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第159章
舞風被這股子雷劈的焦炭味熏的打了個噴嚏,眼裏嗆出了些淚,再抬眼一看,這才發現北星的對手竟換了人。
她看了看不遠處奄奄一息幾乎要化回原型的夜青,決定甩手不再去管他,而是來到了北星這邊。她眯了眯眼打量了他那把巨劍,疑惑道:“不對啊北星,你這劍沒有平時亮了。”
北星低頭看了它一眼,雖然他那把劍依然漂亮,但因為與守月方才的那場戰鬥,裏面的碎星確實少了一些。他將那劍往後收了收,道:“不要緊,很快他就會比以前更亮了。”
舞風從一開始便注意到了對面那個穿着白衣的青年,地下還有一個,滿身的血色,衣服被染的都要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是這人跟你打的?總不該是地下那個吧,他看着毛都沒有長齊,肯定不能把你逼到這種程度。”說到這裏她才忽然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靈帝的分身呢?去哪了??”
她前後左右找了一圈,發現沒有她想找的那人的半點影子,“你不會把他弄丟了吧?這回去可怎麼跟魔尊交到啊。”
北星道:“他們跑了這麼多路,直奔朝瑤山來,以他現在的修為,這會兒走不遠,我們往那個方向追便是了。”
“也對,”舞風點了點頭,看了看地上的守月,“這人還沒死透,要不要我給你補上一刀。”
她抬了抬手中的骨扇,臉上一副弒殺冷血甘之如飴的神情。
無息往守月的身前邁了一步,將他擋在後面。
舞風一眨眼便來到了他的身前,左右嗅了嗅,最後有些驚訝道:“你竟是個劍靈!”
察覺到她身上不善的氣息,無息的面色一冷,道:“不錯,我是無息劍,不過很快我就是北星的劍了,前提是,放了守月。”
舞風往下撇了一眼,發現躺在地下的這個少年拳頭緊握,顯然還殘留一絲僅剩的神志,她笑了笑道:“你竟就這麼拋棄他啦?”
其實她看上去與守月也就一般大,修為卻遠在他之上,不過看着北星的戰況,也不免感慨:“許多年沒再出像我這樣小小年紀便很有出息的人了,真是可惜,守月……”
舞風喃喃自語了一聲,忽然心中一緊,轉瞬便躲開了無息的護衛,在伸向守月腰間的時候手被人一把抓住。
無息的臉冷的像個冰塊,舞風臉上的狠辣比他卻不逞多讓。
“滾開!”
她手中骨扇一扇,無息被她吹至一旁,再起身回來,見她手裏正握着一塊令牌。
那塊散發著奇香,樣貌看似尋常,卻讓人一見難忘的令牌。
“祥雲宮……”她咬牙切齒的說出這話,又瞪着一旁的無息問,“他是守宸的什麼人?!”
無息見狀,自然不會告訴她守月是守宸的兒子,他未將這絲情緒展現在臉上,而是抬頭盯上她,說出了他漫長生命中第一句謊話:“他跟守宸宮沒關係,他是拂雲殿的人,是玉澤上神收養的孩子,那令牌也是玉澤上神給的,姓是隨了他手下的一員武神,名為守心。”
他負手而立,手中的拳攥的緊,正極力的掩飾着自己的情緒,他眼神堅定,似乎是正極力的想讓她相信,他與守宸宮,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聯繫。
誰知舞風盯了守月片刻,竟不聽他這一番辯解,自己下了結論:“他是守宸的兒子,你分明是在說謊!”
無息未見過守宸,也從未聽他提過自己父親的長相與自己是否相似,不知是不是她在他的這副模樣上看出了端倪,只能一口咬定:“我無息劍,天下第一君子劍,從不說謊騙人,若我今日有半句虛言,便叫我粉身碎骨,神魂俱滅!”
“夠了,”北星道,“我知道當年守宸沒能救你弟弟,你始終耿耿於懷,這筆賬遲早要去他守宸里宮討回來,今日便放過他吧。”
舞風看着虛弱的守月,彷彿記起了曾經她背着弟弟上門求葯的時候,祥雲宮三個大字即在眼前,可宮外宮門緊閉,任他苦苦哀求,宮裏的門童只說自己的宮主正在閉關,眼下誰都不見,誰都不醫。
心中昔日的恨意不受控制的再次涌了上來,躺在地下的守月與死在自己眼前的弟弟彷彿融為一體。
舞風唇角一動,抬手就將旁邊的無息劍握在手中。
無息察覺到她的動作,回到劍中掌控住自己的劍身,“你做什麼?!”
“寧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舞風握着無息的手用力往下一壓,劍尖幾乎就要壓到守月身上了。
北星見狀,連忙將她攔下,“舞風!”
“放手!”舞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要為了這把破劍,與我為敵嗎!”
北星被她瞪的微微一愣,他知道舞風一直以來耿耿於懷的事,即便是今日他出手阻止,除了要將二人撕破臉,再沒有別的結果,於是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放開了。
舞風的力道沒了一半的阻力,無息的劍尖直接抵在了守月的身上。
她對着他冷笑一聲,“怎麼,不肯殺了你原來的主子嗎?沒了他,即便是你不肯,我也有辦法把你煉化成北星的劍魂,今日,我就是要用你殺了他,讓你也嘗嘗,手刃至親至愛的滋味!”
她身軀小,可力道極大,無息的劍身止不住的顫抖,與她糾纏了片刻,最終還是與守月的身體貼到了一起。
劍刃即將穿破他最外層的皮膚,舞風一個悶哼,劍便直直的挺了下去。
她得意的彎了彎唇角,特意沒有將劍落的太深,便是想親耳聽一聽這劍靈崩潰痛苦的吶喊,卻不想手下並沒有像她預料的一般血濺當場,而是她手上的那把劍,自下而上的自發消融了起來。
像入水即化的綿糖,也像墜入熔爐的鐵片,貼着守月的皮膚,自發的斷成了兩截。
一截在她手裏,一截人間蒸發,沒留下半絲痕迹。
她有一瞬的錯愕,眼前的景象與曾經的記憶重合。
曾經她的劍落了下去,可面對的卻不是這樣的結局。
“你想保他?”舞風的聲音開始變得尖利起來,臉上的抽搐標誌着她在此刻理智已經完全失控,“我偏不讓你如願!”
說著,她兩手握住劍柄,再無保留,對着手下狠狠的扎了下去。
幾乎是同時,守月的手撐了起來,本能般的握住無息的刀刃。他這一把已竭盡全力,睜着那雙大而有神的雙眼,沒有看向舞風,而是艱難的低下頭,盯着手中的無息,好似在做最後的挽留。
無息的劍刃自然是鋒利無比,卻在他這樣的力氣下沒有划傷他半分。
“我堂堂無息劍,傷到自己的主子傳出去豈不笑話。”
無息彷彿是笑了一聲,又語重心長的叮囑他:“要聽話,要活下去。”
緊接着,他的劍身迸發出巨大的光亮,那光似月光般柔和,卻又像太陽般灼熱,他選擇性的將守月包裹在內,散出的能量卻灼傷了舞風那隻握着他的手,以及她來不及偏過身的那半張臉。
北星拉着她急速後退,用他背着的那把巨劍替他們兩個擋了剩下的一擊。
他們便如同那陰溝里的老鼠,幾萬年沒有在陽光底下現身,現下被這的光照在身上有說不出的痛楚。
破勢生在劍冢,他的原身是經無數天雷從劍冢的原石中淬鍊出的鐵石,以稍大的那一塊為中心,逐漸匯聚齊了一個劍身,一個劍靈,集天地日月精華數十萬年,偌大的劍冢也就出了那麼一塊。
無息的出生與他不盡相同,同樣是集日月精華生出來的,可他的劍身,是由無到有自身凝聚而成,誰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契機讓他有了自主的意識,又或者說,這天下大多珍貴的東西大都是如此,一切都源於意外,也都是註定。
直到一切歸於平靜,方才躺在地下的人,和那把劍已經不知所蹤。
舞風捂着自己的那張臉,痛的抽了口氣,狠狠道:“這個人,我殺定了!”
她撫摸着手中的骨扇,眼裏的悲傷流露了一瞬,很快便被恨意代替。
“你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北星道,“若不是你執意要用無息劍殺了那個少年,你我本來都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你懂什麼!”舞風咆哮了一聲,“痛痛快快的死了,豈不是便宜他們了!總有一天,我要讓守宸宮裏的人,他在乎的人,一個一個死在他的面前,若是不能完成此事,即便是手掌天下,我心裏又怎能痛快!”
想做的事情沒做成,她便愈發篤定了自己心中的那個想法。
守月是守宸的兒子。
想到這裏,她顧不上臉上的傷,順着朝瑤山的方向奔去,北星覺得她簡直是瘋了,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好再追究些什麼,只能咬着牙將一肚子氣吞下去,隨着她往朝瑤山的方向奔。
北星追上她叮囑道:“越往那邊走,你最好越不要再搞出什麼太大的動靜,那山上有四大凶獸坐鎮,若真對上,你我討不到太多好處。”
他剛說出這話不久,也不知被叮囑的人有沒有聽出去,便察覺前面有什麼東西堵在了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就連幾乎喪失理智的舞風,也在此刻停了下來。
林邊一女子的聲音悠悠道起:“二位可知,是踏入了哪裏的底盤,”前面的人開口問道,“我們這裏的山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這裏離着朝瑤山少說也還有百里地,所以他說的山,自然也就跟朝瑤山挨不上邊,舞風直言道:“不想死的話,就給老娘讓開!”
她一小姑娘說出這話,聽上去確實是有些不太和諧,可她動靜雖不大,聲音卻森森的,尤其是他們現在正身處一片幽靜的林子裏,說句話都像是在講鬼故事。
只聽對面哼笑一聲,“若是不呢?”
“那便從你這屍首上踏過去!”
說完她便飛身上前,手中的骨扇一劃,周邊立即無風自起,將她整個裹了起來。
誰知她行至一半,對面忽然刮來了一陣同樣強勁的龍捲風,與她這風刃的周邊撞在一起,瞬間天崩地裂,整個林子被這兩道極強的風刃從中劈了開來。
舞風這才意識到,自己今日怕是遇到了對手。
“小小年紀,脾氣便如此火爆,定是從小缺乏教養,改是改不了了,不如打回去回爐重造的好。”
北星將舞風扶了一把,面色也不覺嚴峻起來,“哪裏來的修士,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又一道男聲響起,“那我勸你們最好也是,從哪來滾回哪裏去。”
北星微微一愣,原本他想,對面的女子勢單力薄,只有一人站在那裏,即便是與舞風實力不相上下,可加上個自己,兩隊若是打起來,自己這邊依然佔着很大的優勢。
可他們那邊又多出一個,而且,他在他開口之前,完全沒有覺察到那人的氣息。
林中沉默的對峙了片刻,誰也沒有草率的邁出第一步。
而他們方才略過的戰場上,躺在地下的夜青從一開始冷的發抖,到現在已經完全覺察不出任何感覺。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怕是要到了。
有腳步聲靠近,他的眼神已經幾近渾濁,只能費力的側目看了自己的身側一眼,在模糊的視線下,發覺這人的身影竟無比的熟悉。
那人將他輕輕的扶了一把,在他額上探了探靈脈,神色未變,眸色卻變沉了。
夜雨青山努力睜了睜眼。
他覺得自己是迴光返照出現的錯覺。
同樣的一張臉,可許煜與靈宿的氣質完全不同,雖然他現在曾經引以為傲的嗅覺也不太管用了,可他還是能從那張俊俏的臉上看出靈宿的痕迹。
他嗓子裏卡着血水,模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幻覺嗎……還是這裏是地獄……”
那人給他定了定神,沒太聽清楚他說的話,卻聽見了“地獄”二字,隨手給他注入了些靈力,然後輕笑一聲,“我平日裏待你也不錯,你卻盼着能在地獄看見我。”
夜青愣了愣,思緒被他注入的靈力打亂,一時腦子裏忽然混亂起來。gòйЪ.ōΓg
竟,不是錯覺嗎?
他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一口氣,費力的抬手抓住他給他輸送靈力的那隻手臂,急切卻只能緩慢的問了聲:“你回來了……”
靈宿任由他抓着,淡淡道:“若是我不回來,你便打算就隨意的葬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夜青聽他這樣說,勉強彎了彎唇角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別白費力氣了,我妖丹碎了。”
靈宿沉默片刻,問他:“你可還有什麼想做的?”
夜青遲鈍的想了想,他在預感到自己死亡的最後一刻,是在擔憂靈宿的安危,如今他這般完好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也算是他心愿已了,再多的交代,他一句也想不出來了。
於是他閉上眼,輕輕的搖了搖頭。
靈宿又道:“要不要,我將瑤知仙子叫下來,再與你見上一面。”
夜青這回是真笑了,緩緩吐出一句“好馬不吃回頭草”,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請,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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