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囚徒
宋苒被神帶到了虛空之境。
這是神特地開闢出來，用以嬌養少女的囚籠。
至於巴特國，神輕易就能造出一個和少女一模一樣的傀儡，在給傀儡灌輸了人類常識，以及如何治理一個國家的方法之後，就將其下放到了王宮內。
傀儡有着和宋苒一模一樣的容貌，不同的是，它沒有靈魂，只是一個被提前設定好一舉一動的空蕩蕩的軀殼。
傀儡回到王宮的那日，所有人都驚奇地發現，神離開了，並且他們終於可以直視女王的容顏，而女王也和他們想像的一樣，美麗，仁慈，寬厚，做事果決，處處為巴特着想，是一個相當優秀的君主。
貴族，大臣，宮人，百姓，都虔誠地跪在了傀儡腳邊。
沒人發現，真正的女王陛下，已經被神帶去了一個另外開闢出來的空間——作為祂的禁臠。
「艾娜，寶貝，」神親密地擁着她，讓她從水鏡中看巴特的景象，「你看，你的願望實現了，所有人都敬畏你，愛戴你，你已經是巴特歷史上最有權力的王。」
少女抿着唇，沒有說話。她彷彿一朵即將枯萎的花，渾身上下都充斥着頹敗的味道，郁色如同一團散不去的烏雲，沉沉聚在她眉間。
她抬起頭，沒有看水鏡中遙遠地恍若隔世的畫面，反而注視着她周圍的虛無。
這個空間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到處空空蕩蕩的，壓抑的灰白色不斷向遠處延伸，彷彿永遠沒有盡頭。只有整個空間的中心，安靜矗立着一座巨大奢靡的空中宮殿，用以囚困她。
這是被帶到這裏來的第幾天呢？
宋苒不知道。
在這裏，沒有白天或是黑夜，時間被禁止了流動。她在這裏獃著，每天都要發揮超強的演技。
先是失去逃跑底牌的不可置信，而後是逃跑失敗的鬱鬱寡歡，再其次便是認命一般的麻木。
就如神所說的，這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是祂的耳目，身體，她無論去到什麼地方，都無法逃過神的注視。
於是少女只能接受。
接受神瘋狂的佔有欲，病態的偏執，以及時時刻刻不會停止的監視。
在神的「教導」下，她學會了乖巧。
她想起被帶來這裏的第一天，情事過後，神曾逼問她：「艾娜，那個東西是什麼？」
宋苒從神平靜的眼神里，看到了濃烈的嫉妒。
儘管神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殺」死了它，但一個祂並不了解的東西曾出現在少女身上，這讓祂感到了極大的不適和煩悶。
更何況，這東西很有可能在祂融合歸位之前，就一直跟在少女身邊，日夜相伴，時不時還在腦海中談笑，只是那時的祂沒有辦法發覺。
這種猜測讓祂嫉妒，甚至覺得只「殺」它一次不夠，得將它復活再多殺幾次。
那時的她臉上還有未散去的紅暈，有氣無力地回答，「是一個和我做交易的神秘人。」
「交易？」
「他通知我任務，我去完成，這樣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她的臉上顯出郁色，看着神將她的手牽住把玩，眼底明顯有些不耐。但她學乖了，沒有抽回手，只是安靜地靠在祂懷裏。
神的呼吸平靜安穩，把玩少女手指的動作也分外親昵溫柔，只有淺色的眼底，慢慢被污黑侵染。
「所以，你寧願與它做交易，也不願意求我么？」神輕笑了一聲，「你知道的啊，艾娜，無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可你偏偏要和別人糾纏在一起。」
「無論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么……」少女喃喃。
神說，「是。」
「那我說，我要你放我走呢？」
神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祂抓住少女的手控制不住地用力，便在上面又印下一個紅痕。
「只有這個不可以。」祂冷淡地說。
「可是，你知道的啊，知道我的野心和慾望，知道我的壞和虛偽，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取權力朝上爬，我想獲得自由，想成為王，這就是我的願望……」
「真可憐啊，」神打斷她的話，憐憫地嘆息着，聲音溫柔仁慈，然而眼睛卻越發晦暗。祂掰過她的臉親吻了她，「可惜的是，艾娜，你不會再有自由，你只能被我困在我的身邊。」
那一天，白天和夜晚還未消失。而她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被神「凈化」了一遍又一遍，從白晝到黑夜。
也是那一天，神創造的傀儡到了人間，代替她實現奪取權力的願望。
因為長久的沉默，神盯着她的眼睛，溫和詢問，「為什麼不說話？是這樣還不夠嗎？」
祂手指微動，於是水鏡的畫面迅速發生了變化，異域風格的山川，與巴特完全不同的建築，一條條陌生的街道和一句句陌生的語言……
「那這些也給你，好么？你什麼都不用做，他們就會敬畏你，奉你為王，你的名字將會載入史冊被所有人銘記，成為權力與金錢的象徵。」
神撫摸着她的唇角，眼裏黑沉沉的，動作卻無比輕柔，「這樣不好么？笑一笑吧，艾娜。」
「好？」嘲諷的語氣。
少女側過臉，似乎是在長久的壓抑中生了反抗的心思，她難以忍受地想要後退，卻被神的手臂牢牢禁錮，「得到這一切的，只是艾娜這個名字，不是我。」
「我被你關在這裏，像一個被全世界遺忘的人。」
真正的她，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卻沒有一個人發覺。他們以為的「艾娜」，是王宮中受人敬仰的女王，是被高高在上的神寵愛的神眷者，而真正的艾娜，早被神明瘋狂而貪婪地囚禁起來，成了祂一人的囚徒。
現在，她能見到的，能倚靠的，只有祂。
她徹底被困在了祂的身邊。
神溫柔地笑起來。
祂看起來神聖極了，每一寸眉眼都如同浸在光里，但周圍的氣氛卻越發沉重陰冷，病態與偏執彷彿化作了看不見的沼澤，拚命地拽着她在這瘋狂的愛意中下墜。
「艾娜，你得習慣這一切啊。」神笑着說，「因為你以後的人生，只能有我。」
ps：明天這個世界就完啦，準備寫聖僧和有權有勢的長公主殿下，男主雖然是聖僧但是他有頭髮！問就是作者不接受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