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第 126 章
窗外的雨淅瀝瀝的下着，水珠打在庭院中的大樹上發出窸窣的響聲。隔着窗帘，外面的日光也並不強烈，陰鬱中帶着幾分安心。
你斜靠在床頭，悠閑的翻過手裏的書頁，也許是空氣濕度較高的緣故，紙張的手感頗有些潤澤，邊緣也並不□□，在指尖的撥動下盪出一小節波紋。
中也還在安睡。明明為了看書你的身側開了小枱燈，是全屋子最明亮的角落，熟睡的他卻還是下意識的向著你的方向側卧。光線干擾睡眠，他便就向下蜷縮，用一小節隆起的被子遮住半張臉，只露出眉毛以上的部位。
像貓。
像在火爐邊烤的暖烘烘的，被喜歡的人撫摸背脊發出呼嚕嚕聲音頭部上揚的貓。
橘紅的髮絲散佈在雪白的枕頭上，中也睡覺一向不怎麼老實，頭髮也就被拱涌得有些凌亂，平日裏被好好梳理捆綁后看不出來，但此刻本就微卷的頭髮這兒翹起來一些，那兒又翹起來一些，才讓人看出桀驁的本性。
這一撮兒是不是比那邊的短些？
你書也看不進去了，伸出手將一撮翹起的頭髮捋直，與旁邊傾斜在枕頭上的對比。唔，確實是短了些，斷口並不平整，還帶着一點點燒焦的痕迹，應當是哪次作戰時沒能完全躲開襲擊。
也對，中也再強也不過是個人啊。單就橫濱你留守時都經常會遇到硬茬子，他帶隊在外擴展，本土的地頭蛇又會好相與到哪裏去呢？能雄霸一方的勢力，再怎樣也會有一兩張好牌。經年累月的衝鋒陷陣，即使是鋼鐵也難免彎折。
你們總歸是休假了。首領也沒有多說什麼，應當是也看出了中也最近狀態不佳，還叮囑你們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要做太多消耗體力的活動，更是要注意安全。你也都一一應下了，特意挑選了這麼個郊區的小別業，這裏沒有什麼太多的優點，只是個臨時落腳的安全屋，沒有像其他相對常用的屋子一樣佈置健身設備和武裝。
對於你的安排中也並無異議，事實上，他這幾天的狀態差到很少對你的決策做出任何反駁，就連被你按在沙發上編辮子玩兒也只是用飽含寵溺的眼神望過來。就是不知為何，你總覺得他的眼神裏帶着些許的愧疚和后怕？
你本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休假的。春天是萬物生長的季節，工作和特殊事件也經常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但中也的黑眼圈實在是太讓人心驚了，他的皮膚本就白瓷般細膩，這讓上面的任何瑕疵都更為明顯。..
他似乎是精神緊繃得難以完全放鬆下來，剛回來的一兩天還算正常，後來說是要一兩件你平日的衣物抱枕才能入睡，再到現在，只有在你的附近，能在驚醒時一眼就能看到的距離才敢安眠……
莫說你，就連組織的心理醫生也都看過很多次了，都沒有找到原因，要不是兩人關係過於惡劣，你都想把太宰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薅出來給中也摸一下試試看是不是異能力的影響了。
“唔！”你指尖下的腦袋突然顫動了一下，橘紅色的腦袋唰的一下從被子裏抬起，鈷藍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沒有焦距，過了一兩秒看清你了，中也才從完全的緊繃里放鬆下來，呼出一口氣，再次把臉埋在被褥里。
你沒有問他原因。只是將手指換成手掌，整個摸了摸中也的頭。入手綿軟細膩，明明是微卷的髮絲，摸起來卻像是絲綢般細膩。
這已經是今天一個上午，中也驚醒的第三次了。平均一個小時一次，有節奏的很。你也從最開始的一驚一乍到現在的淡定安撫，默默的重新開始計量時間。
似乎，這個間隔的時間還是慢慢在延長的，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幾乎半小時醒一次，到現在一個多小時，也許再多休息個一兩天，就能恢復吧？
就在你思考中午咋吃飯的問題時，手機嗡嗡的振動了幾下。將中也似醒非醒的腦袋按下去，你將手機按亮，開始快速的批複消息。
信息是中島發來的。他的學習能力確實很不錯，在簡單的入職培訓后快速上手，接過了因為直面哥哥死訊情緒低落效率降低的前輩的部分工作，也能在繁碧的複核下已經能對事務進行輕重緩急的區分，再將必須由你決策的事項濃縮文檔發給你。
想到赤練捧着照片咬牙流淚卻還是選擇留在Mafia時的樣子，你有些摸不準將對接孤兒院相關的事項交給她處理是否妥當。但無論如何人總是有奔頭才能繼續前進的生物，只要眸子裏的火光未歇，低沉也只是一時半會罷了。
“我去做點吃的吧。”中也蹭了蹭你的手，應當是休息好了的緣故，精神也恢復了些，這會兒重新變得靠譜起來，“吃飽了繼續睡。”
“好的_(:з」∠)_”你頗有些不好意思，當時選地方的時候只想着遠離人煙好好休息了，完全沒考慮周邊是否有吃的。若非昨天已經困得意志不清醒的中也還記得讓人買菜，你們的假期就得吃罐頭食品了。
“是中島嗎？他武技學的還不錯，松田有跟我誇獎他。”中也還是那麼的勇敢，直接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絲毫沒有面對被子內外溫差的猶豫，果斷又乾脆利落，令人佩服。
“嗯，他也說松田教的特別好。”那是中也現在的一個屬下，因為中也的狀態不適合指點新人，就將這項工作交給了親自指導訓練出的下屬。
“呵，那小子，估計對誰的評價都是特別好吧。”中也一邊將頭髮紮成丸子一邊吐槽着，“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和芥川合不來。”
額，這個你可能是知道的。想到芥川黑着臉但不好出言打斷銀醬摸老虎耳朵的場景，再想想芥川手賤走過路過總喜歡拽一把兔兔尾巴諷刺一句‘弱者"的場景，嗯……
“隨他們去吧，你當年和太宰可比他們倆激烈多了，這倆最多就吵吵架，都不帶動手的。”你可離不開溫暖的被窩，將中也掀開的方向掖進去重新一窩，惹得中也好氣又好笑的過來揉你的頭。
唔，偶爾這麼休休假，也挺不錯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