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 40 章
走私貨船上的敵對人員已清理完畢，你並未顯露身形，徑直往船底走去。
希望那人還活着吧。
你不抱希望的思考着，順手取走了船艙底部正對你瘋狂咆哮的看門犬的性命。在嗚咽聲徹底平息后，你取了些血液塞進門鎖里，凍結成冰，輕鬆的擰開了厚厚的大門。
這艘貨船的年紀已經不輕了，一路走來不少地方的油漆都已脫落，露出斑駁的銹跡。艙門打開得並不輕鬆，過程中伴隨着長長的類似於哀鳴的聲音，讓人發自內心的不舒服，生物反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搓搓胳臂，看着隨着開門不斷撲棱着落下的幾個“重物”，感到一陣反胃。
都是人。不論是趴在門上的，還是此刻縮在角落的，都是人，或者說，都曾經是人。大部□□上都有傷痕，此刻已經沒有了呼吸，就像普普通通的被走私的物品一樣隨意的堆在一起。
艙門內的空氣很渾濁，幾乎沒什麼含氧量，臭氣混雜着熱度鋪面而來。門邊有幾個一指寬的通風口，也許是怕“貨物”逃跑吧，設計得極其的纖細，此刻已經因為鏽蝕堵了個七七八八，只有微弱的進氣作用。
你遠遠推開，用異能將他們扒拉了出來，仔細看看還有幾個似乎胸腔有起伏，便將他們運送下船，在其中一人身上翻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幸運的是，你需要找的那個人還活着。她是後勤部門的文員，平時只負責些見得光的物品採購，今天沒來上班，由新擴編后的信息部門找到了下落——與你今天要清繳的走私任務目標一致，於是解救的任務也就順便轉交給你。
看來進入組織后強制推進的體能訓練還是有用的，你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決定向中也學習，以後有了下屬不論文員還是外勤，一律扔去訓練，至少要有反擊綁架的實力吧？
將人帶離現場后，你應激產生的窒息感還是沒有消退。艙門內的景象實在是……
即使執行過很多次任務，其中滅殺任務甚至佔據大頭。但這是你第一次感受到人與非人的界限被打破，被擠擠挨挨的裝在一起，簡直就是無意識的肉塊。
亦或者他們在走私者眼裏也就是肉塊罷了，畢竟人口買賣很大比例交易的就不是完整的個體，而是組成部分。
幸好你所在的組織，與這樣的存在是對立的……
你突然感覺心口微微顫抖了一下，是你的手機。為了不被聲音暴露位置，收到來電也僅僅會微顫一下，絕無更多動靜。
“怎麼了？”電話那邊傳來的熟悉聲音像一把鎚頭砸破了密不透風的牆壁，你猛的喘了幾口氣，噁心和窒息的感覺逐漸遠去。
“沒什麼……”你覺得自己有些矯情，黑暗中的人哪個不是這麼來來回回，芥川之前說的沒錯，你就是被寵壞了嬌氣了。
“聲音不對哦。嘛，能接電話說明問題也不大，等你願意了，再好好跟我說吧。”中也嘆了口氣，而後語氣一變，“說起來你的聯絡號頭像是怎麼回事？？”
“嗯？”你茫然了一瞬，“今早突然要求傳的，不知道該用啥做頭像就乾脆弄了個空白的唄？”
隨着組織信息化逐步完善，內部通訊的賬號和軟件也就推行開來，從簡單即時通訊到論壇式發帖，與組織內部生活相關的方方面面都統一使用那一個賬號，甚至可以往裏面放錢用來給食堂的飯菜結賬。
你的頭像是一片空白。你總覺得自己在這世界上不過是人間一個行路人罷了，這天地在你看來可謂是白雪過境，月色將傾，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當然，這略顯悲觀的心理迴路你是絕對不會和中也說的，他若知道了這通電話怕是就掛不掉了，更有甚者可能會接到組織內心理醫生的電話。
“嘖……”你難得聽不出他聲音了的情感，正要開口解釋點什麼糊弄過去，就聽他說了下半句話：“你沒看過太宰的頭像吧？”
“啊？沒啊？他搞啥了？”你一時摸不着頭腦，“他該不會是上傳了自己的手繪圖吧？”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愛麗絲看了都說好。
“不是。”中也的聲音輕快了些，而在此時你也搜到了太宰的號，點開了頭像……嗯？加載失敗了嗎咋一片黑的呢？
“我斷網了？”聽見你嘀咕，中也終於笑了出來，“不，他的頭像就是一片漆黑。”
“……有種微妙的被冒犯到的感覺。”
“但是其實他換的比你早哦。”
“我！馬上！換掉！”你快速的切換話題，不想思考太宰的頭像背後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觀，“有啥推薦的嗎？”
“啊？可愛的女孩子的話，隨便換個什麼貓貓狗狗的？我好像聽說你養狗了？”
“狗狗被狗逼送走了。”你幽幽的抱怨着，隨手搜了個雪花的圖片換上了。嗯，中規中矩吧。
“唔……”中也沉默了一下，“對了，我這個據點開拓得七七八八了，最近要回來述職，你有什麼想要的不？”
“好吃的吧？”你想到中也不怎麼喜歡吃甜食，又補了一句“要甜的哦！當然有足夠的甜的情況下別的味道也好啦~多多益善~~”
“行行行。”他鬆了口氣，似乎解決了一大難題，“那，傍晚見吧，我這邊上飛機了快要。”
你掛掉電話，看了看腳邊還在昏迷的女子，將手機在手心裏轉了個圈。
“嘛，這次會派誰來接呢？”唔，還得撤遠點，聽見警鈴聲了誒……
傍晚，你推開辦公室的門，正看見紅髮的身影正背對着你不知道做些什麼。
頭髮長了，嗯，沒長高……
你好奇的繞去前面看看他在做什麼，被驚動的人卻早一步發現了你的存在，把手裏的東西一藏。
然而動態視力極佳的你已經看清楚了……那是一隻打開了的口紅？？？嗯？？？？
“不是！！你聽我解釋！！”中也的臉刷的紅了，盯着你詭異的眼神，啪嗒一聲把口紅蓋上了。“送你的啦！！！送你的！！”
“啊……”你其實已經猜到了是他帶回來送人的，但不補刀就不是你了，“沒事的中也，男孩子精緻點是很正常的，君子不奪人所好？”
“……嗚……”他把口紅塞給你，“我就是想看看什麼斑斕的紅，好奇一下到底店員挑選的送紅葉姐的有什麼不同……真的……不是在掩飾啊啊啊啊你那是什麼眼神！！”
“咳咳我懂你的。”你看着眼前雙手捂臉，全身上下散發著自閉和棄療氣息的中也，久違的愉悅貫穿全身~啊~就是這個感覺~
“你懂個……”他咬咬牙，過於良好的教養終歸讓他把最後的字咽了下去，“你故意的吧！！！”
“誒？中也才發現嗎？太久沒見退化了哦~”你嘚瑟一笑，下一秒腦門一疼，被他快速的彈了個腦瓜崩。即使看見了也躲不開，中也的體術居然又變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