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猜得中開局,猜不中結局
完了。
他不會是想入非非了吧?
沈悅此時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就知道自己不擅長撩土狗吧。
兩人在橋上僵持不下。
“沈小虞,”關珩忽地不苟言笑的叫了劇里女主的名字,恰逢河風拂過,讓並不是很適應那個稱呼的沈悅瑟縮,“今夜良辰美景……”
“對,怎可負此美景……”
沈悅低頭,竟有些膽怯與他對視,於是,輕輕推開,側身從橋上的石柱上跳了下去,打了一個激靈,“小爺(土狗),跟我來!”
精心準備的約會,定是不能因為一時撩不動土狗而放棄,還要讓關珩在去世前,有一段美好而難忘的記憶。
話音一落,她牽起關珩的手,便自顧自地奔跑,在人來人往的花燈街中穿梭。
“快看,天煞之女與關家小爺…….”
“明日他們就要完婚了。”
“如今,怎麼瞧着他們越來越配……”
“……”
耳畔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指尖的溫度變成撩人的電流,也讓左胸口跳躍的頻率急促而洶湧.
關珩凝了一眼左側歡快奔跑的女主,剎那間,有些分不清是遊戲還是現實。
燈會距離小盤山並不遠,這段距離需拉着關家小爺小跑,一邊跑還要一邊回頭與他有眼神交流,這樣才能撩動心弦。
——這是沈理交代給沈悅的。
然而,現實是她只顧跑,不僅沒有交流,還一路嫌關珩太慢,諸多抱怨。
跑進一片小樹林后,沈悅甩開關珩的手,氣喘吁吁轉頭指着他埋怨起來:“你要是誤了時辰……”
“誤了山匪打劫的時辰?”
關珩搶佔了先機,神色平和地看向不遠處帶着火把疾馳而來的山匪。
被關珩戳中計策的沈悅,驚愕一怔,隨着他的目光望去,張着嘴一個字兒也說不出。
大腦飛速亂轉,沈悅開始回想事先綵排好的台詞,不管怎樣,就算他猜的中開局,也猜不中結局。
料定,這前戲定能讓關珩對自己傾心,於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如同綵排的一般,山匪凶神惡煞的將兩人包圍,其中,一個號稱大當家,長的牛高馬大的男子,從腰間掏出一把大刀,指向二人:“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這時,沈悅毫不畏懼地站在關珩前面,一副誓死保護他的架勢:“小爺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聽靈兒說,這關家小爺其實就是個病秧子,自己如此美救英雄,應該會很感動吧。
我就不信,還有大哥撩不動的土狗!
何況還是個病懨懨的土狗。
關珩不想擾了姑娘興緻,就假裝虛弱,心悸複發,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
隨後,她還特意撩了撩頭髮,將畫的桃花印記顯出,讓山匪可辨認,喊道:“你們這群山匪,太猖狂!有我在,休想傷害小爺……”
“這姑娘倒是情深義重……”山匪表情齷齪地揶揄道,“可惜了,跟了一個病秧子。”
關珩望向沈悅的背影,清淺的月光映在她後背上,碎了一層淡淡的光,而沈悅也在心裏已然對上土匪台詞……
卻被關珩搶先一步:“若沒有錢財呢?”
山匪大當家,揮了揮手裏的刀,橫眉怒目地威脅道:“若沒有,那你們只能橫屍荒野!”
“壯士何必動怒,我倒覺着錢財不如眼前這位傾國傾城的女子......”關珩思索片刻,看向沈悅不屈的背影,“關鍵是古靈精怪,有趣的很,劫回去可當壓寨夫人消遣消遣!”
“什麼?”
沈悅瞳孔放大幾倍。
危急關頭關珩竟要拿自己換苟且偷生?
既然他沒有良心,自己安排的這場美救英雄的戲碼也作罷,乾脆讓山匪將他五馬分屍得了。
沈悅秀眉緊蹙,向前兩步,與關珩拉開距離,環顧四周的山匪,一度眨眼,讓他們根據自己的提示行事。
可山匪似乎根本看不懂她眨眼的暗號,身旁的幾個小山匪還直勾勾地盯着她打量一番,“大哥,這丫頭確實有幾分姿色,劫回去嗎?”
沈悅別開臉,一直朝大當家的眨眼,示意他去劫關珩才是,“你們這群草包,劫我有何用?這關家小爺是關老爺的獨苗,劫回去能換一筆大財富!”
說著,沈悅一臉興緻地瞥向關珩,似乎告誡他,是他先出賣她的。
暗自竊喜,這山匪可是自己請來的,難道會聽隨你關珩擺佈?
關珩神色坦然,隻字未語。
“錢財大爺我倒是不缺,壓寨夫人確實沒有。”大當家饒有興緻地圍着沈悅瞧了瞧,“妙曼身姿,着實讓人看了心痒痒!”
沈悅傻眼了。
這請來的演員,還臨時倒戈?
沈理可太不靠譜了!
說著,山匪也竟然開始動手動腳。
“無恥!”沈悅慌神,踹了兩腳山匪,“小心我斷了你的手!”
山匪被踹,也未惱怒,笑地十分猥/瑣:“小丫頭有脾性,我喜歡。”
說著,山匪再次撲向沈悅,嚇地她往關珩身後躲,扯着衣袖喊,“關珩!你居然眼真真看着他欺辱你的未過門的妻子?”
關珩餘光掃視,見她依偎在自己身旁,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滿心滿足地用摺扇敲打了山匪再次不安分的手。
山匪頭子覺着那一敲打,傷了自己的面子,這小弟們都瞧着呢,以後可怎麼樹立威/信?
於是,他揮起手裏的大刀,砍向關珩……
沈悅儘管特別期待這個時刻,可自己也不敢抬頭見這血腥的一幕,蹲在原地,抱頭哭喊:“關家小爺,一路走好!”
隨即而來的便是廝打的聲音,正當沈悅腦補了一幕,關珩被山匪大卸八塊的畫面時,可他竟然活着,還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腦袋:“前戲還算精彩,我現在越來越期待今晚的壓軸!”
沈悅緩緩抬頭,關珩英俊挺拔的背影映入眼帘,隨即,環顧四周,一個個山匪哀嚎連篇,一片狼藉。
總算明白,系統為何要沈悅千萬不要敗露花痴的人設,為何要在新婚之夜以美色探探虛實,關家小爺哪是什麼病秧子,這簡直就是金庸小說里的過兒!
就算斷了手臂,也能大殺四方!
“怎麼?!”
關珩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驚魂未定的沈悅,“我沒死,你很失望?”
“不,怎麼會?過兒永遠是姑姑心中的神!”
沈悅仰天長嘆,唏噓不已。
請問,穿越而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麼殺一個武功高強之人?
——
月光皎潔,山裏的風涼意徐徐,沈悅心如止水,日月可鑒。
兩人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很快到了半山腰的一片空地,映入眼帘的正是沈理根據她又比又畫又描述做出來的“帳篷”。
為了想營造浪漫的氣氛,沈悅讓他點些蠟燭,然而,山裡風大,早已是黑漆漆的一片,山風呼嘯而來,營造的不是浪漫,而是驚悚!
“帳篷”也別具一格,為了滿足沈悅所期望的看星星,只是四周圍一圈白布,遠遠望去,更像是瘮得慌的“wc”!
“這就是露營?”
關珩站着帳篷外,祥察了許久。
鬧了半天,還不如那一場山匪戲。
劇本殺ceo的第一次怕是要無疾而終了。
沈悅尷尬一笑,若無其事地掀開白布,映入眼帘的竟是兩個棺材放在帳篷內,或許是月黑風高,又或許是一切都與自己想像的不符,她一時之間沒有緩過勁兒,嚇地往關珩的懷裏蹭。
說好的,夜裏暖和,抗凍的“睡袋”,怎麼就變成了兩個棺材?
關珩望着懷裏的少女,莫名地勾起唇角。
所以,這個環節刺激的點是在這裏?
沈悅回神覺着不妥,立馬抽離,隨後又壯膽靠近棺材,沈理還特別暖心的放了被子。
真是醉了。
她還以為裏面躺着兩具屍體……
結果剛舒了一口氣,被子突然被掀開,下面的屍體猛然坐起來,又一次嚇地沈悅失了魂,這一次直接跳了上去,雙腳夾住,兩手緊緊地摟着關珩的脖子,趴在肩膀上不敢睜眼:“快跑!”
關珩被突然跳上身來的“樹懶”嚇地愣住。
夜裏很靜,除了風聲,沈悅似乎還聽見關珩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這讓她想起那些矯揉造作的女生和男友去遊樂園玩“鬼屋”,故意往男友懷裏撲的畫面,從而,激起男友保護欲。
而自己現在就在干這種十分無聊的事情。
淪落至此,也都拜沈理所賜!
要不是大夫人禁足,時時刻刻派小廝盯着自己,她才不會委託沈理那隻笨的要死的豬!
她沈悅哪裏需要男人保護?分明她就是來保護男人的!
也就在沈悅幻想的世界裏無法抽離時,關珩突然將她公主抱,原以為是自己激起了關珩的保護欲,誰知,他又毫無徵兆的放手,讓她摔了一個狗吃屎!
沈悅趴在地上嚎叫,快要綳不住人設,氣地牙痒痒:“桃花眼,你有病吧?”
就算不是故意摔的,也是有意為之的。
關珩與棺材裏的“屍體”對視,“屍體”見着沈悅摔在地上,一副憐香惜玉的表情搖頭嘆氣:“關兄,你這就有點過分了!”
只見他,大幅度的擺動兩手,具有節奏地從棺材裏走出來,笑顏逐開:“憐香惜玉你可知?”
關珩聽聲音便能識出黎簫:“你怎麼會在這裏?”
“還有我呢!”
從另一個棺材裏出來的少女,見到關珩時,眼裏開始冒滿天的星星。
少女先是到關珩面前刷了刷存在感,然後,她突然蹲下,劈頭蓋臉地對沈悅一頓分析:“你是故意往關珩懷裏撲的,安排這一切就是為了得到他吧?心機真重!摔你一下,算是輕的了?”
這話刺激的沈悅忍不住捂住胸口。
沈悅堅強的站起來,定睛瞧着眼前的少女,才發現她居然是那晚氣場全開的黃衣少女。
隨後,目光又落在黎簫的身上,抓狂地怒吼:“你們倆到底為何出現在這裏?”
“給你們製造氣氛啊!”
“......"
我需要你們幫我製造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