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戲開場了
深夜,洛陽董卓府邸。
“報!!”
“站住!何人夜闖太師府邸!”
“有緊急軍情,十萬火急稟報太師!”
門前護衛聽得緊急軍情四個字,簡單的盤問一下來者身份便不敢再攔,任由其慌張而去。
片刻后,董卓神色震怒,腫脹的虎目佈滿血絲,冷聲道:“若謊報軍情,咱家即刻砍了你!”
傳令兵聞言面露驚恐,顫巍巍道:“稟主公,并州大營深夜火起,據安排巡視并州大營的哨騎回報,似有黃巾餘孽夜襲,漫山遍野、大路小路遍佈賊寇,少說有數萬之眾!呂布將軍所領并州軍毫無防備,被殺的丟盔卸甲,此刻大營怕是已經失陷了!”
“什麼!”董卓拍案而起,一身瞌睡被驚的飛竄離身,怒道:“混賬!黃巾餘孽安敢襲我京城四方,那并州營地距離此地不過三四十里,餘孽竟能殺至此處?!速去召胡軫、李儒前來見我!”
“得令!”傳令兵汗如雨下,聽到吩咐心神頓時一松,總算沒有被自家這暴虐無常的主公給無故殺掉。
然而又過片刻,又有信報傳至。
“報!‘褚飛燕"領黑山軍三萬自并州而來,突襲呂布大營!而今黑山軍與黃巾餘孽合為一處共擊并州軍,呂布已率殘軍棄營!”
“啊呀呀!這張燕黑山小賊竟也膽敢犯我!”董卓怒而氣血逆流,頭暈目眩,可須臾間又止住上涌的情緒,冷聲道:“咱家知道了,你且退下!”
不多時,得緊急傳召的李儒與牛輔不敢耽誤分毫,快速奔馬而來。
“主公!”
“主公!”
二人當見便拜,李儒一抬眼的工夫才發覺董卓眸中遍佈血絲,臉色青白交映,凝聲道:“主公深夜召見,可是出了大事?”
“剛接探報,黑山賊首張燕與不知與哪來的黃巾餘孽,總計約有八、九萬之眾,夜襲呂布駐地,并州軍未做防備遭了劫難,丟營棄寨,全軍潰敗!此時呂布正率領殘軍逃向我西涼大營!”董卓說的胸悶氣短,連忙深吐出一口濁氣,透露出一股疲憊。
李儒聽聞消息同樣頓感吃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卻想不出是哪裏不對。
呂布剛剛投靠,明日便將合兵一處,怎的早不遭劫,晚不遭劫,偏偏合兵前一晚被襲了營?
而且足有多數萬之眾!
難不成是故意而為之?
可也不該啊,呂布難道會為了避免合兵被架空,親手毀了自己部曲?
這不是未曾殺敵、自損一萬嗎?
而且夜襲的乃是黃巾餘孽與常年雄踞在并州境內的黑山匪軍,呂布堂堂朝廷命官,并州大將,手下不知沾了多少黃巾軍與匪寇鮮血,總不能勾結起這夥人?
眾所周知,呂布便是殺黃巾建立的功勛起家,無論如何也不會與這些賊人暗通款曲。
“李儒!平日屬你智計多出,怎的緊要關頭成了啞巴!”董卓眼瞅着自己的第一智囊神色陰晴不定,良久不肯出言解憂,立刻就冷聲質問起來。
李儒卻是幽幽嘆了口氣,苦笑道:“主公,非是在下不言,而是在下深感今夜之事大有蹊蹺,卻又想不通蹊蹺在何處!為今之計,只得先令駐守大營的牛輔將軍去接應呂布,萬不可再折損一部分,否則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
董卓點頭道:“是也,萬不可讓并州兵馬折損個乾淨,特別是奉先不能有失!否則咱家不光兵馬沒撈到,還損了一員猛將!胡軫,你即刻前往城外大營,命牛輔親自引軍接應!不得有誤!”
胡軫聽得呂布遭難,暗中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不過他終究比牛輔老成,不敢表於顏色,一聽董卓招呼,立刻滿臉嚴肅:“得令!末將這就前往!定當救下呂布,迎回殘兵!”
想不通的李儒認為董卓也會有獨到見解,於是問道:
“主公,在下實在想不明白,當年張角病逝廣宗,黃巾餘孽百萬之眾化整為零,但多數還是回老家種地去了,再無聚眾謀逆之心。為何今日突然冒出數萬之眾攻伐呂布呢?有何好處?”
“再說雄踞并州窮山惡水之處的黑山軍,褚飛燕所部黑山賊寇為何奔襲數百里,瞄準了呂布的駐地?說不通啊,說不通也!”
董卓在廳堂來回踱步,沉吟道:“李儒,或許你看的太深反倒被迷惑了雙眼,甭管這黃巾餘孽還是黑山匪軍,都是叛逆之徒!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干翻所有與他們為敵的人!
想呂布當年尚是藉藉無名之輩,就靠斬殺黃巾起家,才一路扶搖直上,做到了并州四把手的位置,他與黃巾的仇怨可是非常悠遠了!
至於黑山軍,呂布昔日身為并州名將,在其境內日日蕩寇驅除胡羌,蕩寇盪的便是這并州境內最大的匪寇團伙——黑山軍!由此可見,今日夜襲呂布的兩者之間有一個共通的關係,都和呂布有大仇!
李儒,咱家說得對嗎?有沒有道理?咱家覺得應該就是這麼個理兒!這兩伙人馬該是為復仇而來!”
李儒乾咳兩聲,暗道你說的這些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難道我就不知道嗎?
可就因為這樣,才感覺古怪啊!
這偷襲的時間也太離譜!
想不通的李儒暫且將疑慮放下,現在也無證據,僅靠猜測還是太過荒謬,只能日後觀察。
而且在李儒的心裏,覺得呂布與賊寇勾結的可能性也不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主公說得是!在下竟然沒想到!唉!”
董卓樂得開懷,大笑道:“李儒啊李儒,你就是想得太多!反而把腦子給繞進去了!”
李儒低頭苦澀不已,心下對呂布更加防範起來。
“將軍!呂布殘軍距離我部不足十里!要去接應嗎?”哨騎探馬而回,傳遞於正打馬駐足在大營外的牛輔。
牛輔率領麾下李傕、郭汜、張濟、樊稠四員大將,披甲上馬威風凜凜,身後便是數萬本部兵馬觀望待發。
“可探清楚,大約有多少人馬?”牛輔詢問哨騎道。
哨騎恭敬道:“漫山遍野皆是賊寇喊打喊殺,人數眾多無法估量!”
牛輔眉頭一皺,淡淡道:“本將軍問的是呂布所部。”
哨騎雖有疑惑,還是答道:“夜間無法探明,不過看上去約有數千之眾!”
“哈哈哈!哈哈哈!”牛輔放聲接連大笑兩次,不無諷刺道:“什麼天下第一猛將,簡直就是個酒囊飯袋并州軍馬折損只剩數千,天助我也啊!天助我也!”
“將軍,您別笑了,呂布所部距離不了!”
牛輔鼻孔朝天,冷冷笑道:“什麼?什麼呂布所部?在哪?我怎麼沒看到?”
旋即又大喝道:“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賊寇距離我部不!令你們率軍衝殺!定要將賊寇斬盡殺絕,不留一人!”
李傕、郭汜、樊稠三人面向呂布軍所在處冷笑起來,抱拳道:“末將得令!”
只有步軍校尉張濟面露難色,止步不前,在其身側還有一員小將,容貌儒雅,面容白凈,約有二十齣頭的年歲,一頭黑髮曲折飛揚,與其俊秀的面貌相當不配。
“將軍,呂布已於昨日投效董公,也是我軍部曲,這番廝殺是否不合於理?若讓董公知曉,必將大怒啊!”張濟好言相勸道。
牛輔指着張濟鼻子怒罵道:“張濟!別忘了你是誰的部將!膽敢不聽號令,信不信我陣前將你斬首示眾!”
張濟渾身一震,只得悻悻領命而去。
牛輔冷冷的盯了眼張濟背影,還未有所思考,便覺周身發涼,這才注意到一直在張濟身側佇立的一員小將對自己怒目而視。
“哼!眾軍聽令,全軍衝鋒!”牛輔氣急,暗道等滅了呂布,一定要找機會讓張濟好看,特別是他那個貌美如花、艷名遠播的妻子鄒清,聽聞那可是個禍水級別的主兒,被他張濟一個小小校尉得去,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