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媽被我逼瘋
鄭仁落敗逃走後,街上的行人還意猶未盡,把江離團團圍住,經久不散。
突然,江離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口大鐵鍋,眼神銳利,掃視了一圈微觀群眾。
「大伙兒戲也看了,這賞錢該怎麼說?」
「......」
眾人沉默,無動於衷。
呵,一群狗東西,看戲的時候,一個個不高興得很嗎,現在就問他們要幾個賞錢,就安靜如雞了。
看樣子,得過去抓幾個典型,殺雞儆猴。
江離目光陰冷,提着大鍋,直直走向人群。
「你剛剛說,少爺我手無縛雞之力,要不,你來做做這隻雞?」
「小的錯了!小的錯了!」
「那你愣着幹嘛,給錢啊!」
......
「你剛剛說北原人臭,其實小爺我的拳頭也挺臭的,你要不要嘗嘗?」
「小的這就給錢!少爺饒了我吧!」
......
「這位兄台,你不是讓我滾回外地嗎,現在外地人在要你要賞錢呢,***到底給不給!」
「我給我給!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
「還有你,不是要看我笑話嗎,現在笑話也看了,給個十兩銀子不過分吧?」
「我給我給!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人計較!」
......
威逼之下,半刻鐘不到,鐵鍋已被銀子和銀票填滿。
江離心滿意足,懷抱着一鍋的銀錢,回到了馬車上。
看見這一鍋銀錢,沉星唯有驚嘆:「少爺,你這簡直是在打劫啊!」
江離蔑然一笑:「看戲打賞,天經地義,怎麼著,他們還能去官府告我不成?」
之後馬車一路暢通,不久便到了府邸。
匾額上四個大字:奔原軍府。
江離長吐一口氣。
按照劇情,今日他爹有事在外,於是江離直入內院的蘭園,去拜訪當家夫人,也就是他的后媽。
剛入內院,一婆子便穿過月亮門,笑臉迎了上來。
「少爺且慢,大夫人久睡未起,還請少爺在院中等候。」
「也行,」江離漫不經心地回道,「既然大娘這麼能睡,我等上一會兒也無妨。」
......
蘭園內,張婆子進屋來報,一臉鬼笑。
「回大夫人,江離少爺已經在那站着了。」
「呵呵,果真被北原的老太婆養成了個孬種,那就先讓他站上兩個時辰再說。」
卧榻上的女人妝容艷麗,姿態懶散。
她那一身華衣錦服,是織海閣首席綉娘的手藝,耳上掛着的耳墜,是青玉坊剛出的新品。
她從侍女手中接過剝好的橘子,懶洋洋地發號施令:「張婆子,你且去盯着,他有任何異動,立即來報。」
不料,半刻鐘不到,張婆子就急匆匆地跑了回來,氣喘吁吁。
「夫人!江離少爺......少爺他走了!」
「走了?我不是讓他在那站着嗎!」
「少爺他說,既然大夫人未起,他還有個更重要的地方要去,然後就走了。」
「什麼?更重要的地方?江離這北原賤種!明擺着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女人挺起身子,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大夫人莫氣,江離少爺許是在北原呆久了,不懂京中禮數。」
「然後呢,這賤種去了哪兒?」
「回夫人,少爺沒說,不過老奴去了竹園,向他的丫鬟打聽了一下,她說少爺去了......少爺去了......」
「哎呀你倒是說啊!支支吾吾幹什麼!」
女人氣急敗壞,把手邊的茶碗摔在地上,四。
「我王妙姿倒要看看,什麼地方,能比我一個當家夫人更重要!你快說!」
張婆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少爺去了妓院!」
......
轉眼,半日已過,天色已晚。
奔原軍府的膳廳內,江離、親爹、后媽三人圍坐一桌。
坐於上方的男人舉起酒杯:「快二十年了,離兒終於回家,我身為父親,未盡心力,先自罰一杯。」
【宋定康,奔原軍統帥,江離的生父。】
他身旁的女人隨即舉杯:「哎呀老爺,孩子不是好好長大了嗎,自是福澤深厚,您又何必自責!」
【王妙姿,奔原軍府的大夫人,出身嬌貴。育有一兒,遊學四方,另有一女,遠嫁西海。】
「大夫人謬讚了,江離不敢當。」
【江離,二夫人江瓊之子。江瓊生下江離不久後身亡,江離隨母姓,養於北原外祖母膝下。】
江離一邊敬酒,一邊查看着人物設定,確認在座人物的身份。
一頓虛言過後,無話可講之時,王妙姿終於瞧準時機,來找茬了。
「哎呀,聽聞離兒今日將至,大娘我一大早就在府里候着,不料身體欠安,久睡未起,等醒過來,離兒人已經走了,看來是我的過錯了!」
江離見王妙姿戲精上身,趕忙搭腔:「大娘不必自責,江離只是有要事在身,還請恕罪。」
「哦,原來如此!」
王妙姿得意一笑,想起江離去了妓院的事情。
「離兒果然瀟洒!初來帝京,便已如魚得水了!」
接着,她又做出一副說教樣子。
「但大娘我啊,作為管家夫人,不得不多說兩句,京城不比北原粗野之地,官家公子行事更要妥當,那種污穢之地,不乾不淨的東西多了去了!」
這時,宋定康停下了筷子,一言不發。..
「大娘,我去的那地方,再怎麼說,也不算是污穢吧?」
江離撒下魚餌,就等王妙姿上鉤。
王妙姿心中冷笑,勢要把江離去妓院的事情抖落出來。
「怎麼不污穢了!孩子你想,那裏的女人,往好了說,是容貌傾城,說難聽點,就是***胚子!要我說——」
啪!
一個巴掌落到王妙姿的臉上!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從椅子上飛了出去,滾落到地上。
她捂着臉,定睛一看,扇她的人,竟是當家老爺!
「老爺,我......你......」
上一秒,王妙姿還在痛罵***胚子,而這時,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宋定康緩緩走到她面前,低頭看着她:「你出言不遜,還有臉在這哭!」
「你可知今天,是江瓊的忌日!今天離兒剛到府,半刻未歇,就獨自快馬加鞭,趕到了斜陽山,陪我一同在他亡母的墓前上香。」
「斜......斜陽山?上香?」
王妙姿一臉難以置信。
她立刻扭頭看向江離——那張鬼笑的臉。
她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不對!」
王妙姿手一甩,筆直地指向江離,大喊起來。
「老爺!是他!他想加害於我!他明明說自己去了妓——」
「他去了哪?你說啊!事到如今,你還想誣陷他嗎?」
江離看準時機,知道自己該出手了。
「爹!」
撲通一聲,江離跪倒在宋定康面前,眼中噙淚,表情哀切。
連他自己都暗自驚嘆:操,我怎麼這麼會演。
「不要責罰大娘了!大娘也是無心之失啊!」
江離聲淚俱下。
親爹和后媽同時傻眼。
這時,江離的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場戲,該收尾了。
他停止假哭,嚴肅發言:「事出必有因,孩兒瞧着,大娘胡言亂語的癥狀,十有八九,是北原流行過的一種瘋病!」
「瘋......瘋病?」
王妙姿瞪圓了眼睛,一張嘴張得老大。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會胡編亂造的人。
當然,她永遠不會知道,胡編亂造,是這個人身為網文寫手,用來謀生的技能。
「瘋病?那好,來人!」
「把大夫人送回房間,讓侍衛嚴加看守!明日請郎中看病!」
聽到這話,王妙姿極力掙扎叫喊:「老爺我沒瘋!我沒瘋啊啊啊——」
隨着她的聲音漸遠,膳廳里冷清起來。
宋定康嘆了口氣,看向江離。
「你大娘兒女在外,膝下無人,想必是一個人悶出了瘋病,你別介意。」
「孩兒怎會介意!大娘因病才會如此,孩兒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很好,你為人開明,心胸豁達,看來當初把你送回北原,算是明智之舉。不過......如今你身在帝京,只靠開明豁達,還遠遠不夠。」
接着,宋定康背起雙手,臉上凝結起憂鬱。
「想必你外祖母已經告訴你了,如今的中州帝京,奪嫡之勢漸起,各方勢力涌動,穿山、越漠、縱海、捍江四軍,各自心懷鬼胎,我手下的奔原軍雖能立於一時,但也難保餘生。」
宋定康眉頭緊鎖,眼神深沉,看着江離的眼睛。
「因此,為父要你速速回京,等到明年雲安郡主成年,為父便和豫王府一起,把你們的婚約落定。豫王府向來不涉黨爭,等你一成婚,我們便有了中立的靠山,我們奔原軍府才能從這紛爭中脫離出來。可以說,你和雲安郡主的這場婚事,是我們宋家在帝京中長久立足的關鍵啊!」
「爹請放心,孩兒定會擔起大任,不過......」
「不過什麼?你對當今局勢有什麼看法嗎?」
「不是,孩兒是想問,我每個月的零花錢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