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妹子你想去哪就去哪
大周朝沒有婦女兒童保護法。
因為吳娉婷和毛大郎是在衙門領過婚書的正經夫妻,陳嬌嬌為吳娉婷請的狀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毛家答應簽下和離書。
但吳娉婷要歸還毛家二百兩銀子的聘金。
吳娉婷咬着唇,怨毒的看向跪在一旁鼻青臉腫的毛家母子。
毛大郎眼神閃爍,不敢與她對視。
毛母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我們家做主了,這個女人青天白日的就和野男人勾搭成女干,肯定早就算計好。」
毛母指着自己臉上傷,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他們還買通獄卒,日日毆打我們母子,青天大老爺要為我們做主啊。」
吳娉婷嘴唇都咬出了血,毛家人的劣根性她早就了解了,但還是沒想到他們會在公堂上倒打一耙。
「我家只要這個***把兩百兩銀子還回來,就不計較她和野男人苟合的事。」
鄠縣縣令一拍驚堂木,「堂下之人休要胡言亂語,攀誣官府公職人員可是重罪。」
毛母縮了縮脖子,「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哼,刁婦,」縣令冷哼一聲,「毛大郎將人打至流產,吳氏不予計較,只要你家簽了和離書就行,可有異議?」
「有啊,大老爺,這人可是我家掏光家底花錢買的,是沒有簽下身契,但和吳家都是說好的。」
「口頭約定不能作為證據呈堂。」
「那媳婦是毛家的媳婦,這點總沒錯吧,我們和她是有矛盾,但這都是家事,大家坐一起好好說說,說開了就好。」
毛母看向吳娉婷,「娉婷啊,你說是不是?」
要是毛大郎不肯簽和離書,就算在公堂上也拿他毫無辦法。
縣令只能根據律法來判案,他可以因為毛家母子毆打他人判他們監禁,卻不能判他們夫妻和離。
吳娉婷深知這一點,可是兩百兩銀子她哪裏拿得出來?
毛母得意起來,吳娉婷有多少銀子她清楚的很。
想要跑,做夢去吧。
回家之後,看她怎麼收拾這個***。
「銀子我來出。」
正當吳娉婷絕望之際,盧偉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兩百兩銀子我來出,和離書現在就簽。」
毛母當即炸了,「好啊,好你個***,你果真和這個男人有一腿,看我不打死你。」
她像是瘋狗一樣,越過毛大郎撲向了吳娉婷。
吳娉婷身子還很虛弱,連躲閃的力氣都沒。
但她不會再任這個老女人隨意打罵。
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吳娉婷已經想好了,沒力氣打回去,她就用牙齒咬。
怎麼也要從這個老女人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盧偉擋在了她的身前,一腳將瘋狂的毛母踢飛了。
「縣令大人,這個刁婦人藐視公堂,是不是應該打板子。」
毛母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她被固定在兩張拼起來的條凳上,肩膀被衙役死死按住。
吳娉婷用難以想像的角度,扭着脖子看着被打的痛叫不已的老女人,眼中的怨毒漸漸被快意取代了。
看了一會兒,她將臉轉向身邊高大粗獷的身影,臉上的神情獃滯了片刻。
她竟從盧偉身上感受到了陌生的安全感。
將頭垂下,不敢再看那個男人。
她不配。
她太髒了。
這麼好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
「怎麼了?」
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心偷偷跳了兩下。
吳娉婷不敢抬頭,只是木然的搖了搖頭,聲如蚊吶謝道:「謝謝盧大哥。」
「你的事情還沒有定論,不急着道謝。」
「***。」
毛大郎看着兩人有來有往的說著話,心裏的妒火像燎原的野火熊熊燃燒着。
他和吳娉婷雖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那是他的女人。
現在那個女人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盧偉雙目一凝,偏頭陰冷的盯着毛大郎看,「想死嗎?」
毛大郎瑟縮了一下,眼神左右閃躲,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吳娉婷仰着頭,崇拜的看着盧偉的背影。
盧偉丟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不要害怕,有我在他們不敢再打你。」
「恩,我相信盧大哥。」
盧偉這個心啊,一直孤家寡人的他,難得感受到一絲親人的溫暖。
「放心吧,妹子,以後只要有我這個大哥在,就沒人能欺負你。」
吳娉婷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樣也好,當盧大哥的妹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接下來是事情處理的很快。
毛家收了銀子,很痛快的在和離書上籤了字。
自此之後,吳娉婷和毛家再無任何關係。
但是吳娉婷一個和離的女子,無娘家接收,她的戶籍落在哪裏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大周朝不可以立女戶,和離或被休棄的女人,只有兩條路可走,戶籍落回娘家或者出家,把戶籍掛在庵上。
吳娉婷心下已然有了決定,娘家是回不去了,回去也是再被已經瘋魔的父親賣一次。
那就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她正要開口和縣令說出的自己的決定,盧偉先一步開了口。
「縣令大人,能不能容在下單獨和吳姑娘說兩句話。」
縣令把空間讓給了他們。
吳娉婷疑惑看向盧偉。
「盧大哥?」
盧偉從懷裏掏出一張身契,「妹子,哥哥不是在難為你,只是你現在無處可去,剛好我家主子缺人伺候,你就把這個簽了,以後也好有個依靠。」
吳娉婷一臉茫然,她是真沒想到還有賣身為奴這條路可走。
盧偉搔了搔自己的後腦勺,難得有幾分難為情,「妹子你真別想太多,跟着我家主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你看這幾日照顧你的小紅姑娘,她哪裏像一個丫鬟了。吃的穿的比小戶人家的小姐都要好。」Z.br>
見吳娉婷還是不說話,他難免有幾分喪氣,「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家主子說了,一切看你的個人意願。但救你卻不是白救的,這幾日的葯錢和請狀師的錢要妹子你自己付清。」
說著又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
荷包很舊,上面的綉線斷裂了幾根。
盧偉將荷包遞給吳娉婷,「我家主子用的葯都很貴,這荷包里的銀子只夠你支付一半的葯錢,剩下一半我會和主子商量,每月從我的俸祿里扣。
妹子你想去哪就去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