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總監，我是個女的
“誰告訴你，我是公司新簽約的歌手？”安瀾抬頭面帶笑容審問海瓊。
“欸？”
海瓊愣在當場停止抽泣，公司群里不都是這麼說的嗎，形象好氣質佳又年輕一米八大高個，不是新簽約的偶像歌手還能是什麼？
“自我介紹一下，安瀾，百順新的製作總監。”
安瀾坐在椅子上並未起身，向海瓊伸出手。
“總監你……你好……”
海瓊上前一步，剛想伸出手去握安瀾的那隻手，就想起自己的右手剛剛還擦了眼淚，忙收回來在衣擺上擦了擦，才輕輕握了一下。
握完手之後，海瓊才退後一步，鵪鶉般站在原地，心中驚訝安瀾的年輕。
製作總監在一個音樂製作公司的地位僅此於老總，非有能力、有資歷的資深製作人不能擔任。
一般製作人想要爬到這個位置，基本上都三十四五歲了，並且創作出過很多賣座的歌曲。
安瀾的年紀……未免還是太年輕了一些，大概是走關係進來的，就像倩總那樣。但無論如何，總監就是總監，不能得罪。
“剛才倩總的話可能有些歧義，我重新複述一遍。”
安瀾翹起二郎腿，單臂架在桌面上，說道：“之前公司並沒有專業的製作總監，無論是倩總還是那幾個製作人，都只會照本宣科，缺乏對市場的敏銳嗅覺，錯誤評價了《冬季1972》這首歌的潛力。
以我專業的目光來看，這首歌在商業上取得成功的概率趨近於零。通俗的來說，就是銷量會很低。
你知道被寄予厚望的歌手卻出道單爆死，會落得什麼下場嗎？”
海瓊稍加思索後背便冷汗直流，戰戰兢兢不敢言語。
《冬季1972》，僅僅是買斷版權就花費了公司40萬。再算上製作費用、後期推廣費用，製作成本很可能會突破60萬，甚至80萬。
這首歌被百順視為翻身之作，如果銷量達不到預期，那海瓊這個演唱者很可能會被公司雪藏。
她可是和百順簽了4年的合同！
安瀾繼續道：“我們來算一筆賬吧，一首歌上傳到唐國音樂總網站后，單價普遍是兩塊，而網站會抽走固定的6毛錢，也就是30%。
作詞、作曲、編曲、歌手會拿走15%到30%，剩餘的55%到40%，才是屬於製作公司的那一部分。
這首歌是買斷，以65%的分成和60萬的製作成本計算，這首歌至少要在一年內賣出47萬張才能收回成本。
考慮到公司需要盈利以維護日常支出，以及各部門總監的額外分成，公司對這首歌曲年銷量的最低期望，可能得提升到60萬。
你一個新人歌手的出道單，年銷量賣到60萬，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我覺得我能。
“我……我……”
海瓊實在是沒有自信說出那種話，新人歌手出道單，12個月內能賣到60萬張，基本就可以說是大爆了。
這樣成績的新人，在唐國一年裏也就三四十個。聽起來很多，可唐國各大音樂公司每年推出的新人歌手，一年至少有幾百個，這還不算那些沒簽約公司的素人。
如果出道單年銷量60萬才算合格，那合格率不到十分之一。
“我覺得，我做不到……”
海瓊低下了頭，嘴唇攥緊衣擺，如果自己也能像幾年前的奶茶倫一樣就好了，出道單月銷量130萬，年銷量290萬，成績絲毫不遜色一些大牌歌手……
可惜這只是個幻想，出道單有這種成績的，一年最多也就那麼兩三個。
“所以，為了讓你不至於背負太多的壓力，我會為你創作另外一首歌曲做你的出道單。
沒有高昂的版權買斷費用，只要12個月內賣出25萬張左右，公司大概就能夠收回成本。
25萬的年銷量有信心嗎？”
“如果歌曲質量和《冬季1972》一樣，我有信心賣到25萬張！”
海瓊昂首挺胸，新人出道單30萬左右的銷量，在唐國屬於合格水準，能做到這一點的新人還是挺多的。
雖然不至於幻想着能像奶茶倫那樣出道單大爆，但僅僅是銷量合格，這個信心海瓊有。
當然，前提是歌曲的質量像《冬季1972》一樣優秀，海瓊沒有忘記加上這個前提。
她不太信任安瀾的能力，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製作人，製作出優秀歌曲的可能性太低了。
到時候賣不到25萬固然我這個歌手有1%責任，難道你這個製作人就沒有99%的責任嗎，你拿的錢可比我多！
“有信心出去吃飯吧，順便給我帶一份黃燜雞米飯，下午兩點左右送到製作總監辦公室。”
安瀾看了看懸挂在牆上的鐘錶，不知不覺也快到吃飯的時間了。
“欸……額，好的。”
海瓊情緒略微有些懵逼，這情緒剛剛燃起來了正想着大幹一場呢，怎麼突然就跳到午飯吃啥了呢。
暈暈乎乎的海瓊剛要出門，又被安瀾喊住。
“等一下！”
“怎麼了總監？”海瓊回頭疑問，難道是想起來忘記給我掃飯錢了？
安瀾上上下下又打量了海瓊幾眼，叮囑道：“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五十公斤左右的體重，你的身型在男歌手中算是偏瘦弱的。
但是無所謂，像你這麼矮的歌手不是沒有，你的五官不錯，足夠彌補你身高上的劣勢。
就是你的中長發有些殺馬特不夠清爽，舉止投足間的小動作小習慣，平時說話時細微語調，會給人一種【娘娘腔】的感覺。
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點，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注意一下，實在不行等你火了后，公司會給你請個體態老師。
不然你以後上節目，有可能會被罵作是偶像。”
什麼是偶像？
沒演技、沒唱功、沒創作能力甚至連顏值都沒有的三無人員，才會去做偶像。在唐國娛樂圈，偶像排在最底層。一個歌手被說是偶像，屬於是被變相的罵沒能力。
安瀾這是好言相勸，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的勸告說出口后，於倩和陳芸突然笑成了傻子一副憋不住了的表情。
海瓊也是漲紅了臉，憤怒、羞恥、疑惑、懵逼的神色在眼睛中不斷變換，最終才憋出來一句。
“總監，我是個女的……”
“啪！”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瓊奪門而出，留下安瀾在於倩、陳芸放肆的笑聲中一臉懵逼。
這居然是個女的？
無論是身型、體態、嗓音，海瓊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有一點點娘的男生，再加上這個偏中性的名字，讓安瀾產生了一種“這個男生有點娘的錯覺”。
外形上中性的女歌手安瀾不是沒見過，可人春哥的嗓音一定就知道是個女的。外形、嗓音都偏中性的女歌手，是真的少見。
“哈哈哈，別在意，我們第一次遇到海瓊時，也以為她是個男歌手。”
陳芸一邊憋笑一邊安慰道。
“笑吧笑吧……”
安瀾搖搖頭，起身離開總經理辦公室，海瓊是個女的，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本人是個女生但是嗓音偏中性可以唱男聲，音域相比普通的男聲又更高一些。那就意味着，能夠安排給海瓊的歌，選擇會更多。
必要用中午這兩個小時趕出來一首歌，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