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掌上明珠

譚春芳也曾和穆德華商量將女兒接到自己的身邊，可是他們兩口子現在連個穩定工作都沒有，將女兒帶在身邊，也不過是讓婷婷吃苦罷了，更何況，臨近畢業，婷婷的課業壓力越來越重，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願再和爸媽小孩在一起。或許是埋怨爸媽過於疼愛妹妹，又或許婷婷又一次犧牲自己想讓其他的家庭成員生活的舒適一些，總而言之，一家四口分散四地生活。

雖然，不能像尋常家庭那樣和和美美，但所有的人心中因為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有了這股精神力量的驅動，兩口子幹活越來越賣力，婷婷學習也越來越刻苦。

「要不老話說的好呢，啥人啥命吧。婷婷這孩子註定要先苦后甜，小的時候吃盡苦頭，以後才能有大作為，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不過我擔心呀，這孩子以後心裏會出現問題，爸媽對她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婷婷再懂事兒也是個小孩兒，有的時候還是需要爸爸關心和呵護的。說他們這兩口子不靠譜吧，但是又願意為了自己的女兒賣房子賣車，說他們靠譜啊，可是同樣是孩子，他卻只顧及其中一個，不管另一個死活。」

老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婷婷在一次體檢時查出了輕度抑鬱，她的老師上門家訪，沒想到吃了好幾次閉門羹。沒辦法，婷婷只好把我拉到學校糊弄事兒。雖然，我也很想當婷婷的家長，可是人家爹媽都好好的，我一個非親非故的糟老頭子算怎麼回事兒啊？也只能……」

「您和穆婷婷有多長時間沒見了？」小劉突然提問，老爺子用手背擦了擦乾涸的眼角，「算下來，起碼有一個多月了。過年的時候本想將她接過來的，但是我怕她嫌棄我多事兒。而且，婷婷說過年的時候會和爸媽團圓，我想那就別打擾人家一家人難得的團聚時光了，我還問了一嘴，妹妹跑到哪兒去了？婷婷說麗麗挺好的，在療養院住着比在家舒服多了，那兒有人照顧孩子的吃喝拉撒比他們專業。小譚和小穆兩個人錢攢的也差不多了，年後就帶麗麗去北京治病。」

唉，說到這裏，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他們這一家子實在是太辛苦了，這也算難得的好消息，我替他們開心。過年那兩天沒見他家有人進出，我猜，婷婷應該是去找爸媽過節了，年後倒是在街上遇到過婷婷幾次，但她沒瞧見我，走的飛快，我聽其他的鄰居說婷婷準備勤工儉學，一有空就去餐廳刷盤子，洗碗打工賺生活費。這兩口子也真是的，就算再疼麗麗也不差孩子的學費吧？」

老爺子心疼婷婷，將自己的私房錢取出一部分，包了大紅包，準備遇到婷婷的時候交給她。擔心婷婷不會輕易收他的東西，老爺子還特意以壓歲錢為借口。可是沒想到，揣在口袋裏的紅包都已經被摸索的有些褪色起了毛邊兒，婷婷卻沒在出現。

「年輕人都忙忙點兒好呀，忙點兒能賺錢，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了。」老爺子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

「婷婷和麗麗兩個姐妹關係怎麼樣？」秦雪突兀的問道，老爺子眯着眼眼睛看了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一眼，露出無奈的笑容，「她們兩個是雙胞胎，感情自然沒的說畢竟溶於水，婷婷是大姐姐，身體健全又懂事兒，所以一直都是她照顧麗麗。小妹嘛，不發病的時候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他們兩個有什麼異樣。麗麗比較愛美，有點小孩子脾氣被家裏人慣壞的小孩兒，都難免是這個脾性。婷婷則穩重老成一些，麗麗不發病的時候，他們姐倆就能和平共處，婷婷總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帶小妹去什麼漫展，參加朋友聚會，總之婷婷是一個特別稱職的姐姐。」

「這個丫頭打小就有經商頭腦，在網上買一堆什麼明星周邊，賣給同學賺了不少錢呢。平時婷婷非常節儉，不捨得亂花錢，可是只要是麗麗想要的東西，都會想辦法滿足妹妹。我記得小妹喜歡那種有點兒奇怪的衣服，叫什麼什麼塔？反正穿起來確實像個塔，那袖子這麼老長，裙子一層又一層，倆人一起出來的時候，婷婷就像他的僕人，麗麗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呢。」:

「洛麗塔！」小劉急切的說道，老爺子頓時眼前一亮，「對對對，這都是你們年輕人玩的東西，我聽麗麗說了好幾遍，也沒記住這是啥。總之，麗麗這孩子呀，就是和平常人不一樣，喜歡的東西都稀奇古怪。不過也是，孩子得了這種病，身心都不舒服，總得有點個人愛好，否則那不得把好好的一個孩子憋壞了？提起麗麗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去年九月末的時候，某一天婷婷夥計火燎來找我，瘋了似的，讓我幫忙去快遞點兒找一個快遞。我從沒見過那孩子這個樣子，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文件，沒想到是她妹妹的一條裙子。」

「我看着那玩意兒頂多值個二三百塊，看着就像窗帘布似的一條裙子，婷婷卻當個寶似的她說這是妹妹特別喜歡的一件衣服，差點被遞弄丟了，她去驛站找了好幾天，和快遞員吵了好幾架。你瞧瞧這一家子對麗麗有多溺愛，不就是一條裙子丟了嗎？再買一套新的不就行了，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老人氣憤的控訴到，「要我說，還是因為這一大家子把麗麗的病看的太重要了。所以，才讓麗麗養成了這種性子。買衣服倒是也不算什麼了，麗麗拿着刀追着她爸媽和姐姐砍的時候才嚇人呢。眼看自己的生命都受到威脅了，這一大家子還不願意把麗麗送走。也不知麗麗的孩子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讓這一大家子這輩子來給她報恩。要不是麗麗差點兒傷及無辜，我看小譚和小穆還不能下定決心把孩子送到療養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