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妖王隕落

“我根本不喜歡彈琴，我彈琴只是因為我母親會彈父親喜歡聽，寄人籬下時我學會了討好，活着比天大，所以我開始學習彈琴，可是他一不高興我就要跪在雪地里徹夜不眠地彈奏，母親喜歡的《鳳囚凰》及時我雙目不能視物也不會錯一丁點。”

“我父親我在他面前始終都是一身素白。”

琴弦被沈知意挑斷。

“我也不喜歡喝酒，因為要應酬所以才學習着喝，我不喜歡吃淡的，可是大多數首領都口味清淡，所以不吃辣的，我不喜歡對他人俯首稱臣，可是他們喜歡聽奉承的話，我也不喜歡顧全大局，可是我身邊有太多無辜的人，這一切不是人能操控的了的，有些不喜歡的事情只有做了才有活路。”

林曄不禁心疼起沈知意，可是面上依舊強硬。

“你不應該和我說這些。”

沈知意笑了，“哎呀，別那麼嚴肅，我這不是給你託夢了嘛，前天我剛死，身邊的人差不多的都託了夢，來看看你。”

沈知意手上不停，接着開始煮茶。

“你都不知道，我的屍體被那個狗東西帶回去，他天天睹物思人，我在地下可是都看着，還有你和張承沐，我天天看着。”

“一眨眼我都死了，真是有點捨不得。”

一杯茶遞到了林曄跟前，林曄接過嘗了一口。

林曄慢慢地品着，時間也一點一點流逝，遠處穿來了喊叫聲。

“快點！不然扣你晚飯！”

沈知意離開低頭哈腰，笑的極盡諂媚：“哥！替我看一會兒，很快的！謝謝哥！”林曄沒由來的難受，平時威風凜凜的妖王現在淪為一條哈巴狗，說沒感覺不可能。

林曄抿了抿嘴還是沒能問出來。

“玄姬他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不會，放心好了。”

沈知意起身，緩緩拉下衣服，林曄一頓剛要迴避卻看到了一個血淋淋的傷口，讓人觸目驚心。

沈知意的心口處有幾道長疤交叉，看起來猙獰至極。

“林曄，深淵的夜很冷，你別來了。”

林曄呼吸一滯，沈知意的弱點就是心臟，視線上移，眼前布條上的血跡大概是因為有人覬覦紫瞳然後挖了沈知意的雙目，耳朵也缺了一角，往下看，沈知意的之前有九條尾巴現在斷的斷少的少。..

現在想一想，沈知意身上的白衣大概是深淵犯人的統一服飾。

剛才為什麼沒看到她的狼狽呢。

衣服被歸攏好，沈知意朝着遠方走去，林曄急了，“你去哪！”她明知道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沈知意只是微笑着，平靜地給出了一個答覆。

“生於天地，歸於天地；念則有，忘則無；此後世間再無我，狐族大統傳他人。”

“一人死，萬人活，物超所值----”沈知意大笑着離去，手腕上沉重的鎖鏈牽連在一起，家國大義囚禁了她的一生，但是她拚命保住的東西卻傷她最深。

大概是她用了什麼計謀保全了狐族，保全了她最厭惡的人。

能死一個就不死兩個，能活更多就不選獨活，這向來是她沈知意的作風，她一生都被大局牽動，一舉一動從未放鬆過，死後也不得安寧。

用她自己的話說：像我這麼十惡不赦的人不千刀萬剮都是好的，死後不得安寧也是罪有應得，現在只是又放下顏面討好其他人，沒什麼大不了。

聲音由遠及近，用歡快掩藏了自己心裏的委屈。

林曄捂住胸口呆愣在原地。

另一支手上的茶杯溫度漸漸散去。

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