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露鋒芒(上)
倪秋苦笑了一聲,神情有些恍惚。
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一個為錢而戰的殺人機器,他為自己感到恥辱。
“收拾一下,不帶槍械,馬上出發。”
似乎是出於保密,安東並沒有說是什麼任務,各自收拾好背囊就上了車。
路程似乎很遠,倪秋想睡一覺,但旁邊坐的又是那個話癆黑人。
“嗨!矮子。看到這條河沒?沒見過吧,知道名字嗎?”
倪秋一臉黑線:“蘇伊士運河。”
“喲,厲害!”
倪秋也是猜的,心裏暗暗琢磨,看來這次任務不在非洲,而是中東。
“矮子,你們華夏士兵有我這麼壯的嗎?”
“你再叫我矮子,我就殺了你。”
“就憑你?呵呵!”
周圍的傭兵都笑了,倪秋反而不那麼生氣了,放下了口袋裏的匕首。
祖國很強大,尤其是在非洲的影響力。但在傭兵這個圈子裏卻不然,想要贏得尊重,還得自己拿出真本事。
車子跨過蘇伊士運河,又開了一夜,才到達目的地,一個像警局的地方。
坐在最前面的安東似乎很興奮,笑着對大家說:“兄弟們,歡迎來到我的祖國!任務結束后請大家喝酒!”
“吼吼吼!”大家都很興奮。
倪秋向窗外看了一眼警局上方的旗幟,心中有些震撼。
這裏,就是風雨飄搖多年,至今仍無法安寧的國度伊拉克。
他們被安頓到一個會議室休息,安東和一個大鬍子警察聊了很久才走進來。
“兄弟們,說一下這次任務。”安東邊說邊把手裏的照片和資料分發下去。
倪秋看了幾張照片,是位於山腰上的山洞,密密麻麻的好幾個。
安東繼續說道:“這些山洞是當年開礦遺留下來的,現在被反叛軍佔據,改造山洞內部,企圖成為他們的秘密基地,甚至是軍工廠。”
“我們的任務是什麼?”話癆黑人正色的問道。
“摧毀這裏。”
這並不難,只要能夠接近,有重武器就行了。
但倪秋卻眉頭緊皺,他意識到這個任務沒那麼簡單。
“安東,我看照片上不僅有反叛軍,好像還有平民吧?”
聽倪秋這麼問,安東臉色有些尷尬,無奈的點點頭。
倪秋心中瞭然,冷聲說道:“這些平民是被反叛軍捉來當勞工的吧?政府軍想摧毀這裏,卻沒辦法救出這些平民,所以才叫我們來,是嗎?”
想要摧毀這些山洞,只能動用重武器,但這些無辜的平民也得死在這裏,政府軍顯然不願意背這個鍋,而叫他們雇傭兵來,其實就是來背鍋的。
安東沒有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中一個傭兵對倪秋說道:“矮子,我們是傭兵,是為錢而戰的。老大,這次任務我們能有多少獎金?”
“每人一萬美金。”
傭兵們驚訝得面面相覷,似乎對這個價格很滿意。
倪秋嘆聲說道:“那很抱歉,這個任務我不能參加,我說過,我不殺平民。”
霎時間,所有的傭兵都怒視着倪秋,如果他們手裏有武器的話,恐怕槍口都對準倪秋了。
畢竟,逃兵在哪裏都是受歧視的。
安東抬頭看着倪秋,說道:“傭兵,就是幫僱主解決他們不能出面的任務,包括背黑鍋。”
其實倪秋心裏清楚,像tnt這樣的小型雇傭團,能接到傭金這麼豐厚的任務,實屬不易。
能接到活就不錯了,還要講道德的話,那連生存都是問題,除非碰到大規模的戰亂。
倪秋看着安東,說:“那你想過沒有,就算我們完成了任務,但死了平民,政府軍翻臉怎麼辦?”
人心險惡,政治更是深淵。
一旦他們背了黑鍋,得到的或許不是錢,而是冰冷的手銬。對於政府軍來說,摧毀這個基地是目的,讓傭兵背黑鍋不僅不用付傭金,還安撫了民心。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很多小型傭兵團都是這麼銷聲匿跡的。
顯然,安東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還是堅持說:“這是我的祖國,我覺得他們不會騙我。”
“所以你要兄弟們和你一起冒險?”
tnt傭兵團也是剛組建不久,沒有接過這樣的任務,經過倪秋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有些忌憚。
背黑鍋賺錢可以,但要是玩命的話,誰都不願意。
安東思索了一會兒,問:“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這個任務。但如果我們非要接的話,那就救出人質。”
“怎麼救?山洞內部錯綜複雜,我們連人質在哪裏都不知道。”
想把人質救出來,難度非常大,眾人都是一籌莫展。
過了許久,倪秋抬起頭笑道:“我有辦法了。”
當倪秋把具體計劃說出來后,所有人都有些震驚的看着倪秋,似乎對眼前這個東方人刮目相看了。
翌日黃昏,tnt傭兵團得到了由當地軍方提供的武器,沒有過多耽擱,藉著夜色,向目標地點進發。
距離並不遠,但因為要穿過山區,攜帶重火器,所以速度很慢。
倪秋並沒有跟隨大部隊,而是先行一步,在凌晨時分就已經到達目的。他的任務,就是在天亮前成功的混進去,並確定人質位置。
此時的山洞裏靜悄悄的,隱隱透出一絲亮光,山洞附近偶有人影閃動,那是崗哨。
這些崗哨佈置的很專業,倪秋很快意識到,一定還有暗哨。不過距離太遠,倪秋也不確定暗哨在哪裏,只能等待對方換崗。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對方換崗了,所有暗哨的位置都暴露了。
倪秋冷笑一聲,小心翼翼的接近最邊緣的暗哨,手裏的匕首在月光下顯露微光。
當對方察覺到聲響的時候,突然脖頸一片冰冷,窒息感瞬間襲來,他瞪圓了眼睛看着倪秋,那一抹冷笑如鬼魅一般。
倪秋換上了暗哨的衣服,把屍體藏起來並掩埋地上的血跡,若無其事的當起了暗哨,等待下一次換崗。
他不會阿拉伯語,沒辦法搞到口令,只有換崗的時候才能混進山洞,好在這裏的人都用頭巾蒙住面部,他的樣子不會暴露。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又一次換崗的時間到了。一個大鬍子中年人走到倪秋身邊,說了些倪秋聽不懂的話。
倪秋哪敢說話,只是點點頭,正要走,這人突然抓向他掩面的頭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