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容再想想吧。”
左思右想,雲識還想所以然,於只能先拖一拖。
微微趴窗沿,一手撐着頜,另一手手指自覺捏着瓶子裏那枝桃花的花瓣,一雙眼則直勾勾地看着對面床榻的意海。
很好奇,於便也問了。
“為什麼將故事告訴?”
對說,樣一份曾經痛苦的回憶就該捂得嚴嚴實實的,即使對救命之恩卻也淺淺相知,哪能如此坦誠地說口。
又或者,已經看開了,浮雲,果然,快成仙的尼姑境界就一樣。
雲識心思緒萬千,床榻的意海卻也淡淡地看着,僅僅一句:“一生尤其枯燥,唯此故事趣,想必會掃了公主的興。”
見仍舊如此疏遠,雲識便也問了,只站起身,揚着笑叮囑注意休息,接着轉身而。
找到正後院種菜的徐娘娘林嬤嬤,坐枱階,些沮喪地支着頜問:“阿意為什麼總一副很冷的樣子,也笑,也哭,真就像山的雪一般冷。”
“還啊,實找到自己還需什麼,什麼遺憾的事情......”
嘆了口氣,正澆水的林嬤嬤望着的樣子卻些想笑,告訴:“公主必傷心,那些寺廟裏的高僧或深受佛法浸潤的尼姑都如此,對說,世間一切都算得什麼,心只義,只普度世,冷心冷情,止對一樣。”
說罷,又鼓勵自家公主:“您若真想交朋友,就多談談心,公主么好,一定會被打動的。”
“公主就跟從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今般倒像遇心儀之了,像您。”
徐娘娘也接着取笑,鬧得些許局促,只好連忙假裝什麼都沒聽到似地站起身跑了。
什麼心儀之。
一長得漂亮些的尼姑而已。
.......
但云識想清楚了,管尼姑,升仙,疏疏遠,跟從那樣就行了,畢竟那樣一路走的尼姑也怪憐的。
滿頭白髮,身邊已沒了親近之,幾千年,一看慣生死,歷經朝代更迭,只為了追尋得升仙,想想也怪憐的。
看,一的長生只一種折磨,還如林嬤嬤一起種菜得快活。
於依舊每日湊到的窗同說話,瓶的桃花謝了便換一枝,即使多候只一自說自話地告訴巫族的一些尋常趣事。
誰家貪玩的孩子心被豬頭蟲咬了,臉蛋腫得像豬頭。
林嬤嬤街遭偷了錢袋,追了那十條街。
雲識雖貴為公主,卻平常百姓沒什麼兩樣,府邸破舊堪,自就從泥巴地里滾的,每日也會喬裝門賣賣自己的蠱蟲維持生計。
對於見慣了的百姓雜事雖已覺枯燥,但總覺得尼姑會覺得新鮮,於厭其煩地講給聽。
即使女子總同樣的一副表情,從笑,也只以表尊敬地認真聽講,鮮少回應。
卻極愛每日推開窗喚一聲阿意,然後再微微趴窗沿看着,笑着與說話。
直到好些日子之後,某一日的說話聲忽然被打斷,尼姑微微皺起眉,問了一句:“想好了嗎?想什麼?”
“嫌煩了?”
一日,雲識的心情格外糟糕,也很清楚地明白着,些日子裏刻意地想自己想什麼只為了多留些日,但當層窗戶紙被意海着急地戳開,一股無名的落寞感便瞬間涌了心扉,叫知如何好。
“沒。”意海看着微微低頭的樣子,忍住強調着:“煩。”
少女今日很反常,一句話也沒說便離開了窗邊。
直到日暮降臨,意海並未看到帶着一行桃樹吸引亮尾蟲,才察覺對勁。
等了許久,銀鈴送葯,才狀似經意地問:“怎麼今日就連亮尾蟲都如此稀少?”
“您能知,公主的情蠱本就推遲了好幾日才破繭,今日好容易破繭,卻只一隻,另一隻甚至變黑了,所以今日很低落,午後又知受了什麼刺激,一直將自己關屋裏呢。”
銀鈴似乎並比公主多少,但此一副老氣橫秋的擔憂樣:“公主正值性子極強的年紀,每回生氣或傷心都會喝酒,喝完酒更傷心的話就會發酒瘋,完全勸動,拿一點辦法也沒。”
原樣......
喝完葯,銀鈴走了,意海卻盤坐榻盯着敞開的窗微微愣神。
夜裏的冷風吹進,但今夜卻沒再替關窗了。
思緒的一瞬間,窗外卻又忽然現了一身影。
屋內的燭火緩緩隨風搖曳着,映襯得窗外少女的臉頰醺紅,甚至眼微微迷離。
一如往常地朝揮揮手,手捏着一酒壺,又將窗關,音色些許醇厚地叮囑:“好好休息。”
意海眨了眨眼,卻一秒又聽到了輕微的哭泣聲,僅一窗之隔,透着濃濃的難感。
微微皺起眉,終忍住地了床,往屋外走。
肩的傷其實已經好得差多了,所以今日才會再次問那問題,但很顯然,讓公主難受了。
一介公主,應當什麼都缺,忽然逼想一願望,到底些為難了。
推開門,意海就看到靠牆坐地面,漆黑一片的夜色幾乎將的身影給遮掩了,只剩些許月光照亮了的身形,還微微沒忍住的哭泣聲。
走,與並排而坐,聞到身飄散而的酒香,奇怪的,味知為何讓很舒心。
默作聲,雲識卻坐住了,酒壯慫膽使迫切地想傾訴,於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腰帶,暈暈乎乎地解開腰帶,而後扒拉着自己的衣物。
意海想制止,手將將握住的手腕卻已及,被將衣物扒到肩,露一節流暢的肩頭。
接着微微側身,又將衣物再拉了點,使能夠看到自己的肩后,聲音些許低沉:“看,的情蠱。”
意海聞言,才無形默默舒了口氣,接着真的認真瞧背沒東西。
好月光皎潔,能勉強看到蝴蝶骨,彷彿一隻即將展翅飛走的蝴蝶,只一印記,卻栩栩如生。
點點頭,替將衣物拉,稱讚:“很美。”
就句話,卻似乎又刺激到了少女。
“美什麼用,它的另一半都變黑了,怎麼別的情蠱都好好的,就的變樣了......”
雲識低落地從袖拿一果核般的東西,將它放手心,舉到面給看,一想到那焦黑的情蠱,就忍住落淚,只得用另一隻手擦。
意海盯着,看衣衫凌亂,眉眼低垂,皎潔月光,雖哭得好狼狽卻又種別緻的楚楚憐,臉透着醉酒後的緋紅。
“醉了。”挪開視線,意識將那弄哭少女的罪魁禍首接,放到自己的手心仔細端詳。
一秒,那本焦黑的情蠱卻忽然微微泛光芒,像裂開了無數條縫隙,崩了開,剎那間,一隻與月亮同色的蝶便立於的掌心,黑暗散發著瑩瑩光輝。
雲識被嚇得猛然睜了眼,扯住尼姑的袖子,被一股失而復得的喜悅感盈滿心扉,眼睛裏的淚還沒落,就揚起笑喚着:
“它了!”
“嗯。”意海看向,看到眉眼彎彎,眼睛裏滿喜悅。
曾幾何,也曾般低落,般喜悅,總無憂無慮,會撒嬌,會生氣。
樣的少女就該被保護的羽翼之,該被所好的東西侵襲,只留住的份真就好。
的真像。
一刻,意海徒然生想保護份美好的衝動,卻又立刻遏制住自己的想法,直到被一聲驚呼聲拉思緒。
“它跑了!”
明明只輕輕地碰了一它,雲識知它為什麼跑。
那隻沁着月光的蝶一會兒便飛往遠處,腰帶都沒得及系,提着裙擺便追,只夜色黑,心踢到了什麼,瞬間便栽倒地,眼睜睜地看着那蝶遠,直至消失見。
那股得而復失巨的落差感讓呆愣愣地坐原地,直到一身影遮住了眼的月光。
“沒了情蠱就找到愛慕又愛慕的了,也能永生都糾纏一起。”
向看,委屈至極,意海則背着月光,一頭白髮微微拂動,眸色清冷的,極為認真地看着:“若愛慕,一定能感覺得到,情蠱也會回的,因為它的另一半還身。”
“起吧。”很難得的,朝伸手。
手纖細勻稱,由於只穿着裏衣,吹了一會兒的夜風,已變得冰涼,卻一瞬間便被另一隻溫熱的手所覆蓋。
雲識起的一瞬間,尼姑就又匆忙收回了手,往屋裏走,跟身後,心因為連忙抽手的動作而些憤憤平,忍住身後念叨着:“寺廟裏的都許談情說愛嗎?又懂什麼......”
“沒切身體會,但世間情冷暖還略知一二的。”
意海覺得概也該回了,於自顧自地走進屋門,剛踏進一步,卻又意識轉頭往屋外瞧了一眼,果真看到少女直接坐到了原先的位置,又拿起之放地的酒壺迎頭喝了起。
看,世間鮮少能看到女子如此般,往往都男子把酒言歡。
但巫族公主似乎獨愛一口,直喝得酒壺裏沒酒了,卻還將那酒壺往嘴裏倒,張着唇,等着那一兩滴酒掉落口,到最後醉得歪歪扭扭靠牆邊。
意海徒然想起之銀鈴那句擔憂的話。
“公主正值性子極強的年紀,每回生氣或傷心都會喝酒,喝完酒更傷心的話就會發酒瘋......”
心遲疑了許久,最終還邁開了步伐走到那醉鬼身邊,微微皺着眉低頭喚:“回吧公主。”
聽到那清冷的聲音,雲識晃了晃頭,暈乎乎地睜開眼睛,抬頭看,看到的影卻彷彿瞬間變成了一隻月光蝶。
心一喜,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彎起唇露一抹勢必得的笑,隨即忽然便撲了。
那月光蝶輕了,瞬間便被撲到地,撲騰着翅膀,卻怎麼也逃懷裏。
將它摟得更緊了,一陣困意襲,卻仍舊肯放鬆力,滿意地睡了。
被撲倒的那一刻,背撞到地面,肩的傷也被壓到,意海沒忍住疼得發一聲悶哼,然而更難纏的,少女的雙手死死抱着的脖頸,就連溫熱的臉也埋了的頸處,灼熱的呼吸吹拂着冰涼的肌膚,讓肌膚表面被吹得滾燙。
本就沒系腰帶,少女散開的衣衫鋪地面,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垂落的長發也輕輕散了的頸處,發尖如同羽毛一般。
死死皺起眉,忍着痛意想推開,被纏得緊了,更壓得動彈得,只能奮力拍拍身醉鬼的背,企圖想將喚醒。
“公主。”
“公主。”
“雲識。”
......
意海總算見識到銀鈴說的喝醉的樣子了,好並沒發瘋,也沒安分,只就樣醉了,無論怎樣拍怎樣喊,都無動於衷,甚至被打擾到一般,憐兮兮地收緊胳膊,臉頰脖頸處蹭蹭,撒嬌喚着:“別走......”
渾身僵硬,修行幾千年都沒遇到種情形,好夜裏的冷風吹到臉將刮醒,更好少女如同火爐一般的溫度,讓漫漫長夜裏至於冷得瑟瑟發抖。
皎潔的月光落一雙如同盛着清泉的眼裏,映襯得越發清澈冷清,沒知的深夜裏,又泛起層層漣漪。
一晚,公主的呼吸吹的頸,安靜又平穩,卻一晚都沒睡着,只默誦了一整晚的心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