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賞
對於柔妃的到來,時妍意外也不意外。
她以為柔妃昨日搶了她的恩寵,還會假裝一下身體不適。
沒承想她倒是絲毫不加掩飾的來了。
此舉怕是特意來告知各位,她就是故意的。
至於不意外的原因,自然是她將軍府與尚書大人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柔妃二房的女兒卻能得皇上恩寵,那尚書就會成為她的靠山。
後宮女子身後肩負的還有家族榮耀。
這也是她不得不爭的原因之一。
“咦,柔妃不是身體不適嘛!怎麼看起來神采奕奕的。”劉才人的聲音挺小,卻足夠時妍聽個清楚。
這話是故意氣她的,時妍並不想理會她。
哪天,她非得敗在她這張多事的嘴裏不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心裏的那點小心思。
柔妃緩緩走來,一襲淡黃霞羅裙,胸前衣襟上鉤出一朵朵花邊,腰繫着銀色的腰帶,凸顯出她細腰窈窕,髮絲高高盤起,綠寶石的簪子襯着肌膚雪白俊秀,眉宇間滿是風情,顯然是被滋潤的很好。
她昂首的走到上位,本素雅的淑妃一下子被壓得黯淡無光。
淑妃是皇上潛邸時候的老人了,一直是以不爭不搶淡雅的形象受皇上喜愛。
自打一年前柔妃進了宮,淑妃的寵愛是大不如前。
果然,大豬蹄子還是喜歡迷人的妖精。
時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感嘆,只不過她有些疑惑的是,這幾個寵妃都不曾懷過孕。
她確實懷疑過皇帝不行。
但只受了一次寵的靜婕妤卻懷了身孕。
“靜婕妤金安。”
邊上的人行禮着。
時妍跟着站起來行禮,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靜婕妤素麵朝天,整個身體都有些水腫月的孕肚也開始顯懷了,只見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丫鬟往前落座。
當今皇后也只是去年臘月生了一個女兒——安華公主,至於別的嬪妃卻一直無所出。
她這個孩子可謂是至關重要。
時妍收回目光,卻發現婉貴嬪的眼神一直都落在了靜婕妤的肚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婉貴嬪不喜社交,不管是在玉華宮對她們,還是對各個嬪妃,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私下人議論她是因為不甘,不甘庶女柔妃得了寵,還壓了她一頭。
但時妍平日在玉華宮與她接觸來看,卻感覺她骨子裏是驕傲的。
“皇后駕到!”
上位公公尖利的嗓音,所有嬪妃都一一的站起身,紛紛行禮請安。
高氏蒼朝的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天之嬌女。
“平身。”
她的嗓音清冷。
眾嬪妃才一一起身,上面的皇后,青絲挽成朝鳳髮髻,戴着牡丹花鈿,身穿金色華服,綉着大紅牡丹花,端坐鳳座之上,雍容典雅。
皇后與皇上是青梅竹馬的少年夫妻,如今二十三歲。
她端坐在那裏,左手握着佛珠,目光柔和的看着底下,開啟了訓話。
對於這些常規的訓話,時妍有些犯困,每天都是如此,就像是上班打卡一般。
刷個臉,再聽老闆叨叨。
當然偶爾還要被老闆抓出來問話。
“柔妃,身體可好些。”皇后垂眼,面色如常。
柔妃並未起身,“勞煩皇后挂念,有皇上的陪伴,妾身好多了。”
晚一步都要痊癒了吧!
大家面色變幻莫測,對於柔妃明目張胆半路奪寵這件事,她們早就跟吃蒼蠅一般噁心了,這手段可謂是低級。
“柔妃深的皇上歡心,可要好好愛惜身體。”皇后話語平靜。
皇后平日裏和善,後宮爭風吃醋的小事,她一向不管。
今天倒是有敲打柔妃的意思。
柔妃淡淡笑着抿唇,“多謝皇后關心。”
皇后目光往下看,便開口說道:“時才人。”
時妍起身行禮,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時妍的身上,紛紛猜測皇后此舉是何意?
“不必拘禮,起來吧!時才人溫婉賢良,本宮看着也是歡喜,這翡翠鐲子就賞你了。”高皇后取下手上的鐲子便遞給了邊上的李嬤嬤。
時妍心裏清楚皇后這是在安撫她,當即微笑謝恩,“多謝皇后,能得皇后的賞賜是妾身的福分。”
高皇后滿意的頷首,抬眼看向靜婕妤,叮囑道:“靜婕妤,你現在身子大了,就好好養着,請安的事情就免了。”
靜婕妤弱弱的謝恩,整個模樣都帶着幾分小家子氣,她家是九品縣主薄,放在宮中是不夠看的。
只是她這肚子卻爭氣的很,不過孩子生下來指不定會落在誰家。
請安結束,時妍心裏頭想着吃點什麼好。
抬頭便看到了柔妃目光若有若無的飄在了她的身上。
時妍假裝看不見,走出坤寧宮,劉才人走上前,看着青苗手裏的盒子,忍不住道:“時才人真是好福氣,能得皇后賞賜。”
她本想跟她說道說道,不少妃子都被柔妃截了胡,但唯獨時妍得了皇后的賞賜。
誰知時妍根本不想搭理她,一句便打發了她,“皇後人好心善。”
回去的路上,青苗忍不住咧嘴笑着,“這劉才人啊!可惜長了張嘴。”
時妍抿唇一笑,朝着前邊走了去,這句是偶時的笑談,倒是被她學去了。
青苗發現自家主子的路線偏了,疑惑的道:“才人,咱們這是去哪?”
跟着時妍的步伐,兩人來到了御花園角落的杏花樹下。
“才人,繞這麼一大圈,就為了來這裏撿杏花呢?”
看着某人正饒有興趣的撿着,青苗滿頭黑線。
虧得她還以為主子是要去想方設法邀寵了。
果然不能有所期待。
時妍笑着,吹了吹花朵上的泥土,“有花風景多好啊!帶回去還能夠做杏花餅,釀一壇杏花酒,來年開春,豈不是美滋滋。”
她已經想到了喝酒的痛快了,前世為了碎銀幾兩,拼了命的掙錢,買房養父母還得養着弟弟,從未好好看過周邊風景。
這一世閑下來,不得多找些樂趣。
青苗失笑,蹲下又像想起了什麼,嘆氣,“唉,主子倒是想得開,所幸還有皇后給的鐲子安慰。”
時妍捏了捏她的臉,把花放在了她的兜里。
“妃子眾多,哪能個個都寵的平分秋色,皇上去哪裏也是他的自由,再說皇上前朝政事繁忙,我們這等嬪妃幫不上什麼,也不要去給皇上添堵便是。”
“愛妃如此明事理,朕甚感欣慰,時愛卿真是有個好女兒。”富含磁性的聲音在園子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