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9章
兩人這一唱一和,風涼話說的比誰都好聽,但也讓在座各位心中跟着稍稍痛快了一把。
而李相大人似是沒有聽見般,緊緊的握住瀅心公主的手,顫抖道:「不管我是誰,我對公主的心,從來都是真的。」
公主緩緩的抬起頭,兩人對視許久,眼神中心痛有之,不甘有之,愧疚有之,迷茫有之,突然,她狠狠的望向堂上站着的二人,殺心已起:「來人!關閉府門,殺了這兩個刁民!」
嘖,還真不愧是她,京城第一毒婦,花榮心中連道了句幾有意思。..
這時,杜侯爺跟許將軍站了起來,此舉彷彿在無聲的宣言:你當我倆是死的?
杜侯爺呵呵道:「公主,先別這麼急着下手嗎,萬一是場誤會呢?先把這倆人壓下去,交到大理寺查問查問,若是冤枉了李大人,還尚有一絲生機不是嗎?」
他這一番話說的彷彿是睜着眼說出的瞎話,瀅心公主當然不認,認真道:「侯爺,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保我的駙馬。」
杜侯爺道:「可……他或許是個假的啊……」
「只要他死了,現在的李向文,永遠都是李向文,我的駙馬,當朝宰相!」
杜侯爺:「……」
眾人暗暗抹了把汗,看來她是要一場大夢做到底了,此刻李相……不對,是趙仲景,眼中滿是感動的看着他的公主,若不是記得他有殺糟糠之妻的前科,大家差點要被這段伉儷情深的深情給打動了。
此刻,宰相府的府兵已經圍了過來,但也只是圍了圍,畢竟這裏邊,侯爺將軍郡主,一個都不少,再越界的行為他們目前也不敢做。
這時湊熱鬧湊的看呆了的安凌郡主上前,也拉住了公主的手,小心翼翼的道:「姑姑,你可莫要做傻事啊……」
「芸兒,你在我旁邊站着,別插手,」她反握住她的手,道,「姑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安凌表情複雜,不好再說什麼,許夫人沉不住氣了,道:「怎麼,這架勢,公主是也要滅我們的口嗎?」
瀅心公主道:「這裏是宰相府,我府中有精兵二百,侯爺將軍你們這幾個身手好的或許是留不住,但是剩下的,還是能留住幾個的。」
她的話也不假,雖然宰相是個文官,但是他們夫妻二人一直精於此事以防不測,所以府中精銳甚多,且大都訓練有素,身手不凡,還有個最大的特點:忠心。
他倆有的是辦法讓這一群人只聽命於他們,若不聽,有各種手段能對付,宰相府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毒,無所不用其極,所以此刻這個局面,大傢伙並不意外。
許崢看了看身邊這群人,面不改色,挑眉道:「那公主想怎樣?」
「很簡單,要麼今天魚死網破,要麼……我這裏有幾粒丹藥,三天之內服下解藥便沒事,解藥只有我宰相府有,大家服下后回家該幹嘛幹嘛,等我處理好這邊的尾巴,到時候再把解藥交還於你們,決不食言,如何?」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白花瓷瓶,讓眾人做個選擇。
花榮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還真是蠢到家了。」
許將軍與杜侯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笑,杜侯爺道:「宰相府的毒藥,許兄敢吃嗎?」
許將軍笑了笑,道:「我倒是敢,但要是給我夫人吃,那還真不敢。」
杜侯爺哈哈笑了一聲,道:「巧了,我也不敢!」
許將軍道:「那我們便試試第三條路吧!」
說罷,許煜已經閃到了瀅心公主面前,一隻手抵住了她的喉嚨,原本衝上來保護她的那個護衛被許煜輕而易舉的折斷了手臂,一套動作下來不過一瞬,她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喉間一涼,人已經落到了別人手中。
她氣的渾身發抖,狠狠道:「廢物!都是廢物!」
李相在一旁,嚇得魂飛魄散,「許煜,你可莫要衝動啊,她可是當朝公主啊!」
許煜未答,只是手上的動作更緊了緊。
許將軍捋着鬍子笑的慈祥,道:「才幾日不跟我兒切磋,我兒的武藝又精進了。」
杜侯爺滿眼羨慕,對着杜夫人不忘數落自家兒子,道:「橫兒啊,你回去練功也得再勤奮些,咱們侯府將來可也是要上戰場殺敵的。」
杜衡無奈的笑了笑,道:「孩兒知道了。」
杜夫人笑了笑,道:「不光功夫要練練,這廚藝也得練!」說完若有所思的看了花榮一眼。
此時,一陣凌厲的掌風朝着花榮奔來,她本能一躲,只見一個身穿黑衣蒙面的人正連着朝她發出數次攻擊。
花榮心道:「哎,站的太靠外了,被人盯上了這是。」
那人身手不弱,花榮雖然仙力沒了,但身手還在,幾次閃躲拿她不下,反而被她逮住了一隻手臂,咔嚓一聲,斷了。
她抱歉的對那人笑了笑,下意識道:「不好意思啦老兄,一不小心下手重了點,我再給你續上吧!」
一套動作做的行雲流水,許將軍跟許夫人互相投了一個讚許的眼神——只有他倆才能看懂的眼神。
這姑娘不錯,給我們老二做媳婦正合適。
花榮將那人一把鬆開了,繞到了較安全的地方。
這時瀅心公主尖叫的聲音又來了:「廢物!全都是廢物!沒有一個中用的,死,都給我去死!!!」
她話一出,那黑衣人表情一滯,眼看就要有下一個動作,許崢及時出了手,他扳住那人下巴,道:「小夥子,年紀輕輕的別想不開。」
瀅心公主罵道:「哼,沒用的東西!本公主讓他死,他能不死?就算今日不死,他體內的還魂丹沒有我的解藥,幾日後也必死無疑!」
許煜在她身後淡淡道:「簡單,你不給解藥,我就殺了你,反正你不給他也是死,不如拉你這個公主去陪葬。」
瀅心公主又驚又怕又氣,顫抖的聲音不似方才那般囂張,道:「你敢……」
許煜道:「要不要試一試?」
許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開始當起了和事佬:「兒啊,今天你咋這般不穩重,為父快沒借口替你辯解了,」他頓了頓,依舊還是輕鬆的語調,繼續道:「但今天這般情景,咱也沒法心平氣和的解決了,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一切有為父跟你杜伯伯頂着。」
繼李天翊瘋了后又一個爆炸性新聞來了!
如日中天的宰相爺,惡貫滿盈的瀅心公主,倒台了!
一夜之間,跟宰相府沾邊的人,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但因為瀅心公主的畏罪自盡,此次宰相府中只有李相爺一人被被判斬刑。
「這一家子是怎麼了?怕不是招上什麼東西了吧,昨天孩子才瘋了,今天夫妻倆一個秋後問斬,一個畏罪自盡,你要放在前日,這事誰敢想啊!」
「是啊是啊,這幾天宰相府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咱聖上這個妹妹胡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的這次,風平浪靜的忽就倒了?」
「我聽說啊,是他們這次惹上了一個報復的女鬼!」
「啊?這我倒不意外,受那李天翊迫害的姑娘,沒有幾百也得幾十了吧?」
「對啊對啊,你說他瘋了,還被判了流放,那滿院子的妻妾可怎麼辦,最後怎麼發落的?」
「害,還能怎麼發落,她們其中很多本來就是被迫嫁的,他那後院比咱聖上的後宮還熱鬧,三天兩頭的死個人墮個胎,孩子就活下來了倆,其中有一個還是個智障兒,皇上手下留情,也就是該遣散的就都遣散了,以後也都是平民了,與咱爾等無異,這會兒還不如咱們呢!」
「所以我就說,壞事做多了他肯定就有報應,這一家要臭臭一窩,都多少年了,死得好,死的妙!這京中頭等大毒瘤終於給鏟了,可真是大快人心!來,就為了這事咱不得干一杯!今晚上我請客,不醉不歸!」
就在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白衣男子加入了飯局,他跑的急,坐下來就開始大喘氣,但是還是努力的為這精彩的八卦再添一把柴火。
「你……你們聽說了嗎?李相爺……爺他!他原來是個土匪!」
眾人:「……?!!」
「他……殺了二前……前的高中狀元李向文,代替入京!代替娶公主!代替做到了宰相爺!還殺了自己的兄弟妻兒……兒滅口!」
眾人被這一番話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下了,但狂熱的八卦之心又讓他們把快掉在地上的下巴努力拾了起來,其中一個嘴快的道:「我滴個乖乖,這劇情……寫劇本的說書先生都不敢這麼寫吧?」
另一人啪的拍了聲桌子,似是壯膽:「以前不敢寫,以後想怎麼寫怎麼寫!這特娘的李向文,勞資早就看不順眼了,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我之前就納悶他長這樣怎麼能考上狀元,果然相由心生!我大哥就是被他府拉去做差事,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連具屍首都沒留下,我娘傷心欲絕,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