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緘棽位於山崖之上，小臉頗為苦悶，身軀微微顫抖，全身都緊繃著，只見他眼睛血絲密佈，大汗淋漓的盯着天空中的潭眼。

旋即他緊繃的身軀弛軟下來，對着背後的草地重重的躺下，嘴裏還在不斷喘着粗氣。他雙目緊閉，瞳中的刺痛感，伴隨着虛弱也是徐徐襲來。

許久之後，天色已近遲暮

山崖上的少年艱難的翻身而坐，隨即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十數日以來，他都會準時在這裏，將精神投入窺風潭之中，而這也僅僅讓他精神更加專註以外，卻所獲甚少。而老師口中所說的星辰，更是難覓蹤跡。

“原來我也不過如此么”

“想必這也很讓老師失望吧”他暗暗悔恨

“老師與我說過，若此步都難踏出，以後又談何修鍊，怕是我終其一生都只能這樣”

“你有何困縛，不來尋老師呢？”背後柔聲響起。

李緘棽剛欲艱難的睜開雙目，一隻溫暖的大手覆於他眼目上，旋即一股清涼溫膩的感覺自他雙眸中傳來，片刻后刺痛感也是淡淡化去。

當李緘棽睜開雙眼時，一張溫和容雅的脫俗臉龐出現在他的視線。隨即他的眼目微微一紅，看到這種熟悉的臉目，他心中也是湧上淡淡的酸楚。

李緘棽從練體至今都是如破連環，勇猛精進，多大的束縛都難以限制他，這半月來他憑着心中的微微傲意自是認為此次定當與之前一般。

可此次的壁障卻是將他的傲意盡數粉碎，從未如此掙扎的他，在半月之後感受到這熟悉的安逸時，心中也是湧現出巨大的酸楚。

李緘棽終是忍下來眼中的濕潤，還未等他開口，一隻大手輕搭在他的腦袋上，旋即輕和的聲音響起。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輕柔的聲音終是擊碎了李緘棽心理防線，他努力低着頭低聲啜泣，不願老師看到他的狼狽，更不願老師對他失望。

良久之後，緩過精神來的李緘棽沙啞的道

“對不起老師，讓您失望了”

隨後他微紅的眼目看向那張溫和的面目

“老師曾與我說過，此道九死一生，而我卻連修鍊門檻都未曾跨進”李緘棽握緊了雙拳道。

“是讓老師失望還是你覺得失望呢？”淡淡的聲音隨即響起

“無論你修成與否，你都不會讓老師失望，想要得到強大的力量，終歸是要付出什麼的”青年男子看向他說道

“而你言中門檻也非此修鍊，卻在於你的心，若你未曾跨過你的心障，你又如何鑄此業？”

“此方大界便是有大劫臨世，老師也能佑護好你，可吸引你的是這強盛偉力，還是與老師同道同德呢”青年人溫潤的嗓音響起

“原來我已偏執至此了么”

李緘棽神情怔然，許久之後他長吐一口氣，隨後他望向青年男子，淡淡一笑。

“老師我已明了，多謝您”

青年人卻是搖了搖頭看向他道：“你我即為師徒，又何需言謝”

李緘棽小臉欣喜，旋即不再猶豫，盤膝坐下，目光移向那如深淵一般的潭口之心，這次他不再執着將精神凝與潭眼之中，而是伴隨着扭曲的空間逐漸的將心神沉醉其中。

他瞳孔漸開，透過潭眼自己的心神遨遊至無邊無際，彷彿看到無數星星點點的星辰閃爍，看來這便是根究所在，只是待他想仔細看清時，這些星辰又轉瞬即逝。

再試過多次無果之後，他逐漸收攏心神，並不執着於與尋找，而是發散雙瞳，享受這些星辰的輝茫，隨即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之感，流淌全身。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深處，有道枷鎖在被掙開。

旋即他猛地一凝，目**光，捕捉到這泛泛星空中最盛煌的一顆，而那顆星辰也是劇烈的波動起來，似乎要掙脫精光掌控。李緘棽周圍的天地之氣也是劇烈濤涌，隨後周圍天地之氣逃遁而走，一大片真空便是在李緘棽周圍形成。

而隨着瞳光緊緊的凝注，那顆閃耀星茫劇烈的波動也是穩定下來，片刻后便是完全的穩固在目光深處。李緘棽也是緩緩閉上雙目，細細感應着，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瞳深處，一顆星辰正在流轉。

李緘棽緩緩睜開雙眼，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他剛想輕喚老師，卻被周身奇特之景吸引，隨即輕咦了一身。

“嗯？”

天地之氣彷彿是在懼怕他一般，正對着他遠遠的潰散而去。

“何故如此？”疑惑之聲自他心中響起。

他剛欲發問，卻是發現老師已然離去，旋即他微微悵然搖頭。

隨即他沉神與體，發現自己靈魂深處有一顆星辰正散發著淡淡光芒。

“原來真正掌控法門之後，即便不透過窺風潭自己也能夠看到星辰”李緘棽暗道

“看來就是這個小東西了”李緘棽沉吟道

旋即他收攏靈魂，將星辰光芒掩去。隨後周圍天地之氣也是聚攏而來，撫順與身。這讓得李緘棽頗感愜意，旋即他雙拳緊握，氣息狂涌，空間不斷震蕩，一雙袖袍無風自動。

他的嘴角也是划起一抹弧度。

“如今的我比起之前強橫了太多”李緘棽暗自感應

突然一股狂暴的波動自遠方的天際傳來，一股強大的氣勢，正在登臨此方大界。

李緘棽陡然大驚，目光看向遠方天際，一股猩紅之意若隱若現，旋即他便對着山巔處的大殿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