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林舒在面前一堆五顏六色的雞尾酒里選了一杯藍綠色漸層的酒,不管怎麼說,目前有一點是順利的。
那就是她還沒有直面對上蘭登。
這樣很好,最好再讓她找到一個角落的隱蔽位置,就完全安全了。
充滿強壯球員的派對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她隱藏在人群里很難被發現,林舒越發安心,卻遇上了安迪。
或者說,是安迪看到她主動找了過來。
安迪微笑地看着林舒:“嗨,芮妮,現在有空和我聊聊嗎?”
林舒對安迪的印象一直極好,不管是派對那次他追出來關心她和金源,還是丹尼斯說幾人打賭的時候,只有安迪幫她們說話,她在心裏都很感謝安迪的友善。
所以,當然,她願意。
林舒問:“有什麼事嗎?”
安迪環視一圈:“是很重要的事,但是這裏不太方便說。”
派對的人太多,想找一塊安靜的地方實在不容易,安迪只能帶林舒去了二樓的陽台。
林舒跟着安迪走上台階,發現牆上掛了很多自然風景的攝影作品,大大小小的相框裝飾着樓梯牆壁,原來安迪也是攝影愛好者。
倒是很符合他的形象。
她時常覺得比起靠體力取勝的球員——最典型例子就是丹尼斯和克雷格,安迪的性格沉穩太多,更像憑才智做事的人。
剛關上陽台的門,安迪便開門見山問她:“我不知道你和蘭登現在是什麼情況。”
林舒不算太驚訝,當安迪說很重要的事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大概是和蘭登有關。
安迪靠着欄杆,“但這幾天他脾氣實在暴躁,我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你的名字。”
他從沒見蘭登心煩成這樣,即使是高中面臨在籃球和橄欖球中擇一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
林舒深呼一口氣,告訴對方:“沒有什麼情況,我拒絕他了,因為那個打賭。”
“芮妮,如果你說的是關於你對他的感覺的那個打賭,那麼我想告訴你,蘭登他沒有參與那個打賭。”
林舒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身體抵着陽台的門,發出嗙當的一聲鈍響,玻璃晃動。
“怎麼可能!”
他沒有參與打賭,那他對她的追求,難道都是真心?
可他是蘭登……
“安迪,你、你是說他不是因為不想輸掉打賭才追求我,才做這麼事嗎?”
“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芮妮。”
安迪讓她先別這麼激動聽他解釋:“那個賭.局是我、丹尼斯和克雷格,我們三個弄出來的蠢事,他當時的確在場,但是他並沒有參與。”
雖然當時正在氣頭上的蘭登的確想過參與,但是事實是他放棄得也很乾脆,而她說的不想輸賭局,那更是完全不成立。
“我很抱歉,這對你很不尊重,但是我們並沒有想傷害你或者捉弄你,更不可能使手段改變你對蘭登的態度。”
且不說這只是一個一百美金的小賭局,就算他們非常沒品,或者他們有足夠多的垃圾時間,也不會為了一個打賭而讓本來就討厭被追求的蘭登再多出一個麻煩的追求者。
何況他們是猛虎的球員,每天訓練就足夠累人,而蘭登是猛虎的隊長,除此之外他還在幫忙管理家族的一些工作,更是每天忙得只有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安迪給出的理由每一條都是那麼說服人。
當然,也因為他是安迪,不管他說什麼,林舒心裏早就有了一半的信任度。
“你對他而言是完全不同的,我第一次看到那樣的蘭登,因為一個女生訓練的時候都專心不了。”
面對錯愕中,驚慌中的林舒,安迪並不想給她時間反應,只一股腦把事實告訴她。
她錯過的,不敢置信的,必須知道的一切事實。
“芮妮,你完全主導了他的情緒,但你要知道,他是球隊的四分衛,是我們中最沉穩,最理智,也是最冷靜的人。”
安迪的話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林舒的心。
“但他對你,我找不到一點沉穩,理智,更別說冷靜,因為你,他變得不像我認識的蘭登。”
“……”
“不用我多說你對他有多重要。”
她當然知道他在賽場有多沉穩,她看過他的比賽,當對方的防守截峰狠辣地朝他飛奔過去的時候,她狠狠為他捏一把汗,然而蘭登卻能在短短一秒內,準確精準地把球傳出。
他不是一個容易被影響,不,他不是一個會被外界,被別人影響的人。
林舒渾身輕顫,緊緊握着拳頭,心頭燃起一抹失而復得的滿足。
但同時,想到了什麼,她忍不住嘆氣:“可是……可是已經晚了,我拒絕他了。”
“對他來說,你拒絕他一千次都不會晚,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歡你,當然,作為他的兄弟,我並不希望你真的拒絕他那麼多次。”
握緊的手此刻也忍不住地顫抖,不可思議,原來美夢是現實。
林舒着急追問:“他真的喜歡我嗎?你說,蘭登他真的喜歡我?!”
安迪笑着搖了搖頭,那傢伙是真不會追求人,那麼用心卻等來心上人的疑惑。
“他整顆心都是你的,芮妮。”
等不了了,她想馬上見到蘭登!
林舒跑下樓,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大廳里已經擁擠到快無法落腳,但她已經顧不得這麼多,她着急地尋找着蘭登。
他那麼耀眼,很容易就能被找到,然而她四處打轉,卻哪裏都見不到他。
失落到不行,終於,她隔着客廳的落地窗,看到了站在泳池外的蘭登。
以及他對面的卡洛琳。
儘管屋裏都快擠到爆,但所有人都很有眼力地不去打擾那兩人。
他穿白襯衣和西裝褲,對面的女生穿着相配的黑色弔帶短裙,泳池邊的燈亮着,暖色橘光的光圈柔柔地在把兩人圍住。
無論是外形還是一切都十分相配的兩人站在那裏,不知道在說什麼,卡洛琳臉上的笑意沒有停過,儘管屋內很擠,很悶,很吵鬧,很亂,她卻清清楚楚看到了卡洛琳的動作。
她帶着鉤子的眼神看着蘭登,撩了撩性感的金髮,手搭在他的肩上。
和那晚在夜店,關凌告訴她要學習的技巧有幾分相像,只是卡洛琳比那晚的女生更美更招人喜歡,自然成功度也就越高。
而林舒記得那晚那個女生最後和她的曖昧對象做了什麼。
身邊閑言碎語不斷。
“看來蘭登這次終於被卡洛琳拿下了。”
“我實在想不通,像卡洛琳這麼完美的女生,他之前到底在猶豫什麼,我要是他,第一天就把卡洛琳追到手了。”
“湯姆,所以你才不是蘭登,蘭登從來沒追求過女生,他也用不着費那些勁,從你有追求這個想法開始,就已經證明了問題所在。”
從沒有人把她和蘭登湊在一起,像期待他和卡洛琳一樣。
而剛剛在陽台,在安迪說了那麼多讓她心動的事實后,她突然想到的,讓她失而復得喜悅的心被潑下涼水的事實,正是從周三那晚之後,她再也沒收到他的任何信息。
其實已經非常明顯,不管如何他還是玩膩了,也終於放棄了。
他那麼受歡迎,又不缺女生愛慕,終於還是想明白,喜歡這種事,哪有真的非誰不可呢,不然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情感糾結。
實在沒必要一直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真是個好消息,林舒卻垮下嘴角。
她真的只是害怕一個人待在公寓才選擇來的嗎?
就沒有一點是為了見他來的?
不引起他的注意,只是默默看他一眼的這種想法,她,真的能說1%都沒有嗎。
理智和情感總是難以達成統一。
大概這就是人畢生得學習的一項,對付欲.望。
情感總是對理智標記了錯誤的人偏心。
偏偏理智越是阻攔,情感便愛得越深越狠,越不可自拔。
一顆火熱的心在四月的夜晚,隔着窗卻也被失意的風吹得慢慢涼掉。
心裏酸澀難堪,林舒轉身,穿過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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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妮?才幾分鐘時間你就喝了三杯酒?!”
卡蘿爾在樓梯后的暗角找到林舒,她靠着牆壁坐在地上,腳邊放着兩罐開了口的啤酒拉罐,手指間還夾着一個雞尾酒的空杯。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低濃度的酒並不會立馬讓她醉倒,頂多是眼裏蒙上一層模糊的水霧。
“安迪他們說要玩一個很有趣的遊戲,你陪我去好不好?”
安迪,那就是說蘭登也會在……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早就有新的目標了。
所以,她不想過去,不想打擾對方。
就讓她一個人待在這裏好不好,她很快就能自愈的。
林舒只是因為酒精而遲鈍了幾秒,卡蘿爾就大笑着牽上林舒的手:“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的,芮妮。”
“不是的,卡蘿爾……”
林舒太好講話了,說什麼她都不會反對,卡蘿爾也沒見她對誰凶過或者拒絕過什麼。
安迪正在講遊戲的規則,客廳中間圍了不少人,而舒適寬敞的真皮沙發自然是被幾個@首發球員所佔據。
林舒和卡蘿爾在包圍圈的最外層,透過前面的人交錯站立的縫隙,她看到了安迪身邊,手肘撐着頭正在看手機的英俊男人,沙發邊的矮桌上擺着一杯還沒碰過的威士忌。
原本幾人正要開始玩□□,不知道誰出的主意說要先玩這個。
讓現場的女生在男生身上貼貼紙,兩個小時后結算,每個貼紙代表一個願望。
和橄欖球球員玩在身上做標記的遊戲,這當然不是比賽誰的體力更好。
球員每天訓練最多的就是躲避別人的拉扯和拉扯別人,所以這個遊戲也很簡單,曖昧為餌,願者上鉤。
女生們主動把貼紙貼在她喜歡的球員身上,而球員身上也只會留下他感興趣的女生的貼紙,所以很明顯了,這就是愛情配對遊戲。
他不喜歡你,你連他的背都碰不着,他喜歡你,勇士也為你卸下盔甲。
這不是球隊第一次玩這個遊戲,以前的派對也玩過,但是不管玩幾次,到最後蘭登身上總是乾淨得找不到一點痕迹。
“克雷格,要打賭嗎?”
丹尼斯翹着腿,朝着克雷格揚了揚下巴,“今天蘭登身上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無聊,一片貼紙都沒有了。”
克雷格強壯的手臂舒服地搭在靠墊上:“那要怎麼打賭,我也覺得一定會有好不好?”
他們都看到了泳池邊那一幕,兩人都信誓旦旦蘭登身上會出現以C開頭的英文女名。
而被打賭的主人公卻是一點關心都不想浪費在這個無聊的遊戲上,蘭登冷漠地抬了抬眼,“我警告過你們,不準再……”
怒火戛然而止。
講完遊戲規則后慢慢散開的包圍圈,他看到了人群中的林舒。
來派對,她又沒化妝,素凈白皙的一張臉,卻讓他這幾天為了忘掉她而做得所有努力瞬間崩潰。
該死,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不想她的——
至少,他沒有對着她表現出來。
但是很快,心裏的火焰猛烈燃燒過後,他想到了昨晚看到她和那個叫帕爾默的男生約會的場景,他不爽地移開視線。
儘管他的警告沒有說到最後,丹尼斯和克雷格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
蘭登的臉色十分難看,往日讓人貪戀的帥氣臉龐現在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林舒也被分到了幾張貼紙,她看着手裏的圓形純白貼紙,這要怎麼分是誰貼的?
她正疑惑,就看見卡蘿爾已經掏出眼線筆靠着牆壁寫上自己的名字。
好吧,怪不得是女生主動,要是讓那群球員,隨身連個能寫字的筆都掏不出來。
“芮妮,給你。”
卡蘿爾把眼線筆無私地借給林舒,“趕快寫上你的名字啊。”
“我就算了。”
她把貼紙隨意地揣進牛仔褲兜里,看也沒看沙發中心的男人一眼,“反正也沒人可貼。”
蘭登握緊酒杯,牌局已經開始,他卻無心在意自己的牌勢如何,微微俯身前屈,手臂壓在大腿上,而他的視線,正落在不遠處和卡蘿爾聊天的林舒身上。
他不知道她來了派對,不然他一定在樓下就把她堵住,把她帶去他家裏……算了,他又不是帕爾默,他完全不符合林舒的男友標準。
蘭登戲謔地笑了笑,殊不知整一桌的其他人嚇得話都不敢講,拚命解讀他變了臉色的含義。
只有安迪,不怕死地搭上他的肩膀。
“你得趕快決定好,眼睛到底是看牌還是看人?”
他哪有看她,注意她?
蘭登收回依依不捨的視線,不爽地瞪了眼安迪:“安迪.奧斯本,你什麼時候廢話比那兩個傢伙還多了。”
丹尼斯和克雷格無辜地對視一眼,是在說他們嗎?
因為卡蘿爾準備對安迪下手,所以林舒被迫陪着她留在離沙發不遠的樓梯邊。
林舒來之前又拿了一杯酒,她不是確認失戀后想灌醉自己,而是因為無聊,也因為她只穿了一件短袖有些冷,想喝點酒讓身體熱一點——隨便信不信。
“安迪剛剛看向我們這邊了!”
卡蘿爾轉身握住林舒的手,“芮妮,你幫我確認一下好嗎?”
在這裏,卡蘿爾可以偷偷看安迪,那麼也代表,她可以看到蘭登。
但是林舒並沒有看他一眼,一眼都沒有,直到卡蘿爾拜託她,她才慢吞吞地轉身往那熱鬧的中心源看了一眼。
球員圍在他們身邊,頂燈的光線落在他完美的側臉,勾勒出魅惑女心的硬朗下頜線。
蘭登此刻專註在牌局上,安迪也是,只有沙發背後蠢蠢欲動要給他們貼貼紙的女生們不是,她們認真地思考是該把貼紙貼到球員們寬厚的背脊還是強壯的手臂上。
林舒看到端着酒杯靠過去的卡洛琳,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怎麼樣芮妮,我是不是太明顯了?”
林舒搖頭看着卡蘿爾:“沒有,安迪很認真在打牌,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
“可是他剛剛真的看了我們這邊一眼!”
“卡蘿爾,你再不行動,球員們身邊可圍了不少女生。”
卡蘿爾一聽這話立馬急了,可是又可是地說了半天,林舒手機響了,是關凌來電。
林舒接完電話看向依然猶豫的卡蘿爾:“我室友她一個人去的派對,現在醉得沒法回來,所以我得去接她。”
說完,林舒在心裏默默鬆一口氣,太好了。
她終於有一個完美的可以離開這個派對的理由了,而且關凌在公寓的話,哪怕她喝醉的習慣是睡覺,那也完全沒關係,她只是不想一個人待在屋裏,看過恐怖片后,真的很容易亂想。
“卡蘿爾,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很可愛,性格又那麼討人喜歡,安迪如果不喜歡你那是他的損……”
林舒本想鼓勵好友勇敢嘗試,但是對方的目標是安迪。
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給卡蘿爾過分沒依據的自信,不然就會像她一樣,做可憐又可笑的白日夢。
“總之,我得趕快趕過去接人了。”
如果是其他不認識的人的派對,她在接到電話的瞬間就會趕往夜店,因為是嚴上的派對,她倒沒有太過擔心,嚴上算的上是關凌的朋友。
“芮妮!”
路過前廳的矮櫃時,喬恩叫住正往門邊走的林舒。
她整個人靠在大衛的懷裏,暈暈乎乎地朝着林舒傻笑,“你要去哪兒?”
“我得去接我朋友,她在夜店喝醉了。”
林舒停了兩秒簡單解釋后便開門跑了出去,“再見,喬恩。”
一進電梯間,林舒忍不住抱着自己的手臂,嘶,好冷。
皮膚泛着一層薄薄的涼意,不管來得有多趕,還是應該把外套帶上,喬恩和卡蘿爾激動有道理,她忘了是為什麼呢,真好笑。
她按下大廳的按鈕,電梯門要合上的瞬間,再度打開。
有人追了過來。
是蘭登。
不知道他跑得有多急,襯衣一邊衣角扎進了長褲里都沒發現。
但他只用了兩秒就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一邊走進電梯一邊冷淡地開口,“你去哪,我送你。”
面對他,自然想起安迪說的,蘭登整顆心都是你的,但開心不起來,因為那句話正確來說,應該是。
蘭登整顆心,曾經都是你的。
而看着他的臉,滿腦子都是他和卡洛琳在泳池邊的畫面。
林舒低着頭,冷淡地回了句:“不用了,我不想麻煩你。”
蘭登當做沒聽到,只一直按關門的按鈕,電梯門合上。
“你喝了酒。”
“我沒喝。”
不是借口,他的確沒喝。
派對一開始卡洛琳就用拉拉隊和球隊的事找他,接着大家就一起玩□□,他看到她在,心煩意亂卻滿心滿眼都是她,連派對上最重要的,最能挑起樂趣的酒都忘了碰。
電梯下行,蘭登取消大廳按鈕,按下地下停車場。
林舒不想和他一起,伸手要去改過來,還沒按到電梯面板,細白的手指就被蘭登半路搶過去,緊緊牽住。
掙脫,不行,他牽得很緊。
“我送你過去,這麼晚,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林舒皺眉看着他,蘭登又說,“我只是不想參加派對的人出事。”
他輕笑,什麼叫不想參加派對的人出事,這個借口他自己都不相信。
林舒撇過臉看着電梯角落,“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這樣不合適。”
不合適?
“蘭登,你太用力了,弄得我手很疼。”
蘭登垂頭看了一眼,他有多緊張又有多心急,怕她跑走,下意識用了力。
聽見她說不合適,氣得把她牽得更緊。
一秒后,她如願恢復自由。
到了地下停車場,蘭登率先往外走,林舒沒有動作,一切發生的太快,所以她現在才有時間思考,這到底算什麼事?
他不是和卡洛琳的互動很親密嗎?
是以為她沒看見,還是怎麼?
“芮妮。”
蘭登手抵着電梯門,垂眼看着林舒。
他沒有喝醉,眼睛卻猩紅一片,有些情緒忍耐到極點就是這樣。
但她也不怕,喝醉的人明明就是她,她才是可以耍酒瘋的那個,直到他嗓音低啞地逗她。
“你等在那裏,是要我抱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