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畫 蛇吻
墨色的蛇信子吐露着,幾秒后又收回,如此幾下之後,淼青殊感受到自己的嘴角被什麼冰涼的東西觸碰了一下,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蛇到了自己的身邊。
她和那雙紅瞳對視了幾秒,那蛇便把頭放在了她的肩頭,蛇身纏繞在了她的手臂上,好像很是依賴她。
淼青殊心中盪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滿足又像是空落落的,最後百般情緒之下想伸手去觸摸一下那個乖巧擺放在自己肩頭的蛇頭,可就在快接觸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空,畫面一轉又是一片昏黑。
過了好幾分鐘她才意識到剛剛那個只是夢境而已。
和春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爬到了床上,貼着她睡得正熟。她揉了揉對方露出來的肚子,拖過在床腳的被子給它蓋好,轉個身正準備再次入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頭竟然有一雙發亮的紅眸。
“我艹”她被嚇得不自覺來了一聲國罵,直接坐了起來往後退了一些。
正想在床上尋找可以攻擊的東西時,那紅眸身邊忽然升起了兩簇很小的懸浮火焰,橘紅色的火焰不大卻瞬間就把卧房都點亮了,由是淼青殊也終於看清了那紅瞳的真正模樣。
竟然是她今日在日月泉撿到了那一坨凍蛇。
可那蛇現在哪裏還有什麼被凍僵凍死的模樣,它下半部分盤着,上半部分卻直立,墨色的鱗片在火光的照射下散出奇異的、溫暖的光,一雙純澈的、毫無雜質的蛇瞳就那樣看着她。
這是還魂還是根本就沒有死?可如果沒死的話身邊又怎麼會飄起鬼火?
這一瞬間,淼青殊腦中閃過了小時候看到過的各種各樣的怪談,覺得屋內的人瞬間的變多了。
所以現在它是想做什麼?偷偷潛入她的卧房是要攻擊她嗎?所以是遇到現實版的農夫與蛇了吧。
她腦中一邊設想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一邊默不作聲地去摸她壓在獸皮墊下的一把骨刀,那刀或許是不鋒利,但是弄死這條白眼蛇應該是戳戳有餘的。
哪知在她只是剛剛掀開獸皮墊,那蛇就用極快的速度朝她而來。
淼青殊那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身體也爆發出了極限的速度,迅速地摸到骨刀並抽了出來。此時那蛇已經纏到了她的手臂,並有向上攀附的趨勢。
這樣危機的時刻無法迅速地找到它的七寸,於是她打算先給對方一個痛擊,哪知那骨刀雖然被她加註力道重重落下了,也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蛇的身上,卻並未扎進去。
甚至於,沒有損壞這蛇哪怕一小塊兒鱗片。
淼青殊一驚,某某百科全書不是說這個蛇只是又快又毒嗎?怎麼還刀槍不入啊?!這和官方說的不一樣啊!
她心中湧出了無限的悲傷,覺得此時此刻在火光中自己孤獨的背影也許是悲壯的。
如果被咬之後叫醒和春,那它的治療異能可以治這個逆天黑蛇的毒液嗎?會不會還沒來得及她就咽氣了。
和春說得對,這蛇確實挺丑的,面目可憎。
但她想像中的被咬卻並沒有出現,那蛇溫柔地纏繞在了她的手臂上,蛇頭離她的臉很近卻並沒有其他的動作,而是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還輕輕地晃動了幾下,好像是在催促她趕緊睡覺。
墨色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她似乎感受到自己的脖頸也被冰涼的東西觸碰到了。
淼青殊的身體僵硬得不行,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那蛇卻不滿意了,直接把飄着的那兩簇火團熄滅,而後用自己的頭一下又一下地觸碰着她的耳根處。
好,現在淼青殊確定對方是在催促自己睡覺了。
按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是睡不着的,可現實卻怪異得不得了,她的恐懼在一點點消退,困意也頓生,安全感像是潮水般包裹住了她。
在一種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她睡著了,左邊靠着毛茸茸的和春,右邊手臂纏着冰涼涼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