。
不過沈千樹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些事情，雖然平日裏的工作也很鬆散，但放假的感覺更能令人徹底放鬆身心。
現在沈千樹的生活日常就是沒事出去外面逛逛，有靈感時就坐在家裏畫設計稿，很是愜意。
這天沈千樹在桌前畫設計稿時，手機響起一陣消息通知鈴聲。
點開來看，竟是塵封已久的青梨酒館工作群。
是張旻在群里發了一張結婚證照片，群里的人都在紛紛道喜，辦婚禮的時間定在下周。
沈千樹一直翻到消息末尾，不禁略有失落的垂下眼眸，大家都因為年末工作繁忙無法去參加婚禮。
紀南星在國外，杜淮左和李哲彥都忙的脫不開身，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吳毅也因為在外地演出過不去。
看完消息，沈千樹在手機鍵盤上敲下一段文字發送。
沈千樹：「嘖嘖，你們都沒空，那我這個老闆就代替你們去吧。」
距離張旻婚禮前一天，沈千樹到達他們的城市，在酒店休息一晚后，第二日去到婚禮現場。
婚禮現場的裝扮是那種普遍的西式風格，場地不大，在年末這個時間辦婚禮，親朋好友基本都到齊了，除了酒館那一幫人。
兩位新人在台上交換婚戒時，喬喬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滿心滿眼的望着為她戴上婚戒的張旻。
戴好婚戒后，張旻抬頭對上喬喬的目光，然後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在感情上消耗時間，就像是參加了一場人生的賭注，推出身上盡數籌碼，賭對面那個人會不會愛你一輩子，喬喬賭贏了。
酒館某年春天凌晨，一個女孩風塵僕僕的走進來，她哭着說：「我是你女朋友！你別想丟下我。」
喬喬的賭注是她自己……
張旻牽着喬喬的手，轉頭看向台下的親朋好友，他眼裏盛着淚光，卻笑容掛在嘴角。
婚禮舉行了大半，張旻找到了站在窗邊的沈千樹。
「老闆，我聽小彥說酒館關門了。」
「為什麼要關門啊？」
聞言，沈千樹依舊望着窗外，道：「想去做點其他事情，待在一個地方久了，怪無趣的。」
說著，她轉頭看向張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啊，聽說你不僅買了車，還自己做起生意了，喬喬真沒看錯人。」
張旻有些害羞的抓了抓後腦勺，嘿嘿一笑，接着想起什麼，道：「啊對了老闆，喬喬剛才想敬你酒呢，沒找到你人。」
沈千樹點頭：「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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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完張旻的婚禮，沈千樹並沒有立刻回家，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裏又待了幾天。
在嘈雜的街道上，她漫無目的的閑逛，從天亮一直走到天黑，這邊的氣溫不冷，可以在外面待很久。
沈千樹曾路過一處公園，那裏有一個搖滾歌手，他抱着自己的電結他激情演唱，不過生意很蕭條，因為少有人欣賞這樣的音樂。
人們匆匆路過，沒有片刻停留。
沈千樹路過他時，在他的結他包里放了一張紙幣，搖滾歌手很熱情的拉住沈千樹，說是要單獨唱一首來感謝她。jj.br>
沈千樹坐在歌手旁邊的台階上，一邊聽着他唱歌，一邊吃了整整兩根烤腸。
其實沈千樹也不是很懂搖滾樂，只不過路過時歌手唱的那首歌，她覺得還不錯，但這首單獨給她唱的她就有點聽不懂了。
唱完這首歌，搖滾歌手就收拾東西走了。
沈千樹問他不唱了嗎？
搖滾歌手說換個地兒，總能碰見可以欣賞他風格的人。
「
沈千樹又曾路過一個地攤，是一個老奶奶賣着自己用毛線編織出來的小動物。
小動物很可愛，可是路過的孩童並不怎麼感興趣，晃着媽媽的手吵着要遙控飛機。
老奶奶手速飛快，不管賣不賣得掉，她就坐在摺疊板凳上一個勁的不停編織。
沈千樹在老奶奶那兒挑了一隻手工編織的小兔，老奶奶聽說她是外地人，還送了小兔一頂現編的小帽子。
小兔巴掌大大小，二百塊。
比活的都貴。
沈千樹看着手裏耳朵一大一小的小兔，安慰自己，手工做的嘛，貴點正常，貴點正常……
不知走了多久，行人漸漸散去，沈千樹看了眼四周，嗯，又迷路了。
只得打開導航，打了一輛網約車回酒店。
坐在車裏，沈千樹用手機拍了一張剛買的小兔照片，本想分享給紀南星看看，但點開她的聊天框猶豫了一會，又退了出去。
這些天裏，沈千樹去看了冬季的大海，和平常沒什麼區別，就是風有點大。
她獨自坐在海邊看了一場日出，這個季節海邊沒什麼人，很安靜，只有海浪的聲音。
沈千樹坐着裹緊了棉服，耳朵尖被凍得通紅。
紀南星之前說想和她一起看海，可是沈千樹覺得海也沒什麼好看的。
天很藍，海很藍，陽光打在海面上有些刺眼。
海浪像個興奮的孩子，卷着泡沫跑到岸邊，又跑回海里，反反覆復，來來去去。
沒什麼好看的。
但她想和紀南星一起來看……
-
新年過去一個多月，原思思的公司在丁菀的協助下，換了一處環境更好的地方，招聘了更多的人，還簽下了不少與大品牌的合作。
好像慢慢的離原思思心中「巨大巨大」的公司不遠了。
可原思思卻高興不起來，明明自己的夢想很快就要實現，她卻感到很迷惘。
公司里沒有沈千樹，在丁菀的施壓下，她設計出來的東西早就丟失了她原本的風格，望着那些自己的作品，原思思只覺得那是一張張沒有溫度的紙張。
這一切是她想要的，卻又不是她想要的。
這段時間裏，是原思思從業至今，第一次生出想要放棄的念頭，可看到母親發來的催婚消息，她又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開始給自己加油打氣，安慰自己，離成功已經不遠啦，她應該更加努力才對，不應該想這些有的沒的。
這樣想着，她又充滿能量。
原思思很擅長自我消化這些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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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裏，沈千樹學會了上網衝浪，開始經營自己的賬號「S.qianshu」，她偶爾會將自己的設計發到動態里，因此吸引了不少粉絲。
還在網上結識了一位知名影后，楊文芝，她因為已經年過半百，現已經退出娛樂圈了。
最早是她主動聯繫的沈千樹，說是看上了沈千樹發在動態里的一款裙子，是那種很素雅的樣式，剛好她近期要去參加一場私人舉辦的宴會，不少明星名人都會去參加。
聊天過程中，沈千樹了解到楊文芝是一位豪情逸致的女人，她思想前衛，說話也從不彎彎繞繞，兩人相談甚歡。
不過也是因為這些了解，沈千樹覺得楊文芝先前挑選的裙子並不適合她，沈千樹提議會給她設計一款更適合去參加這次宴會的裙子。
沈千樹翻看過楊文芝曾經的穿衣風格，大多都是素雅高貴，溫文爾雅那一類的，她想給楊文芝換個風格，最初定位是一款中式風格的改良旗袍。
聽聞此意見，楊文芝也覺得不錯，就讓沈千樹着手去做。
「
製作耗時一周多時間，這款旗袍製作並不繁瑣，沈千樹只用了兩天時間，其餘的時間都用在了設計上較多。
成品做好，沈千樹和楊文芝相約見面，兩人見面的地點定在了楊文芝的別墅里。
到了門口，這是沈千樹第一次見網友，雖然之前在電視上看過楊文芝，但面對這樣的一位人物，她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忐忑按響門鈴，來開門的正是楊文芝本人，她面容與實際年齡並不相符，甚至叫姐姐都不為過，但身上那股氣質是不俗的。
楊文芝對沈千樹很熱情，招呼她進屋坐下。
當看到沈千樹帶來的旗袍時，楊文芝目光落在上面，說話時都不曾移開。
「我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風格的衣服，千樹，你的設計真的很跳躍，風格多變。」
沈千樹淡淡抿起嘴角，這次的設計是一場冒險，最終結果還是要看楊文芝的上身效果。
這次旗袍的風格，與楊文芝以往穿過的素雅風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款旗袍整體顏色是深紫色，線條利落整齊，與楊文芝瀟洒，雷厲風行的性格相符。
腰間一簇閃耀點綴，領口上的設計是用了純手工琺琅工藝製成的花枝扣，與腰間遙遙相應。
這是一款靠細節設計取勝的旗袍。
當楊文芝穿上它走出來后，果然沒有出錯，整體大氣中又帶着絲絲張揚體現出她的身份。
這次的設計很成功，楊文芝很滿意，已經迫不及待的和圈中太太們分享了。
兩人又坐下聊了許久，話題幾乎都是在服裝設計上，楊文芝貌似對這個有很深的了解。
聊天過程中楊文芝得知沈千樹目前在放長假，她不禁聲聲惋惜，覺得像沈千樹這麼有天賦的人，屈居於一處小地方實在是太可惜了。
臨走時，楊文芝問道：「千樹，你知道潤安集團嗎？」
沈千樹：「嗯，知道。」
楊文芝忽然抿起笑意：「我認識他們的總裁，如果你想，我可以介紹你去那裏工作。」
沈千樹禮貌回以一笑：「多謝楊老師的好意，不過我目前的公司待遇我已經很滿意了。」
楊文芝嘆息：「哎，好吧。」
「那如果你以後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繫我，就當……這件旗袍的謝禮了。」
潤安集團是國內整個服裝行業的巨頭之一，他們不僅和多家高端品牌有聯繫，旗下還有許多優秀設計師。
毫不誇張的說，幾乎國內的知名設計師都是他們那兒的。
沈千樹對潤安集團沒什麼太多了解，也不是很感興趣，畢竟公司越大，責任也就越重，與其在那裏受約束，不如現在的自由身。
「
從楊文芝那兒剛回到家，沈千樹屁股還沒坐熱就收到了原思思的信息。
原思思：「千樹姐，你在忙嗎？今晚有空出來約個飯不。」
沈千樹：「你這消息發的真是時候。」
原思思：「剛好你要去吃飯？」
沈千樹：「不是，我剛回家，現在哪也不想去。」
原思思：「啊，千樹姐，你好無情，咱倆都快三四個月沒見了，你不想我嗎？」
原思思：「可愛gif.」
沈千樹：「不想。」
原思思那邊沒了動靜，沈千樹以為她忙着去了，便沒再管。
二十分鐘后，敲門聲響起，打開房門，原思思拎着兩兜吃的站在門口。
沈千樹：「你幹嘛原思思？」
原思思笑嘻嘻道：「你不出去，那就在家吃吧！」
沈千樹：「……」
「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聽原思思東扯扯，西嘮嘮。
她還買了兩罐啤酒，一邊夾菜，一邊「噸噸噸」。
沈千樹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聽她說了一堆，卻隻字未提關於公司的事情。
沈千樹察覺出這點，咽下嘴裏的食物，問道：「最近公司怎麼樣了？」
原思思微頓，咬了咬筷子：「就那樣唄。」
「那樣是哪樣，好還是不好？」
「挺好的吧。」
沈千樹見她含糊其辭，也不想再問，「嗯」了聲：「挺好就行。」
原思思用筷子撥弄自己碗裏的飯菜，喃喃道：「公司很好，只是我這個老闆不好。」
「千樹姐，你說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像丁學姐那樣做事乾脆果斷，面對大老闆也能遊刃有餘。」
一邊說著，她的手像刀一樣在面前比劃。
「哎，我總是怯場。」
沈千樹吃完最後一口東西，拿着紙巾擦了擦嘴，隨後靠在沙發里，懶洋洋。
「生長環境不一樣，丁菀生下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能做到這些並不稀奇。」
聞言，原思思點點頭：「嗯，其實我上學那會兒就很崇拜丁學姐，也是想着，什麼時候能像她一樣做出令人驚嘆的設計。」
「丁學姐以前很溫柔，總是會鼓勵我，說我一定會做到的。」
「可是現在我總感覺她很陌生……」
沈千樹：「人是會變的，上學時和步入社會以後的心境是不同的，少有人和你一樣，嗯……初心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