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連這種羊毛都薅
龍霜喜歡吃糖,確切來說,是喜歡吃沈悄悄給她的糖。
明明個子只到沈悄悄的耳朵,胳膊也更加纖細,白皙的小臉總喜歡皺在一起,利落的短髮隨意炸着,就像一隻隨時準備戰鬥的小暴龍。
沈悄悄對她就像是親妹妹,有好東西都給她留一份,任由她在自己懷裏撒嬌。就連隨時在口袋準備糖果,也成了一種習慣。
“楓葉傭兵團已經沒了,你帶一批人去他們的老巢轉轉。”沈悄悄怕她繼續留在黑龍城,會出現什麼麻煩,只好給她交代別的任務,盡量遠離是非。
龍霜是個粗神經,想不通彎彎道道,只知道沈悄悄說的事情,她都會答應。
雖然捨不得,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悄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龍霜眼巴巴看着她,小手捏着沈悄悄的指尖,一下一下勾着。“蔣知閑那個男人根本靠不住,上回還連累你住院。”
她才不管什麼前因後果,誰讓悄悄受傷,誰就是她的暗殺對象!
“放心好了。”沈悄悄給她順毛。
“反正,你要是再遇到危險,我就……一炮轟掉他的頭!”龍霜捏着粉嫩的拳頭,張牙舞爪的模樣又凶又可愛。
沈悄悄撲哧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知道了,你先帶人離開這裏,最近帝國那邊一定會派人過來,我們先避避鋒芒。”
就算找麻煩,也有蔣知閑在前面頂着,她還有時間做更多佈置。
“那好吧。”龍霜也怕給沈悄悄添麻煩,抓着她的手總算鬆了松。“你要想我哦,悄悄。”
沈悄悄抬手,幫龍霜扣上風衣上面的紐扣,笑道:“好好照顧自己。”
“嗯!”小暴龍的耳朵抖了抖,小臉沾着一絲薄紅。
真可愛。
沈悄悄在心底讚歎了句。
龍霜有些彆扭地抓了抓頭髮,然後輕輕上前,伸手抱了抱她。沒等沈悄悄再說什麼,少女縱身一躍,跳到窗台上面,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龍霜離開之後,沈悄悄再次打開終端,又忙活了兩個小時,才終於有時間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蔣知閑風塵僕僕回到家。
他剛把飛梭停在院子裏,沈悄悄便醒了過來。她撐着胳膊坐起身,恰好從窗戶看見蔣知閑一臉疲憊地站在院子裏。
大概是一夜未睡,蔣知閑的表情懨懨的,只是目光落到雕花鐵欄旁邊的花叢,停留了好幾秒才移開視線。
他發現了什麼?
沈悄悄眉頭一蹙,似乎感覺有一縷陽光落在了眼睛上。
等她再次睜眼時,蔣知閑已經不在院子裏了。
對了,今天要去醫院。沈悄悄趕緊走到床下,隨手在衣櫃裏挑了一件簡單大方的常服,然後飛快洗漱,換裝,不一會兒便精神奕奕地出現在樓下客廳里。
蔣知閑聽到聲音,隨手將一塊包裝過的三明治丟在餐桌上。“今天只有這個,吃完我們就走。”
沈悄悄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嫌棄。
“走吧。”
她才不要吃這種速食三明治!
“嘖……”蔣知閑站住腳,哼了一聲,“那你就餓着。”
他都忙活了一個晚上,難道還得給她做頓早飯,再送她去醫院不成?
小野貓不聽話,餓幾頓就好了。
蔣知閑這麼想着,隨手把三明治揣在口袋裏,邁着大長腿,裹着一身涼意走出家門。
沈悄悄緊跟其後,兩人乘坐飛梭,一路無話,很快便抵達了醫院。
老五自從被解救后,也在醫院裏治療,他的傷勢大多是外傷並不嚴重。就是經常跑到妹妹的病房,綁着一身繃帶,一坐就是一天。
他本名很路人甲,叫王五。從小就在黑龍城長大,父母早亡,撇下一個妹妹跟他相依為命。
妹妹叫王小曼,長得年輕漂亮,平時在哥哥的燒烤店幫忙。現在店被砸了,小曼又出了事兒,讓本來就身體虛弱的老五,一下子消瘦下來。
老雷看着不忍心,一直在醫院忙前忙后,照顧老五和妹妹。好在這兩天,有阮遇的精神力治療,妹妹小曼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但要想真正根治,還是得植入晶片。
到時候……
沈悄悄嘆了口氣,目光落到老五落寞的身影上,一陣唏噓。
“以後不會有人敢動他了。”蔣知閑站在沈悄悄旁邊,這話像是對她說,又像是被自己說。
醫院走廊里很明亮,但蔣知閑就像一團黑影,與環境格格不入地斜靠在牆邊。
他身上像是籠罩了一層黑霧,讓人很難接近。但只要用精神力稍微感知,便會發現眼前的男人,比表面上看起來更加深沉。
“這不是你的錯。”沈悄悄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其實她是想安慰他的,只是話說出來有些突兀,或者有點冒犯。
蔣知閑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下意識摸向口袋,又想起來這裏是醫院,眼神頓時變得有些不耐煩。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出現一隻白皙的小手,它緩緩攤開,露出掌心裏的一顆糖。
“要嗎?”沈悄悄抿着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總覺得現在的蔣知閑,似乎需要安慰的樣子。
空氣中沉寂片刻。
沈悄悄幾乎下意識想要把糖收回,沒想到蔣知閑的動作更快,直接把糖捏了起來。
“你每次來醫院,都要拿糖嗎?”他皺着眉,表情有些古怪。
雖然是免費的,但堂堂沈家大小姐,怎麼連這種羊毛都薅。仟韆仦哾
“喜歡糖,我給你買,下次不要拿了。”蔣知閑說著,剝開糖紙,把甜膩膩的糖塞進嘴裏,眉頭皺的老高。“你怎麼會喜歡吃這種東西。”
話音一落,沈悄悄便聽見咔嚓一聲,原來是蔣知閑把硬糖給咬碎了。
“不好吃。”蔣知閑評價道,心裏想的卻是,原來養一隻金絲雀,還要買糖。
好麻煩,不過只是糖而已,不算什麼大事,他可以給沈悄悄買很多。
沈悄悄默默翻了個白眼,本來就不是給他的,吃了她的糖話還這麼多,真討厭。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尷尬之時,不遠處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如清風霽月般走了過來。
“悄悄。”
看見來人,沈悄悄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阮遇哥哥。”
這麼大的差別待遇,讓本來就鬱悶的蔣知閑更加不爽,就連嘴裏的糖也變得酸溜溜的。他眸光深邃,冷峻的臉龐微微一揚,嘴角咧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笑。
“唷,阮教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