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萬千委屈，一朝盡散
將方毅告誡一番后，蘇盈便回去了，而方毅也帶着言小蕊離開了學校。
走在路上，方毅有些心不在焉，蘇盈說出趙欣然的身份，不由將他的思緒拉回了半年前，他不知道趙欣然和趙伯修是什麼關係，但兩人誣陷人的手段，卻如出一轍，也一樣的拙劣。
方毅不曉得今天的事是偶然還是有預謀的，若是偶然則罷了，可要是早有預謀......
難道過去半年，趙伯修還不肯放過自己，將主意打到自己妹妹身上了？
想到后一種情況，方毅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一股憤怒的情緒，也油然而生。
轉頭看看言小蕊，只見她跟在自己後頭，一言不發。
方毅有心想詢問言小蕊平時和這趙欣然有沒有衝突，她是一直針對她還是最近才針對她的，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昨晚兩人還吵了一架呢，關係不但沒修復，好像還越來越差了，言小蕊心裏有那道坎，估計就算自己問了，她也不會回答。
「唉......」
方毅重重嘆了口氣，心頭感慨，也不知道自己和言小蕊，什麼時候能恢復以前的關係。
「你是怎麼知道手錶在趙欣然包里的？」
正當方毅決定放棄詢問言小蕊，準備轉過頭的時候，後者竟先開口說話了。
方毅愣了一下，看到言小蕊一臉認真的表情，隨即從落寞的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意：「我猜的。」
方毅的透視，一天只能，今天上午用了一次，下午只用了三次，因為看到李明哲的屍體太過驚駭，所以方毅便早早回家了，還剩下一次沒用。
剛才面對趙欣然信誓旦旦指責的時候，方毅不想多費嘴皮子，便開啟了透視，他檢查了教室里的所有人，連他都沒想到，手錶竟然在趙欣然自己的包里。
當然，透視的事是不能說的。
言小蕊不知道方毅能透視，見他說的輕巧，心裏卻將信將疑。
「你就這麼相信我沒拿她的手錶？萬一真的是我拿的呢，萬一你在她包里什麼都沒搜出來怎麼辦？」她覺得方毅剛才去搜趙欣然書包的舉動太衝動了些，又問道。
「不會的，也許我在她包里什麼都搜不出來，但她的手錶絕不會是你拿的。」方毅搖搖頭。
「為什麼？」方毅的話讓言小蕊很詫異。
前者聞言，笑了笑：「因為你是我妹妹，我相信你。」
這話傳入言小蕊的耳朵，後者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方毅，在面對不同人問出同樣問題的時候，方毅的說辭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因為自己是他妹妹，所以他相信自己......
這短短的一句話，再次撼動了言小蕊的心，她一點都不懷疑方毅在撒謊，因為剛剛，在所有人都說她偷東西的情況下，方毅連問也沒問她，直接就說不可能，他的語氣是那麼斬釘截鐵，態度是那麼堅決。
言小蕊知道，對所有人言之鑿鑿的指責，方毅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
因為他但凡有一點點相信，也不會問也不問自己，直接就去搜趙欣然的書包。
先前的場景一幕幕重現在她的腦海中，看着方毅臉上溫和的笑容，言小蕊心中，只覺有什麼東西，鬆動了。
「時候不早了，快回家吧，我還沒吃飯呢。」
見到言小蕊站着一動不動，也不知道相沒相信自己的話，不過也無所謂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三尺之冰想融化，自然也不是一兩天的功夫能成的，方毅不期望言小蕊能盡信自己的話，只求她別再對自己加深誤會就好。
方毅話音落下，轉頭便朝着家的方向走，可沒走出兩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一道讓方毅難以置信的聲音。
「哥！」
聽到這久違的稱呼，方毅愣住了，剛要抬起的腳，一下子停住，好像牢牢粘在了地面一樣，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你......你叫我什麼？」他轉過頭，茫然的看着言小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到方毅茫然的表情，言小蕊只感覺心頭一陣刺痛，也許是太久沒這麼稱呼，他都不敢相信了。
一時間，懊惱，心疼，自責，後悔......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言小蕊再也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哥！」
再次大喊一聲，她不顧一切的一頭撞進方毅的懷裏。
一陣香風撲面，感受到懷中一團柔軟，方毅只覺腦袋有些發懵。
這是怎麼回事？小蕊叫自己哥了？這是真的假的？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停頓了一會兒，半晌后，才反應過來，這是真的！
方毅面露狂喜，一時間，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緊緊的抱着方毅，言小蕊只感覺方毅的胸膛比以前寬大了好多，人似乎也長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太久沒關心他了，連哥哥的身高體型竟都變得模糊起來，她再次在心頭責備痛罵了自己一頓。
「哥......對不起......」
將頭靠在方毅的胸口，言小蕊思慮再三，終於說出了她剛才一直想說，卻又一直不敢說的話。
對不起三個字，很普通，可聽在方毅耳中，卻似一道衝天光束，將整個夜空都給照亮了起來，言小蕊沒說明白為什麼事對不起，可方毅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你......你原諒我了？」他聲音顫抖着問道。
「你根本就沒有錯，對不起！」
經歷了昨晚的對話，言小蕊今天親身體驗了一把被冤枉時百口莫辯的感覺后，她終於徹徹底底的相信方毅的話了。
也能理解，半年前的他，也許就和今天晚上的自己一樣無助。
當自己被冤枉，被人信誓旦旦說親眼看到偷東西時，是哥哥堅定的站在自己身邊，與所有指責自己的人爭辯，這讓她體會到親人關懷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當初的做法，有多讓人心寒。
自己哥哥被所有人冤枉，被女友背叛，被學校開除，他那會兒，應該比自己更渴望得到別人相信，可是自己呢......作為他唯一的親人，唯一一個能在他身邊給他鼓勵和安慰的人，自己不但沒相信他，還和所有不明真相的人一起指責他，並且這一指責，就是半年。
想起這半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言小蕊後悔到了極點，在他想來，自己作為妹妹的指責，應該比陌生人的指責更讓他覺得傷心吧。
可即便這樣，他也從來沒有沖自己發過脾氣，甚至連句惡言都沒說過。
一念及此，言小蕊淚如泉湧，聲音帶着哭腔。
「對不起，哥，對不起......」
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感，只能不停的說對不起。
對方毅而言，言小蕊的對不起，只需要一句就夠，就最開始的那一句，方毅便明白，她終於相信自己了。
這讓他喜極而泣。
所有冤枉他的人，方毅只在乎言小蕊的感受，如今，她終於不再誤解自己。
「好了，沒事......沒事了......」
撫了撫言小蕊的頭，萬千委屈，好似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方毅長長的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