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再遇吳娉婷
吳聘婷跟着小師傅去了供奉送子觀音的偏殿。
偏殿裏人還不少,她等着正中央蒲團上的人走後,才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嘴唇蠕動說著什麼。
她虔誠的在觀音像前拜了三拜,將手中的香***香爐里。
白色煙霧裊裊上升,吳娉婷抬頭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觀音佛像,心中一片平靜。
「少夫人,咱們該走了,要不老夫人又要責罵您了。」
丫鬟鶯鶯催促道。
吳娉婷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許久才說道:「走吧。」
鶯鶯鬆了一口氣,少夫人聽勸就好,要不然大家都要被罰。
剛才拜佛的時候,頭上的釵環亂了,吳聘婷想伸手整理一下。
手剛抬起來,似是想起什麼,抬起的手馬上放了下來,還將衣袖往下拉了拉。
像是要遮住什麼。
等主僕二人出了偏殿,之前跪在吳娉婷身邊的婦人說道:「造孽啊。」
剛才吳娉婷抬手的時候,袖子往下滑了半截,露出了小臂上青青紫紫的傷痕。
鄠縣說大不大,各家的情況不出幾天就能傳遍全城。
另一位婦人搭話道:「誰說不是呢?好好的姑娘嫁進了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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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陳嬌嬌就帶着男人和孩子下山去了。
回客棧的路上,趴在馬車窗戶上的衛菁菁喊了陳嬌嬌一句。
「娘親,那位姨姨在挨打。」
陳嬌嬌好奇湊了過去,巷子口正有一老婦人扯着吳娉婷的頭髮在撕扯着。
一邊打嘴裏還一邊罵個不停。
「你這個賠錢貨,你那個死鬼老爹拿了我家那麼多銀子,把你賣到了我家。還是個不會下蛋的公雞。「
老婦人罵的很難聽,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等於將吳娉婷的衣服剝光了。
吳娉婷低着頭任她打罵,實在扯疼了,才用手推推老婦人。
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老婦人,扯着吳娉婷的頭髮往後一拽,表情猙獰罵道:「***,***,還敢和老娘動手,活的不耐煩了。大郎,打他。」
毛大郎起先只是冷漠地看着親娘毆打妻子,聽見老婦人的話,扯了扯嘴角,輕聲嘟囔一句:「女人就是麻煩。」
上前照着吳娉婷的臉給了她兩巴掌。
不管老婦人如何打罵都無動於衷的人,此時眼神怨毒的瞪着毛大郎。
「看,看,看,***,我讓你看。」
毛大郎被她的眼神激怒,抬起腳往吳娉婷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吳娉婷被生生踹飛了出去,一撮頭髮扯了下來。
老婦人看着手上還帶着頭皮的頭髮,呆了呆,片刻后沒好氣的將其扔在地上。
「呸,晦氣玩意。」
然後用力拍了拍毛大郎的胳膊,「你個混小子,踢她肚子作甚,踢壞了怎麼為毛家傳宗接代。」
毛大朗也有些後悔,這個媳婦可是他娘好不容易從外縣買來的。
當然,對外都說是娶。
只是他家可是花了整整兩百兩的銀子,誰家娶媳婦要花這麼多,這不就是買了個媳婦嗎?
娘和他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既然是花錢買的,那要打要罵不就隨他家的便了。
那一腳也不知道會不會把人給踢壞了,要是踢壞了銀子不就白花了。
想到這裏,毛大郎想上前看看吳娉婷的好壞。
吳娉婷蜷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
毛大郎用腳尖踢了踢她,「別裝死,快起來回家煮飯去。」
躺在地上的女人還是一動不動。
老婦人見此場景,心下稍顯不安。
「人不會給我們打死了吧。」
毛大郎咽了咽口水,就要蹲下神去查看吳娉婷的情況。
吳娉婷緩緩抬起了頭,凌亂的黑髮隨意散落在她蒼白的面頰上,瞳孔因為痛苦佈滿了紅色的血絲。
她緩緩露出一個笑來,虛弱的出了聲,「毛家合該斷子絕孫,哈哈哈哈。。。」
「血,大郎,血。」
老婦人驚恐的看着吳娉婷身下流出的鮮紅色血液。
「你這個***,***。」
毛大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吳娉婷懷孕了,卻瞞着所有人,逼得他親手踹掉了自己的親骨肉。
驚怒交加的毛大郎揚起手掌,就要朝着吳娉婷扇過去。
吳娉婷無畏的看着他。
手掌還沒落下,手腕就被一根長鞭纏上。
紅星往回一拽,毛大郎被長鞭拖拽了丈許遠。
「你們是誰,怎麼亂打人啊?」
看着手腕被拽脫臼的兒子,老婦人尖聲大叫起來。
紅星將長鞭收好,酷酷說道:「正義的使者,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江湖俠士。」
儘是胡扯。
盧偉上前將吳娉婷打橫抱了起來,朝着抱做一團的母子二人淬了一口,「一家子畜生。」
老婦人見有男人要把吳娉婷帶走,也顧不上唉唉痛叫的兒子,朝着盧偉就撲了過去。
「你不能將這個***帶走,她是我家花錢買來的媳婦。」
盧偉哪裏會理會她,一腳就將人給踢飛了,就像毛大郎踢吳娉婷那樣。
當真是一報還一報。
吳娉婷已經暈了過來,下身被大片的血跡染紅了。
毛家母子還要再做糾纏,紅星直接一鞭抽在兩人的身前。
「不急,還會找你們。」
吳聘婷大出血,險些丟了一條小命。
當她從昏迷中醒來了,睜眼看見的是一間陌生的房間。
房間擺設很是簡單,就像是客棧的廂房。
「姑娘,你醒了啊。」
旁邊有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來。
吳娉婷慢慢把頭轉了過去。
是一位梳着雙髻的小丫鬟。
小丫鬟笑吟吟的將手上的托盤放下,「姑娘醒來了就好,我家主子在等着你呢。」
「你,家,主,子,是,誰?」
她的身子還很虛弱,這幾個字花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口。
小丫鬟輕手輕腳的將吳娉婷的上半身給扶了起來,拿了一隻大靠枕墊在她的身後。
「我家主子就是我家主子啊。」
小丫鬟天真爛漫的回答道。
吳娉婷眼珠隨着她的動作轉動。
小丫鬟年歲不大,身上穿着湖州綢布做的襖子。
雖不是最上等的布料,價格卻是不會低。
能用上中上等布料給丫鬟做衣裳的人家,非富即貴。
一勺泛着苦味的葯汁送到了她的唇邊,打斷了吳娉婷的思緒。
小丫鬟見她不肯張嘴,軟聲勸說,「姑娘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可是我家主子救回來的,要是因為不喝葯病死了,誰來賠我家主子的損失。」
吳娉婷正準備將葯汁納入口中,聽見這句話不由的頓了頓。
這話聽着好像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