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何為修真
一想到天雷的恐怖,凌昏眉頭緊皺,道:「聖尊不是元王的祖母?為何如此殘忍。」
「據說當年太子的父親意圖謀反,聖尊便將太子的十數個兄弟姐妹都處死了,這次逃出空獄的,可能便是太子父親姜晟烽。」
「這聖門如此殘酷,當真不是我等凡人能夠理解。」
「這些都是沐雪告訴我的,是否當真如此,我也無從考究。」
「那你又怎麼會離開炎天宮?」
「當時我們五重天混入了內女干,伽羅天王便盡數讓我們這些沒有編製的,都退散了。」
「那殷沐雪呢?」
「她,還在炎天宮。雖然元王遭受雷罰,但仍是太子殿下的親兄弟。沐雪求助於他,他便出面保住了許多人,我只是想出來遊歷,便沒有留下了。」
「對了,元王殿下說你還遺留了一隻靈寵在他那裏。」
凌昏疑惑,道:「我的靈寵?」
「一隻白狐,他說那白狐有趣,便暫時留在他身旁,若能再遇到你,便再還給你。」
是青丘吧。
凌昏嘆了口氣,道:「那狐狸可不是表面那麼柔軟可憐,希望元王不會被她矇騙吧。」
雖心底無法原諒這妖狐,但他也知人魔殊途,許多事情不是站在對方立場,也無從知道對方為何做出如此選擇。
二人又沉默一陣,凌昏想起自己前來造訪的目的,便又將自己身體情況告訴了司牧。
聽完,司牧點點頭,道:「我去跟少宗主說下,他若能答應便好。」
「如此甚好,我就在這裏等你。」
待司牧出門,凌昏便在房間內等他。
過不多時,司牧才回到房間,道:「少宗主答應了,但需要等到晚上才可以。」
凌昏抱拳謝道:「感激不盡。」
他頓了頓,又道:「你在台上那套不用真氣的劍法,是剛剛摸索出來的。」
「那算不得劍法,不過見招拆招。」
「我現在也不能使用真氣,牧哥若是閑來無事,不如與我也切磋一下。」
司牧微微一笑,道:「有你這等對手,豈能錯過。」
於是二人便走到房外的庭院,凌昏朝司牧抱拳,便取出腰間黑扇,化為半截斷劍。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毫不停滯,就已沖向對方。
良久,凌昏與司牧仍舊斗得難解難分。
這也是重生以來,在同等修為上,凌昏真正遇到的對手。
若是論戰鬥技巧,這人經驗比蕭鳶高上一籌呢。
他二人直斗地汗流浹背,才皆罷手。
凌昏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你比上次比斗時候,厲害許多了。」
司牧看他一眼,道:「在前往炎天宮前,我在外歷練了十餘年。現在就以外門功夫來說,恐怕用不了多久,你便要超過我了。」
聽得這話,凌昏訕笑道:「若我說自己也修鍊百年,你信嗎?」
司牧一愣,道:「若論這技巧,我信。」
凌昏不由一笑,將半截斷劍收回,就坐在庭院旁的石椅歇息了會。
接着,他又站起身來練起了外門功夫。
司牧看在眼裏,便道:「我也有些修鍊外門功夫的方法,你若有興趣,我可以教給你。」
「當真?」
凌昏知道像司牧這等散修,每個武功秘籍都是極為重要的珍寶,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給人的。
「你這樣的對手,若不能全力比斗,便太可惜了。」jj.br>
凌昏抱拳謝道,便在司牧指點下,又修鍊了數段煉體的招式。
他二人一直忙活到晚上,便有僕人前來招呼他們去進食。
因為有司牧帶領,凌昏便也被帶到內堂。
那位少宗主謝靈修因為有事無法前來,還讓謝鈞廷前來解釋。
謝鈞廷似乎想巴結司牧,在酒桌上不斷敬酒,都被司牧拒絕。
凌昏雖然在旁,但也沒人招呼,他便默默吃飽,朝外堂看去,卻不見那崔木的身影。
直到酒過三巡,連不願進酒的司牧也被敬了數杯。
得知司牧要帶自己同伴去熙靈溫泉,謝鈞廷便親自帶着他們前去。
朝着山頂的天梯走了許久,凌昏便來到昨夜來到過的大門前。
之後,謝鈞廷領他們過了大門,又沿着陡峭的斜坡往下走去。
一直到得「神湯宮」的大殿前,謝鈞廷對看守的門外說明,便抱拳離開。
那看守的護衛取出腰間的火石,點亮了懸挂在門前的燈籠,便打開了大門。
一陣白霧飄蕩出來,凌昏又覺得陣陣熱流湧入全身。
他與司牧進入殿內,將衣服擱置在一旁的更衣室,便來到中央的溫泉,浸泡起這滾燙的溫泉水。
凌昏不似昨日潛入,需要時刻保持警惕,此時心神全身心放鬆下來,便覺這溫泉水雖燙得厲害,卻似絨毛般不斷梳理着他全身。
他閉目凝神,盤膝坐下,便運功調息。
許久,凌昏才睜開眼眸,只覺全身肌理都翻滾起來。
似乎,全身的血肉都在再次生長。
他忍不住吁了口氣,抬眼瞥見司牧正閉目運功。
忽然,他想到昨日在另外那個溫泉底下所見的,不由想,這溫泉底下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古迹?
想到這,凌昏便伸展了下身軀,深吸空氣,潛入溫泉里。
一直潛到池底,凌昏便用手摸索起底下堅硬的岩石。
摸索了許久,竟發現那岩石上當真刻着些許文字。
他逐個辨認,卻也只是認出「鎮、柳」二字。
心中雖是疑惑,卻也無從糾結,便身軀一動游回了水面。
司牧看他如此,便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凌昏搖搖頭,道:「只是底下有些遠古文字,讓我有些好奇。」
他說著又伸展了下身軀,坐到了司牧旁邊,這才注意到司牧身軀有數不清的傷痕。
這當真是個為武而痴的人。
「對了,你是怎麼來到這來的。」
「因為一個人。」
「你那位?」
「不是沐雪,只是離開炎天宮后遇到的劍客。」
「那人很厲害?」
司牧搖搖頭,道:「只是個普通的武林俠客,實力一般,但對比斗的痴迷,卻讓我很好奇。」
他說著,又補充道:「我見他的時候,他正在與人比武,卻被對方重傷。」
「我救下了他,沒過幾天,他便又去與人比武,最後便死了。」
凌昏一愣,也不知如何開口。
「你覺得什麼是修真?」
聽得這話,凌昏下意識回答道:「問道飛仙啊。」
司牧卻搖搖頭,道:「從前修真,我不會有什麼疑惑。只是這個人的死,讓我忍不住思索,什麼才是修真。」
「那你覺得什麼是修真?」
「修真,修真,便是探索真。真是什麼?是自己內心最原始的想法,是最本我的真實。」
凌昏眼眸一動,道:「想不到你能有如此見解,我這,這麼多年卻不曾想過。」
「若真能成仙,成仙也只是一個階段吧,我便是覺得修真真正的結果,是能實現本我的價值。」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司牧又搖搖頭,道:「那位實力一般的武林俠客跟我說的,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凌昏仰起頭,默念道:「修真,便是修鍊自身最渴望,最真實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