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一個錯誤產生更大的錯誤
“唉，終究還是被你發現。能告訴我，你為何會懷疑上我？”
時間老人深深嘆了口氣，臉上的迷霧逐漸消散，赫然正是法戒無疑。
“記憶。”沈翎並沒有撤去妖刀，鮮紅的刀刃依舊死死貼在法戒的脖頸之上。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正在無限接近一個秘密，一個足以影響諸天，黑潮以及真界三方的巨大秘密。
“我，我師父，華千容乃至無數和法戒有關之人，都在毫無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抹去了記憶。想要做到這一點，恐怕連黑潮之主都沒辦法。除非，法戒從來就不屬於這個紀元，關於他存在的時間節點本身就是模糊並錯誤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一切。”
法戒微微點頭，但臉上的好奇依舊明顯。
他早就知曉直接抹除記憶是不可取的，因為沈翎，朱伍等人的神魂太過強大，縱然是黑潮之主，阿牛仙尊等真仙級人物，也沒辦法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更改抹除藏匿神魂中的記憶。
所以法戒側面迂迴，直接在時間節點上動手，製造一個不屬於這個時間節點的分身來處理事務，等到事情了結，直接抹去這個時間節點便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完成任務。
可為何，沈翎沒受到影響？
“你的問題我回答了，現在是不是該解答下我的疑問？”沈翎微微抬了抬妖刀，鋒利的刀刃頓時割破他的脖頸，滲出絲絲鮮血。
不怪沈翎不念舊情，實際上他早就懷疑法戒的身份。
每一次遭遇大劫，法戒總能在一個巧妙的時間點上，以一種無法想像的方式幫他渡過。
而後面薛青的出現，更是讓沈翎心頭疑惑不已。
畢竟薛青的特殊能力怎麼看都和鎮魂塔脫不開關係，幾乎就是為鎮魂塔而設計的完美宿主。
沈翎一度懷疑，自己進入這個世界，很可能是一次意外。
如若自己沒來，鎮魂塔的歸屬應該是在薛青身上，而不是他。
“的確，我欠你一個道歉。這也是我必須要彌補的錯誤之一。”
法戒抬頭歉意的朝沈翎一笑，徐徐說道。
“早在朱伍成為新一任護道者的時候，我便開始運作，有意指引白墨等人拜入朱伍門下。按照正常的時間進度，我讓朱伍一門集結的時間提前了百年不止。”
沈翎微微眯了眯眼，難怪幾乎每一名師兄師姐都和法戒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原來他們早就認識。
“我掌控着時間長河，在這個紀元開始我便已經知道，這一次的大湮滅過後，一切都將化為烏有。我做這一切原本是想提早讓這一任的鎮魂塔塔主提前出山，好遏制黑潮的爆發。可是我錯了，錯的離譜。”
“當你在玩弄時間的同時，時間也在玩弄你。”法戒苦笑着看向沈翎，眼神之中滿是無奈。“因為薛青太早成名，其特殊的體質引起了黑潮之主以及真界天君的注意。在雙方勢力的影響下，薛青連鎮魂塔都未覺醒便死在了殺伐之中。”
“朱伍一脈的命運也因為薛青的死走向了我無法掌控的方向，時間長河因此錯亂，甚至影響到了其他世界。我想彌補，可越是修復越是錯亂，直至將你也捲入了這個錯誤的世界之中。”
沈翎深深吸了口氣，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原來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那為何鎮魂塔會到我身上？還有我娘和這一切有什麼關係？鎮魂塔內封存的渾天寶鑒又是怎麼回事？”沈翎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世事無常，誰又能想到，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自己，會因為這樣一個錯誤被捲入滅天浪潮之中。
“原本薛青的死造成了時間長河劇烈波動，甚至一度出現了崩潰的跡象。如若放任不管，不用黑潮到來，一切都會因為時間錯亂而徹底崩潰。可你的出現，我必須找一名不該存在這個世界，這個時間的人來填補薛青的空缺。於是便有了你的出現。”
法戒話語中滿是歉意，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強行殺死了原本的沈翎，以便讓後續工作能順利開展。
“你母親也是我安排的，為了你能順利繼承鎮魂塔，我不得不聯合妖帝將其封印，留下渾天寶鑒作為鑰匙，期待着某一天你能順利開啟。”
妖帝？！
沈翎心中又一個疑惑被解開，這位能逃過死劫，並穿梭在數個紀元，佈置驚天大局，背後支撐之人原來就是時間老人。
“很抱歉，讓你承受了本不該承受的一切。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天命。”法戒坦然一笑，伸手徑直拍向妖刀。
散落着金光的手掌就這麼從鋒銳的妖刀刀刃中橫穿而過，仿若一層霧氣般毫髮無傷。
“看到了嗎？我已經逐漸淡化，馬上就要徹底消失。從你登臨大聖的那一刻，我再也無法掩蓋你的存在。時間長河不容許任何欺瞞，你本不該出現，可你已然成就大聖，牽扯到世界本源之力，時間也無法將其直接抹除。這一切，只能由我來承受。”
沈翎嘴角微微一抖，他原本還奇怪，為何法戒選在這個時候離開大家。
原來不是他自願，而是時間長河的反噬讓他不得不離開。
“你...會死嗎？”
沈翎已經有太多太多老朋友死去，雖然眼前的法戒是將他捲入這混亂的罪魁禍首，但他也的確幫沈翎度過了不少劫難。
平心而論，一句朋友，法戒當得起。
“我本就不該存在，又談何死去？”法戒反倒顯得格外豁達，還饒有興趣的將雙手不斷穿梭過妖刀，看着手臂被刀刃切開扭曲又重合的畫面，玩的不亦樂乎。“而且我也累了，為了彌補我的錯誤，我耗費了無數紀元。可錯誤沒補上，漏洞倒是越來越大。可笑吧？”
錯誤？
沈翎一愣，薛青已經死去，他也已經接過鎮魂塔，登臨大聖。
難道還無法彌補當初法戒拔苗助長引起的錯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