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代版碰瓷
「小姑娘，你把這枚葉子，賣給爺爺怎麼樣？」
老頭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震驚，慈愛地對湯圓說道。
楚耀祖和張氏面面相覷。
他們沒有聽錯吧，這個老頭要買一片葉子？
湯圓雖然也吃驚，但是她立刻就明白了，這枚樹葉一定不止是好看那麼簡單。
「行。」湯圓想了一小會兒，立刻就點頭答應了。
這可真是瞌睡遇到枕頭了啊。
老頭一聽，更加激動了。「那，你出個價吧。」
湯圓撓撓腦袋，轉頭看向楚耀祖和張氏，可顯然，她爹和娘也是一樣的摸不着頭腦，更加不知道該賣多少錢了。
湯圓看着老爺爺期待的眼神，還有老爺爺對這枚葉子的珍視，她覺得，應該可以要一個高一點的價格，可究竟多高合適呢？
「老爺爺，不如你出一個價吧。」湯圓適時地將問題拋了回去。
「這……」老爺爺顯然猶豫了，這可是古醫書上才能看到的金髓葉，就連他的師父，也只聽說過，而沒有在現實生活中見過。
老爺爺看了一眼一旁的小男孩，眼神複雜。
有了這金髓葉，小主子的病，怕是就有救了。
「哼，老大夫，樹葉子地上多得是，你居然花錢買一片樹葉，你是銀子多得沒有地方花嗎？」
這諷刺的語氣，一聽就知道來自那個傲嬌的小男孩。
「額~小公子，老夫就是喜歡這枚葉子。」老爺爺笑眯眯的，似乎並未將小男孩不禮貌的話語放在心上。
老爺爺當然不會告訴在場的人，這片葉子是多麼珍貴的藥材。
萬一對面的小丫頭知道了之後，不把葉子賣給自己，或者，獅子大開口呢？
聽到小男孩的話，湯圓再次看向老爺爺。
哦，原來老爺爺是大夫，那看來，這枚金色的葉子，一定是非常貴重的藥材了。
那她可不能要價太低，否則，怎麼對得起這枚葉子的身價呢？
湯圓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
「二……」
「二十兩？行，沒問題。」
湯圓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老爺爺興奮地打斷了。
然後，她伸出來的兩根手指之間，就被老爺爺掛上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
「說好的二十兩哦，小丫頭，你可不許反悔呀。」老爺爺捏着金髓葉，跟自己佔了老大一個便宜似的開心。
「二十兩……」楚耀祖和張氏嚇壞了。
湯圓也很吃驚，她原本想說二十文錢的。
她趕緊給了爹娘一個眼神，讓他們收一收那欣喜若狂，好像遇到天上掉餡餅了似的表情。
又故作淡定地思考了一會兒，才慢悠悠開口說道：「看在老爺爺您這麼喜歡這枚樹葉的份上，那就二十兩吧。」
「老大夫，二十兩買一枚樹葉，你一定會後悔的。」小男孩冷言冷語。
老爺爺呵呵笑着不說話。
湯圓怕老爺爺反悔，將錢袋子交給爹娘，拉着爹娘走了。
「小主子，」湯圓他們走後，老爺爺這才據實以告，「有了這枚葉子，你的病就有救了。」
小男孩也明白了什麼。
「難不成，這葉子是什麼珍貴的藥材嗎？」
「珍貴，太珍貴了。老夫沒有想到，他們只要了二十兩，就把這金髓葉賣給老夫了。」
老大夫轉頭，望着綿延的大荒山，意味深長地說道：
「看來，小主人你到這個地方來休養，是來對了。」
*
湯圓一家快步走着，知道看不見剛才那幾個人了，才停下來。
「湯圓，我不是在做夢吧？」雖然手裏沉甸甸的，但張氏還是不敢相信，「我們手裏有銀子了？」
「對，不但有銀子了，還是二十兩呢。」湯圓微笑着說道。
「二十兩，夠我們一家，花用上幾年了。」楚耀祖也興奮地說道，「這都虧了湯圓撿到的那枚葉子。下次我們得多撿一點那種葉子。」
「算了，爹，當時那裏只有那一片葉子。應該是可遇不可求的吧。」
湯圓知道，若那葉子真的是貴重的藥材，必定稀有，下一次還能不能撿到，那可就不一定了。
「爹，娘，我們還是趕緊去集市上把野果子賣了吧。」湯圓摸着肚子，「這果子吃着不頂餓呀。」
「好。我們現在有錢了，去集市上，先買幾個大包子填填肚子吧。」楚耀祖說道。
說到去集市，楚耀祖門兒清。
因為他以前經常去集市上，跟一幫同他一樣不第的秀才一起論文會詩。
有楚耀祖在前領路，一家人很快就到了集市上。
集市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張氏和湯圓還是第一次來，感覺很新鮮。
「湯圓，相公，咱這果子，該賣什麼價位呀？」張氏不懂就問。
楚耀祖卻是尷尬地搖頭。
「這，我也不知道啊。」
原來，以前的楚耀祖向來輕視這些事情。以前的他來集市上，都是同一幫跟他一樣的酸秀才去茶館喝茶論詩，哪裏關注過油鹽醬醋之事呢？
「這可怎麼辦？我們什麼也不懂，可不要被人騙了。」張氏憂心忡忡。
「娘，不用怕。」湯圓一向看得開，「我看這果子就先定價一文錢一個吧，若是大家都嫌貴，我們再降價好了。」
「對，聽湯圓的。」楚耀祖寵溺地摸摸湯圓的腦袋，
「好。就這麼辦。」張氏也笑着，感覺到相公和女兒，都是她的依靠。
一家人正在路上走着，忽然，前面傳來一陣喧鬧聲，行人迅速圍成了一圈。
「發生什麼了？」（發生什麼了？）
湯圓踮起腳尖，但以她現在的身高，根本無法越過人群，看到前面。
「爹，娘，我想看熱鬧。」
張氏和楚耀祖也想看熱鬧：「走，一起去看看。」
好容易擠進了包圍圈，只見地上躺着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老頭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可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大哥哥，這位老人家怎麼躺在地上啊？」湯圓扯扯旁邊的人問。
「嗐，誰知道呢。走着走着他就倒了。」路人不在意地說道。
老人家看起來真的是太無助了。
圍觀的人這麼多，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張氏看不下去了，立刻就要上前去扶老人家。
「我勸你別去，」旁邊看熱鬧的人說道，「萬一被這老頭訛上那可就有得你們受的了。」
「訛？」湯圓歪着頭，「原來古代也有碰瓷的。」
張氏和楚耀祖一聽，也猶豫了。
「吃、吃……吃的……」老人緊閉着眼睛，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音節。
圍觀的人聽見了。
「這位老人家莫不是餓的？」
「誰有吃的，給他一口吧。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