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告別儀式
可供選擇的其實也不多,無非是走生物化學還是生物醫學的問題了。
其他例如生物信息學、認知神經科學、生物物理學、生物統計學等等,他都不是很熟悉,而且興趣並不大。
但具體該走哪一個,還需好好思慮一下。
生物化學簡稱生化,是關於生命的化學,研究生物的化學組成、結構以及生命過程中的各種化學變化。
簡而言之就是一門運用化學理論和方法來研究生命現象,闡釋生命現象化學本質的科學。
它最常見的研究方向就是生物體各組分,包括蛋白質、糖類、核酸在內的大分子,這也是最熱門的方向。
除此之外,無非就是研究物質代謝的調節、細胞內酶的活性等等。
而生物醫學則是一門綜合生物學和醫學的理論和方法最近發展起來的前沿交叉學科。
它的基本任務是運用生物學及工程技術手段研究來解決生命科學,特別是醫學中的一些問題。
陸時羨思考了一下,其實無論是哪種,實質都差不太多。
只是研究理論和方法的區別罷了。
他這次對於植物免疫調控機制的突破靈感,實際上就來自醫學的研究方法。
但他研究的領域涉及到細胞因子,也就是蛋白質,這卻又是生物化學的主要研究對象。
不過,就研究前景而言,醫學的意義太過特殊,真正有所成就的話,能夠改變許多人的命運。
這樣看來,答案似乎很明確了。
其實研究醫學到了高深的地步,和他研究植物學幫助作物增產增效,最後通往的目的地都是一樣,都是為了人們未來的美好生活。
但即便已經框定了研究領域,想要真正確定方向還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
陸時羨其實並不懂醫學,但他懂生物學。
要想接下來走的穩走得遠,毫無疑問需要兩條路走路。
所以,又到了學習的時候。
這些年,他目前所掌握的知識和技能已經幾乎全部在這一篇論文中掏空。
人不能總是一直輸出,但是學習可以。
於是陸時羨忘卻自己之前的成就,重新在新的起點出發。
隨着時間流逝,事實證明他的預測是無比準確的。
他的熱度在公眾里維持了還不到半個月,就已經被各種娛樂新聞佔據了空間。
有關於諾獎的猜測也隨之陷入沉寂。
他確實做出了諾獎級別的成果,但要知道還有很多和他一樣的科學家還在翹首以盼地排着隊。
目前為止他的優先度實在是太低。
顯然,有些媒體工作者為了流量,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陸時羨也樂得如此。
他一邊等待着耶魯兌現它的承諾,一邊為自己充電。
在生物醫學的領域裏,其實相當大一部分內容他都已經掌握,而且相當於提前掌握了高端知識。
在這種視角下,他能夠很輕易地找到自己的問題所在。
基礎不牢,地動山搖!
尤其是醫學相關內容的基礎知識,他並沒有系統的進行學習。
現在他白天看人體結構與功能學、正常人體形態學,晚上看胚胎學、解剖學、生理學等等內容。
最後終於迎來了博士后出站的日子。
“陸,恭喜你!今天過去后,你將正式加盟耶魯大學。”莫蒂站在旁邊一邊祝賀他,一邊唏噓不已。
他說的話並無問題。
博士后研究人員雖然享受設站所在地正式職工的待遇,但說到底他們還是在站期間具有流動性質的科研人員。
既然有流動性,就意味着不穩定。
“對於你離開植物遺傳實驗室,我感到很遺憾。至今我還記得在面試的時候,你那獨特不同的回答。”
“你說你能夠很快適應跨學科知識融合的需要,並且更快地將其運用到研究工作中去。”
“現在看來,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相信你能很快適應那邊的研究工作。”
聽到莫蒂的感慨,陸時羨也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
“離開並不意味着離別,我依然在耶魯任職,相信未來我們還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和莫蒂道別後,陸時羨準備收拾東西來到自己的下一站。
當然,他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為庫里教授送別。
當然,這個送別指的並非最後一程。
庫里教授親自參與到陸時羨的項目里,心中對於頂級科研成果的執念減弱了許多。
同時由於年事已高,在從事科研工作中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於是向耶魯提出了退休申請。
耶魯雖然儘力挽留,但最終還是選擇遵循這位老人的意見。
科研工作者的退休年限並不固定,但都一般遠高於正常人水準。
很多頂級科學家八九十歲還活躍在科研一線。
作為沃爾夫農學獎得主,也作為病理學領域的學術權威,耶魯還是專門為他舉辦了一個特殊的送別儀式。
根據庫里的個人要求,儀式不算盛大,但絕對夠真摯,邀請的都是他熟識的人物。
庫里作為今天事件的主人公難得深情了一把,說起了小作文。
“耶魯是我同時收穫事業成功和美好愛情的地方,在這裏的十八年裏,我早已經深深愛上這個地方。“
“從今天開始,我將回到故鄉養老,但這裏的一草一木我都不會忘記,這裏也是我的第二個家鄉。”
“各位,雖然我本人的研究生涯在這裏走向尾聲,我仍然會在遠方關注着你們。”
“我一直認為,科學研究的魅力一定是讓這個世界更美麗。”
“願智慧與好運眷顧你們!”
不得不說,庫里這些話說到了很多人的心坎里。
然後所有人開始一個個排着隊和他來了一個擁抱。
陸時羨也不例外。
最後的最後,看着庫裏頭發花白、步態蹣跚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里。
陸時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歲月靜好無聲,只是別離。
回去的路上,陸時羨忽然想起什麼,對着旁邊的羅斯曼問道:“聽說普林斯頓告別儀式的致敬方式是每個人上前為他獻上一支鋼筆。”
“所以我們耶魯的傳統只是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