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第二天一早柏桀醒來的時候身邊早沒了人，看了眼表，八點多，嗯，起得還挺早。
推開門就看見杜若坐在客廳看電視，杜若媽在廚房忙活，探出頭來看了眼柏桀。
“小桀啊，菜一會就好了，你先坐那跟杜若看會電視，餓的話桌子上有小蛋糕。”
柏桀禮貌的答了句謝謝阿姨，遭到了杜若無聲的白眼鄙視，謝謝阿姨？什麼謝謝阿姨，你柏桀是那麼有禮貌的人？一到我家就開始裝人。
柏桀也沒理他，坐下來看電視，結果發現杜若看的竟然是韓國偶像劇。
驚!某校霸大佬周末在家竟看催淚偶像劇!
於是柏桀同學又把白眼扔回去了……
“你起這麼早還沒吃飯嗎？”柏桀多少有些疑惑，按理說杜若應該是早吃過了才是。
杜若又一個白眼扔過去，無比不耐煩的回了句，“吃了!我媽讓我少吃點，留點好吃的給你，看你醒了把菜又熱了一遍。”
杜若：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我媽本來想撿柏桀回家，結果雪太大沒看清撿了我，回家之後才發現撿錯了，嗚嗚嗚。
“你們家真好客，從昨天我來，你媽媽就好熱情。”
“就昨天你那髒兮兮的樣，但凡你長得丑點，我媽都不會讓你進門。”
柏桀：……
正聊着杜若媽從廚房探出頭，“小桀，餓了吧，快來，菜熱好了，杜若你過來跟小桀一起吃!”
前後兩句的態度判若兩人，讓杜若十分不爽，頗為不滿的嚷嚷着：“媽!我都吃過……”
“什麼吃過了!吃什麼吃過了!你吃那點東西能叫吃嗎？過來再吃點!”杜若媽一陣擠眉弄眼，連推帶哄的把杜若推到餐桌前。
杜若媽：這不得抓緊把我兒媳婦弄到手？這小孩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呢。
杜若：我該吃點啥，剛剛都吃一頓了。
柏桀：……兄弟，你媽真熱情。
兩人一言不發的吃完這頓飯，杜若給柏桀換了葯準備送他回家，杜若媽直接把大兒子推出門讓他送送人家。
杜若：……所以愛會？
兩個人一言不發的走到小區門口，柏桀道了聲謝擺手準備走，轉身後杜若直接進了小區門口的超市買了瓶可樂。
柏桀以為杜若回了家，低頭開始拆手上的繃帶，誰知杜若出來的時候剛巧看見柏桀在拆繃帶。
杜若皺着眉走上前拽住他扯繃帶的手，有些無法理解，柏桀突然被抓住有些不知所措，嚇得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杜若看着他那副樣子不知名的更是生氣，拽過來他的手重新包紮好，有些不耐煩的開口訓斥，“你在幹什麼？今天早上剛給你換的葯，你出門就拆了？”
柏桀驚慌失措，一步一步往後退，把手縮在袖子裏道着歉，“對不起，我不是……我……”
杜若皺了皺眉，嘖了一聲，一把把他拽回來按在懷裏，身後一輛車呼嘯而過，柏桀被車嚇到，抬起頭膽怯的看着杜若。
“臭小子，你連車都不會看嗎？”杜若恨不得撬開這人的腦闊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麼，看着也不笨啊，怎麼凈幹些蠢事來。
“我……”柏桀不知該說些什麼，有些迷茫的低下頭，手緊緊抓着杜若的衣服。
杜若氣笑，掰開他的手，放到柏桀眼前，“別抓這麼緊，看見了嗎，看見沒有，你的爪子!都快摔成肉泥了，你是想把手抓廢嗎？”
柏桀低着頭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有些不知所措的想收回手，手腕卻被杜若牢牢的抓着。
“杜若，你別這麼凶，你別凶我，我……我不想讓你凶我。”
柏桀想很認真的告訴他自己不想被凶，可是奈何眼淚不受控制，一直往下掉。
杜若看着他哭，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來以為柏桀是個性格特硬特剛的人，沒想到說幾句還給說哭了，他也從來沒哄過人，只能把人摟在懷裏學着自家大姨哄小孩的語氣，“啊，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啊，不哭不哭，哭哭丟人……”
就在杜若大佬為自己高超的哄孩子技能感到欣慰，並且暗自感動的時候，幾位路人走過，帶着怪異的眼光看着杜若，彷彿在看現實洪世賢一樣。
杜若：……
“柏桀……柏桀，你看……你看他們都看你呢，你看他們都看呢，他們肯定心裏想呢，這誰家小孩啊，這麼大了還哭，真丟人，快別哭了，乖啊，好寶。”
柏桀果真不哭了，紅着眼睛抬起頭好奇的四處看是誰瞅他，杜若趕緊扳過他的臉，拿出紙巾給他擦擦眼淚，“別看了別看了，人都走了，聽話啊。”
好傢夥幸好反應快，小孩崽子脾氣大，萬一頂着一頭炸了毛的頭髮去跟人吵一架，犯不上，犯不上。
杜若：為我的機智點贊。(豎起大拇指)
柏桀紅着個眼睛看他手忙腳亂的胡扯，憋不住笑出來，露着幾顆小牙，笑的眉眼彎彎。
“不哭了？”杜若試探着問了一句，心裏怕得要死，要是再哭一會，他估計得提頭回去見老媽了。
“嗯。”柏桀乖巧的點了點頭，眨着一雙乾乾淨淨的大眼睛，睫毛被淚水沾成一片，眼角紅紅的，杜若心跳漏了半拍，低下頭握緊了拳頭，這小子算是迷死他了，用美人計把他吃的死死的，殺傷力太強了。
“不哭就好，以後可不能再哭了，可嚇死我了，我最怕小孩哭了。”
柏桀咬了咬嘴唇，一雙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很認真的咬着字回他一句，“我不是小孩。”
杜若失笑，揪了揪他的臉，“怎麼不是？這麼愛哭，就是小孩子，我妹妹都沒這麼容易哭。”
“你還有妹妹？”
“是呀，九歲了，可沒你這麼愛哭，你多大呀~”
“我……十三。”柏桀認真的數了數，嗯，上學比較早，是十三歲沒錯了。”
“不，你三歲，以後你就是柏三歲，懂了嗎，小朋友。”杜若有些驚訝，柏桀比同年段的人小一歲，那麼，是個小朋友沒錯了，杜若笑了笑揉了揉柏桀的臉。
“嗯……那好吧，那我今年三歲了~”柏桀被哄得開心，笑出一排齊齊的小牙，歪着頭看着杜若。
那時候杜若覺得，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今天，一個藏好了囂張肆意，看起來乖巧溫順的柏桀，笑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告訴他，那我今年三歲了。
少年的初次心動，就在那陽光明媚的清晨，那個人的一抹笑意直直的撞進心房，從此再沒忘記。
杜若摸了摸柏桀的頭，眼裏是從沒有過的溫柔，柏桀似乎身上自帶一種魔力，讓杜若發了瘋的想去寵他，讓他肆意妄為。
“快中午了，我該回家了，再不回去我媽該着急了。”柏桀有些無奈，本來上好的天氣，正好適合出來玩，奈何奈何呀。
“好，去吧，”
杜若看着少年的背影，那個人面向陽光而行，至始至終沒有回頭，一直走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去。
步行回家，到家門口，便是莫名的心煩，柏桀掏出鑰匙，開門，進屋，一進門便看見那位讓他心煩的女士坐在他正對面，聲音尖銳且具有穿透性的連罵了好幾句。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我早上給你奶奶打電話你奶奶說你沒去她家，你是去哪鬼混了，不要臉的野種!”
柏桀無視她往房間走，心煩意亂的回了一句，“去同學家。”
結果在走到她身旁的時候被抓住胳膊，母親站起來直甩了他一巴掌，“去同學家？你真是滿嘴謊話，平時和誰關係都處不好，誰會收留你這種野孩子!”
柏桀忽然被打一耳光，來不及反應，站都沒站穩便磕在了一旁的柜子上，撞得眼前有些發黑，咬咬牙爬了起來，看着面前那個瘋女人，咬着牙回了一句，“你有病吧？有病就去治，在我這發什麼瘋!”
女人發了瘋一樣扯着他的頭髮將他甩到地上，一手絞着柏桀的兩個手腕，上前騎在柏桀身上，一連就是幾巴掌。
“你還敢頂嘴？我讓你頂嘴？我讓你出去野？”
女人惡狠狠的話語裏帶着憎惡，像是要活吞了柏桀一般，柏桀嘴角撕裂般的疼，掙扎中踢倒了凳子。
隨着一聲驚人的響聲，瘋女人像是恢復了正常，站起身蓬頭垢面，惡狠狠的盯着柏桀。
柏桀從地上爬起來，氣到心口疼的像揪在一起，眼睛裏是不亞於那個女人的憎惡和憤怒，滿嘴的血腥味讓他皺了皺眉，抬手抹了一把唇邊的血，觸手邊是火辣辣的疼。
柏桀咬着牙罵了句，“瘋子!”
女人聞言似乎又開始瘋魔，那張嘴臉開始猙獰扭曲，“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隨後上前和柏桀扭打在一起。..
兩人扭打半天，女人似乎累了，抓起柏桀的胳膊把他甩在地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臉的東西。”
柏桀咬牙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回到房間將門摔上，那扇被砸開的窗還沒修繕好，裂開的紅磚上鋪滿了灰，從窗口處就可以看見那張扭曲猙獰，帶着血淋淋的厭惡的嘴臉。
平板上彈出消息，立馬引起了窗那頭女人的注意，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柏桀，柏桀只覺得自己像是個被關在籠子裏的猴子，任人觀賞肆意玩弄。
看了一眼是杜若撥來的電話，順手就給掛了，那邊又彈過來消息。
【杜若】：明天我去上學，你一定要記得來後面看我。
【柏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