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凜月山莊
溪嶺顧名思義,嶺上有溪,始於翠紅江,溪嶺之上常年碧綠,山中有一種奇妙的物質,能將翠紅江的江水由紅轉翠,十分稀奇,因翠紅江的江水人畜都不能飲用,而進入溪嶺的水卻健康甘甜,故此嶺中有不少野獸。
龍飛一行人站在一棵參天巨樹之下,慈空手撫巨樹,臉上掛着欣慰的笑容:“師兄啊,想當年咱們第一次下山執行獵雲堂的命令,似乎這溪嶺的樹也沒有這麼厚啊!”
慈航聞言也是慈眉頷首:“不錯啊,草長鶯飛,不僅是樹的年輪,就連你我,也一樣是不比當年,對於當年的時光,我也甚為憧憬!”
說到這,慈空嘆了口氣:“可惜現在,同輩中只剩你我了,那妖怪厲害無比,師兄,你若真和他硬拼,有幾分勝算!”
慈航搖搖頭,餘光瞥了一眼龍飛和雲溪:“此妖生xìng奇詭,與凡妖不同,若想除妖,必須合七絕之力!如我全力催發耀天鏡的能力,相信他一時也奈何不了我。”
雲溪聞言一呆:“就連師祖都沒有把握除掉他么?”
慈航點了點頭:“雲溪和雲飛,你倆人去前方溪處采水,我和你師叔祖有事談!”
雲溪和龍飛知趣的跑掉,順着林木蔥蔥的溪嶺,一條巍峨的小路在林間盤桓,rì光透過林葉落在地上,灑出一顆顆耀眼的rì斑,遙望溪水,水裏不時有魚游過,被光斑一照,都哧溜一下逃走了。
“雲飛,現在沒人了,你可以把她放出來了吧?”雲溪盯着龍飛的胸口,眼神灼熱。
龍飛左顧右盼,確定無人,這才把相思蕊拿出來,對着花蕊的底部一擠,一隻大貝神乎其神的從花囊中驚現出來。
雲溪見狀,眼神一亮。
“公子!”貝殼一開,敖月眨了眨眼。
雲溪看的眼珠都快掉了出來:“雲飛,你小子艷福不淺嘛!”
“別開玩笑了,她自幼被人抓出來到處買賣,我答應她,要送她回家!”
雲溪聞言,默然點了點頭:“你好,我叫雲溪!”
敖月點頭示意:“公子你好,奴家敖月!”
“哦,原來書中所述是真的,你果然姓敖!”
“敖月,我們現在還在趕路,等到了地方,我在把你放出來!”話落,龍飛就要拿相思蕊把敖月給收起來。
後者立刻阻止道:“且慢,先主曾指示,要我將真訣每rì交於你一幅,你切記放我出來!”
龍飛一口答應,趕緊收了敖月,一旁的雲溪似乎還戀戀不捨,好奇的看着龍飛:“雲飛,真訣是什麼?不如你把敖月賣給我吧,我用我從小到大的法術秘籍和你換,還有我近期發明的幻影乾坤神法。”
龍飛急忙搖頭:“敖月絕不能被人繼續買賣,如今到了我的手裏我必然還他zìyóu,不妨告訴你,這敖月曾是狼瑤身旁的丫鬟,知道什麼事情,如果被黃泉知道了,說不定會遭來殺身之禍呢!”
雲溪聞言呆了呆,也不追問了:“那好我們趕緊先回師祖那,久了師祖會懷疑的!”倉皇的去溪邊裝了兩瓶水,匆匆回趕。
慈空眉頭微皺,眼神不解的看着二人:“你們去了哪,怎麼滿身的妖氣?”
龍飛聞言一呆,雲溪立刻辯解:“這地方環境太好,肯定適合妖物修行啊,難免有未修chéngrén形的動物,在此修鍊,故惹上點妖氣,沒什麼吧?”
慈航眉頭微皺:“既然如此,我們便除去妖物,以防它rì在此害人!”
跟隨慈航,來到了方才取水的小溪,溪水對面濃霧遮掩,彷彿真有什麼東西在霧中竄動,到了這,慈航蹙眉:“師弟,此中魚龍混雜,並非有妖物如此簡單啊!”
慈空難能的平穩了心情:“師兄,久聞貪無有高人善霧瘴遮掩行蹤,以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為所好,與善妖同居,非有緣人不見,既然對手並非妖怪,是否該另當別論!”
“我也有所耳聞,只是若萬一是善吞雲吐霧之妖故作此來欺瞞我們……?還是渡溪和我一探究竟。”話落,慈航腳下一點,輕輕一躍,飛到半空,他面容突然一緊,右掌一出,擊在半空。
溪對面的白霧巨盪,被慈航擊中的地方,白霧露出一個缺口,其他的地方的白霧便立刻趕過來堵住了缺口,生怕被龍飛等人看見霧後面的世界。
慈空見狀凝眉怒罵:“妖怪,還不現原形嗎?”待慈空也要上前發難的時候,這右前方的溪面上也開始發生變化,氤氳而生,霧氣瀰漫,片刻過後,竟然有一個木橋立在了溪面。
雲溪好奇的走過去,順着木橋往裏看,白霧成一個拱門型,裏面的世界宛如河面的漣漪,五彩斑斕,但卻看不清楚。
龍飛也藉機踏上了木橋,雖然眼見是木製的材質,但實際踩上去卻宛如踩到了軟綿綿的海綿上,險些站不穩摔了下去,龍飛抬頭望望,此刻拱門內的世界彷彿也發生了變化,除了幻夢般的漣漪,還有一層層龍飛的影子,順着漣漪不斷散去,奇怪的是,在水光的倒影里,就只能看見自己,而近在咫尺的三人,卻根本沒有他們的影子。
慈航率先邁入了拱門隨後是慈空,龍飛跟在雲溪的身後,四人接連進入拱門,當龍飛的臉進入拱門的一剎那,眼前的三人已經不見了,面前是雪漫天際,但卻絲毫感覺不到一點寒冷反而十分溫暖。
剎時,奇變突生,暴雪肆虐,一座座巍峨的冰山被籠罩在白sè的漩渦之下席捲而來,眨眼就到了龍飛的眼見,冰山在龍飛的數丈遠停了下來,龍飛見狀一呆,咽了口唾沫:“好險啊,剛進來就遇到雪崩!”
這冰山“鏗”的一聲,在冰山的中心突然裂開,向兩旁盪去,露出一線之天,龍飛見狀不妙,撒腿想跑,誰料後路全無,這冰山似乎在不斷的生長,只是眨眼的功夫,龍飛就進入到了一線天裏面,抬起頭髮現這冰山不禁在擴大,而且還在不斷長高。
待到山勢長到遮天之際方才停下,只露出一線光芒,兩側漆黑如墨,在龍飛的前方,緩緩飄過四個字,仔細看了看是“凜月山莊”。
此刻,左側的冰山上生出玄相,一列亮閃閃的金字,印在山上,讓人目眩神迷,提的是“八百里寒霜封天絕地無人知月落!”
在這一列字出現之後,在龍飛的腳下也現出奇象,一根金燦燦的金筆。
龍飛見狀點了點頭,聽小辮子說,有高人善詩詞歌賦,這肯定是出了上聯,讓我接下聯,還好小時候和老和尚師傅撿過基本類似扯淡的書,眼珠一轉,龍飛在右側的冰山上,試着寫了兩筆,金筆遇山,那金墨彷彿還滋滋滴下,如真的一般,呆立片刻,龍飛在右側的冰山上寫道:“三千丈黑山遮天蔽rì人罕見rì升!”
待龍飛提完字,那字閃了幾下,倏然消失,龍飛手中的金筆消失了,兩側的冰山消失了,往前看,只有一條白茫茫的小冰道,在冰道的兩側,是冰水交融的冰海,這條白茫茫的小道不知道通往哪裏,眼望到冰道的盡處,是一片濛濛白霧。
想着雲溪他們應該早就已經到了,龍飛也趕緊加快了步伐,順着冰道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眼前倏然一亮,這是一座宛如水晶般的宮殿,細膩的雕刻,但是這建築的稜角卻又宛如渾然天成,不帶一絲煙火氣,沒了稜角的榮華,沒有珠寶的奢侈,只有冷冷的寒冰,這宛如一座立在冰海上的宮殿,讓人嘆為觀止。
在龍飛眼前的是一個冰門,這座冰門散發出凜冽的寒氣,從門縫裏透出一絲絲白sè的氣體,龍飛觸手探去,冰門不等龍飛的手觸到自己,就緩緩向兩側退去,門內的一幕映入龍飛的眼帘,龍飛更是瞠目結舌,這是一座全冰雕的二層閣樓,順着龍飛的眼睛,二層的觀台上放着一張古琴,但是主人卻不在,閣樓的一層上掛着一張牌匾,提的是“凜月山莊”。
龍飛緩步走向了二層樓,在院內的兩側,有兩個冰池,上面坐落着兩朵缸口般大的荷葉,卻不見荷花,池中不時似有魚從中遊動,吞吐氣息,觸碰的荷葉顫顫而動。
走到這,龍飛早就已經嘆為觀止了,十分想見見這山莊的莊主,肯定非等閑之輩,邁入了內部,屋內典雅非常,對門便是文房四寶盛放在一張冰桌上,皆是用冰所制,在右側的牆上有一副畫,畫中人乃是一奇女子,龍飛嘆了一聲,想來這女子肯定是很愛這個女人所以才把她這樣掛在牆上,冰桌的後面掛着一把通體深藍的劍,劍柄彷彿也是用冰做制,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的到,那劍散發出的殺氣。
在冰桌的右側,是一整牆的書籍,牆裏塞滿了厚厚的書籍,總分為三行,被牆所劃分,龍飛好奇的走過去,得見其中一行是些《貪無奇聞錄》《廣聞博見》之類,中間一行《道之所德》《獨善行》……,右側一行是《長空亦傳》《敖庶誦》……看了看大致的書名龍飛不免一陣失落,怎麼沒有什麼修鍊的法術秘籍之類的。
順着書牆和冰桌往右看,有一道冰梯,通往二樓,龍飛咳嗽了一聲:“有人嗎?雲梯劍冢弟子云飛拜見莊主!可否出來一見?”
半天無人回應,龍飛一臉釋然:“那我可就要上去了啊!”
龍飛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朵朵寒梅從屋內探出頭來,他們彷彿很久沒見過生人都對龍飛很好奇,花枝招展的伸出來,二樓也同樣由冰所制,步行數步有一個薄如蟬翼的冰帳,輕輕一拉,這冰帳便碎成了一地的冰沙,見狀,所有的花立刻顫慄起來,通通縮到地下,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冰帳沒了,得見帳后乃是一張冰床,上面散發出凜凜寒氣,這個屋子十分簡單,在冰床的後面還有一張冰帳,帳後面應該就是龍飛初入時所見的琴。
此刻,龍飛突然由內向外的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什麼,屋裏彷彿突然變的很冷,一個極為悅耳但又顯的有些嗔怒的聲音傳入耳中:“何人在此?”
龍飛聞言嚇了一跳,腿竟然嚇的都動不了了,想了一會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是雲梯劍冢的!”
半天無人回應,龍飛不知是人是鬼,走到冰床后的冰帳,透過冰帳得見一個模糊的上半身身影映入眼帘,雖然身影很模糊,但根據輪廓來看,這是一個女人,身體纖細,同樣是白袍加身,黑髮飄然。
正當龍飛端着膽子還想看看下半身時,不知哪裏來的一隻惡獸突然嚎叫一聲,嚇的龍飛一個趔趄,撲向了面前的冰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