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墨生旭聞言拍案而起，怒斥道：“我同你說過多少次，墨千千不過是個丫頭，早晚要家人，日後相府還不是我們的。你身為當家主母平日裏對她好點對大房有處。可你們母女就是不聽，背着我與琰王欺凌大丫頭，現在好了，滿京城都知道我是個沒良心的大哥。”
他氣的在屋內踱步：“明知道大丫頭會用毒還不規勸琰王，如今整個相府都要遭殃。”
大夫人臉色垮下來，眼神慌張的看着墨生旭：“老爺您什麼意思，宮裏知道了？還是黎家說了什麼？”
“蠢貨，要是皇上知道，你還能站在這？”墨生旭恨不得拍死大夫人：“是黎家，綠芷郡主將事情鬧大，黎家一口咬定是辰兒下毒害琰王，現在百口莫辯。”
他費盡心機搭上琰王這條線，對方承諾事成之後墨家他說了算，沒想到他步步為營居然壞在妻女身上。
琰王是黎家全族的希望，若出什麼岔子，別說允諾的官位，恐怕性命都不保。
大夫人見墨生旭急的團團轉，心知事情比想像中嚴重。
她怎麼也沒想到，琰王會因此事昏迷不醒。
墨千千，她還真是個禍害。
她心裏恨不得撕碎對方，卻也明白現在不是爭長短的時候，解琰王的毒才是正事。
“老爺，不如讓咱們府上的吳大夫試試，他手中有一種葯，聽說可以解百毒。”
“當真？”
“自然，臣妾聽吳大夫說過，他幼年曾救過一位長者，那人毒術了得，吳大夫曾隨他學過三年，上次辰兒中毒，也是吳大夫解的。”
大夫人指鹿為馬全然忘記解藥是墨千千給的。
見墨生旭有些鬆動，大夫人壓下心中的恐慌，上前纏上墨生旭的手，嗔道：“老爺，此事是臣妾考慮不周，不該對琰王聽之任之。辰兒已經受到懲罰，黎家那邊您還要多費心，切不能未此事傷了兩家的和氣。”
大夫人保養得當，雖過三十身段卻如二十女子般纖細，高聳的澎湃蹭着墨生旭，溫聲軟語全然沒有剛剛的冷靜。
墨生旭呼出一口氣，目光掃過女兒，想了想道：“黎家那邊我會親自去解釋，琰王府那邊辰兒找機會去看看，此事過去后，都消停些，沒事別去招惹大丫頭。”
“老爺放心，臣妾明白。”
墨生旭惦記琰王，吩咐人去尋吳大夫，隨即帶着人快速出門。
大夫人目送墨生旭離開，門關上的那一刻，臉上的嬌嗔退去。
“娘，女兒臉上的毒明明是那個賤人……”
“那又怎樣？”大夫人輕蔑一笑：“那解藥並不難，吳大夫已經配出來，況且我並未說謊，他手中確實有葯。”
墨星辰凝眉，吳大夫有解百毒的葯？那自己中毒他為什麼不拿出來。
大夫人自然不會告訴女兒，那是對方從毒宗買的解毒丸，價值千金，僅此一顆。
“最近先不要去招惹那賤人，你是相府的大小姐，日後的琰王妃。”
墨星辰乖巧地點點頭。
大夫人安頓好女兒后，便走出內室，行至院子掃了眼阿綠：“你跟我過來。”
阿綠渾身一顫，忙低頭跟上。
“大夫人，奴婢真不知大小姐會毒，更不知道她……啊……”阿綠跟着走進旺園，不等對方開口直接撲通跪下仟韆仦哾
阿綠的說還沒說完，身邊的李媽媽踹過去：“什麼都不知道，我看皮緊忘了自己的身份。”
“大夫人奴婢沒有，不信您可以問陳園的丫鬟婆子，奴婢沒有撒謊，大小姐整日躺在床上，很少出屋子。奴婢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毒術的。”
阿綠快速跪下辯解。
二夫人去世后，陳園的丫鬟婆子死的死發賣的發賣，她們奉命侍奉大小姐的時候就做好投靠大夫人的準備。
每次二小姐不順心去陳園鬧時，她們就躲到二房耳房。
久而久之，陳園變成她們養老的地方，每日除了進屋送吃食，其他時候都躲在耳房偷懶。
如今大小姐像變了個人，阿綠心虛的很。
大夫人撥了撥懸浮的茶葉，看不出喜怒。
李媽媽冷哼一聲，推到大夫人身邊，壓低聲音道：“瞧着不像是說謊。”
“看來是我看走眼。”大夫人將茶盞戳在梨花實木的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阿綠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拿錢不辦事，李媽媽你看着辦吧。”大夫人緩緩閉上眼睛。
阿綠見狀，哭嚎着朝大夫人腳下爬去，人還沒到就被李媽媽攥住脖領子：“混賬東西，大夫人也是你能碰的。”
說著扯着人往外走。
“大夫人饒命啊，奴婢，奴婢願意戴罪立功，還請大夫人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慢着。”大夫人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這可是你說的，若是讓你再回到大小姐身邊……”
阿綠惶恐地睜大眼，頭戳着青石板，咚咚作響：“大夫人饒命，奴婢已經惹惱大小姐，回去只是死路一條，求大夫人饒過奴婢吧……”
“閉嘴，不知死活的東西。”李媽媽一巴掌打過去，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阿綠佝僂着身子大氣不敢出。
大夫人見狀覺得沒意思，看向李媽媽：“交給你，辦不到直接發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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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千千從大理寺回來，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進了陳園，她沒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奔西北角，那放着母親生前的遺物。
她推開門，方寸大的地方入目便是母親的牌位，墨千千瞬間紅了眼眶。
母親離開她的時候才四歲，她依稀記得身邊有個媽媽跟着她。母親去世后她日日哭泣，媽媽便偷偷做了母親的排位給她，讓她在陳園供奉。
再後來，媽媽犯了事被大夫人趕出府，阿紫她們被派到陳園侍奉。
墨千千看着空蕩蕩牌位，沒有香火，沒有貢品，好似母親凄慘的一生。
前世她記得，每次被墨星辰欺負后，便會躲到小屋抱着母親的牌位哭，大多時候是怨恨，恨母親走的早，恨母親生而不養，恨外祖父不派人來……
直到被五馬分屍那一刻她才知道。
琰王騙取毒宗鑰匙后，便開始蠶食冷家，更以她的性命威脅外祖父。
等等……
墨千千倏然睜大眼睛，努力回想前世何時將鑰匙交給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