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善惡平衡（第2更）
奈文摩爾看着蘇浩腳下的捲軸，又看向他手中的水晶，嘴角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他不相信這隻弱小的爬蟲，能搞出什麼小動作，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但就是他這一下微笑，牽動了胸腔處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又是一口黑血上涌，沿着牙齒間的縫隙齜射而出。
蘇浩把玩着那枚名為【暴怒之力】的水晶，同時咬破了大拇指的指腹，一滴鮮血緩緩下墜，灑落在了捲軸的羊皮紙卷面之上。
幾乎就在鮮血接觸紙面的瞬間，捲軸上便暈染出了一朵血色的梅花。就在這梅花成形的瞬間，卷面上隨即竄出了一團濃若實質的磅礴黑霧，如一團般鋪陳開來，同時一柄巨大無比的染血鐮刀從烏雲中探出，刀鋒在陽光的照射下錚鳴嘯叫，好似惡靈絕望的呻鳴，血色的雙眸則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宛若滴血。
鐮刀從混沌的黑霧中劃過，刀光凜冽到近乎將陽光淹沒，冰冷的殺意蔓延開來，一瞬間席捲了整個鋼鐵高塔。
此時此刻，奈文摩爾只覺得，自己彷彿如置身於墓穴一般，呼吸可聞的，是真切死亡的感覺。
鐮刀下生，鐮刀下死。
吸收了足達四記影壓的黑暗元素，由此召喚而出的，是一頭空前強大的殘殺之鐮。
看着這頭充滿無窮壓迫感的殘殺之鐮，以及那一對滴血般的猩紅雙眸，奈文摩爾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絲充滿威脅的意味，以及一股前所未有的惱怒。
殘殺之鐮…殘殺之鐮！什麼時候，殘殺之鐮都能威脅到我奈文摩爾了？
謊言並不可怕，真相才最傷人。此時此刻，奈文摩爾的胸腔位置承受了來自杜蘭德爾之劍的貫穿性攻擊，又連續施展了一發黑暗之牆外加4發影壓，其戰鬥力已經削弱到了自被封印以來前所未有的虛弱程度，而這頭殘殺之鐮又吸收了足達4發影壓的黑暗元素，其戰鬥力水平，已經遠不是普通的殘殺之鐮能比得了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這頭殘殺之鐮，已經能夠威脅到現在的奈文摩爾了。
蘇浩專註而平靜地盯視着奈文摩爾惱怒的表情，隨即捏碎了那枚名為【暴怒之力】的水晶，同時給殘殺之鐮下達了一個命令：殺死奈文摩爾。
水晶破碎的瞬間，一縷火焰升騰而起，匯入了殘殺之鐮的體內。
而與此同時，殘殺之鐮只感覺到一團不知從何而來的怒火醞釀開來，點燃了它本就旺盛不息的殘殺之心！他發出了一聲興奮到顫抖的嗡鳴嘯叫，隨即如一顆黑色的彗星，轉瞬間便跨越了整個高塔塔頂，霧化身體的末端甚至拉拽出一道長長的漆黑的尾焰，若實質一般凝而不散。
眼看着殘殺之鐮以恐怖的速度急速逼近，奈文摩爾的童孔驟然收縮成一點，他沒想到，敵人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幾乎有些超出他動態視力的捕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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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抓住那一絲間不容髮的間隙抬起文明杖，磅礴的黑暗氣息繚繞上了杖身，意圖格擋住那柄朝着自己脖頸處掠來的染血鐮刀。
奈文摩爾剛做好格擋動作，鐮刀便藉著殘殺之鐮的飛行之勢瞬息間掠過，只見刀光一閃，鐮刀的刀鋒劃過一道漆黑的軌跡，「卡」的一聲，竟然乾脆利落地斬斷了那柄文明杖！
雖然文明杖並未成功格擋下殘殺之鐮的攻擊，但那一下斬擊的角度也因此而產生了些微的偏斜。本來是斬向脖頸的刀鋒，卻偏向了奈文摩爾的肩膀位置！
只聽「嘶」的一聲，一截噴涌着黑血的斷臂驀地高高飛起，竟然跨越了半個半個塔頂的範圍，跌落在了某個地方。
受此斷臂之創，奈文摩爾疼得目眥欲裂，差一點就呻吟出聲。眼見殘殺之鐮意欲舉刀再斬，他的身形倏忽一閃，頓時泛起一陣水波般的漣漪，腳下的影子也消失不見。
眼前這一幕蘇浩再熟悉不過了，這分明是南丁格爾天賦能力「虛與實」中的虛化狀態，也就是轉化成了所謂的靈魂體。
既然南丁格爾能夠在實體與靈魂體之間自由轉化，那麼奈文摩爾自然也同樣可以。
殘殺之鐮一刀斬落，也正如蘇浩的預料一般，直接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過去，刀尖更是重重劃過他腳下的鋼鐵檯面，刮擦出一連串燦爛的火花！
雖然殘殺之鐮一刀斬空，但奈文摩爾的面色也極盡蒼白，他氣喘吁吁地看着蘇浩，目光中流露出極度的憎恨和惡毒。
蘇浩則平靜地與之對視着，觀察着對方的身體變化，以及一舉一動。
很快，蘇浩便清楚地看到，奈文摩爾虛化的身體好似燒開的沸水般，升騰起了大股大股的氣泡，同時體表還泛起了一道道不穩定的漣漪，周身更是散發出一縷縷黑色的蒸汽，不斷地散逸了出去，脫離了本體。
南丁格爾一眼就看透了奈文摩爾身上發生的異常，馬上說道：「他的靈魂體看起來十分不穩定，似乎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蘇浩明白了她的意思，從半數據化的角度解釋這一現象的話，那就是奈文摩爾的「靈魂值」正在持續的減少中。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蘇浩問道。
南丁格爾也是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蘇浩略一思忖，隨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在上一次蘇浩和南丁格爾攜手，與奈文摩爾進行的那一場精神之戰中，蘇浩曾告訴過對方，你之所以戰敗的原因，是因為「你無法戰勝你人性中純良的光輝。」
這其實就是在暗示對方，要儘早與自己靈魂的善面，也就是南丁格爾，做出徹底的切割，否則她將是你永恆的弱點。
在那一場精神之戰中，奈文摩爾戰敗的事實也驗證了蘇浩的判斷，善念的確是他的弱點，他信以為真，果然與南丁格爾做出了徹底的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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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蘇浩佈下的陷阱，通過鐵一般的事實，不斷引導對方做出看似符合邏輯的選擇，但最終卻一步一步，落入自己精心埋設的陷阱中。
其實，奈文摩爾的靈魂體可以看成是一台需要不斷潤滑的精密機械，佔據他靈魂絕大部分的惡面構成了這台機械的每一個零部件，而南丁格爾，也就是他靈魂中為數不多的善面，則是這台精密機械的潤滑油。
失去了潤滑油的潤滑，奈文摩爾的靈魂這台精密機械運行起來就極容易發生故障、損壞，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趨向於崩潰。
就好像暗黑破壞神3中一樣，集合了七大罪惡之源力量的迪亞波羅，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之勢殺上了高階天堂，最後竟敗在奈非天的手下。
原因很簡單，單純的邪惡或是單純的神聖，都絕不完美。
只有善與惡之間實現平衡，才是最理想的狀態，才能迸發出最強大的力量。
他以為，與自己內心的善面做出切割，成就自己純粹邪惡的靈魂，就會變得強大，而且沒有破綻。
但他沒想到的是，如此一來，他靈魂中的善惡面便就此失衡，從而導致了本來穩定的靈魂結構遭受破壞，甚至不斷走向崩潰。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和黎塞留、傑克、克雷多的戰鬥中，奈文摩爾始終保持在實體狀態，而未曾轉化為靈魂體的原因。
就好像液體更容易蒸發一樣，而固態更適合保持完好。相對於結構失衡的靈魂體，轉化為實體更加容易維繫形態的穩定。
南丁格爾之所以直到現在，仍平安無事，原因很簡單。
機械是需要潤滑劑潤滑的，但潤滑劑卻不依賴機械而活。
若南丁格爾只想作為一個不甚強大的靈魂體存在，那就保持現狀即可。
但如果南丁格爾想要變得更強大的話，那就不能只將自己定義為潤滑劑，而是一台機械。
她也需要達成善惡的平衡，才能變得更加強大。
從惡魔獵人開始征戰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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