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一堂課
要不是看在鄧愈還是病患的份上,他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
「你給我清醒着點!這宮中的御醫可是咱大明最好的大夫!他們絕對有辦法!」
朱元璋眼中含着淚,斥責鄧愈對生死之事不上心,他見鄧愈還打算接著說,更是給吼了回去,緊接着讓御醫來把脈。
「你們,趕緊給我來看看鄧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御醫輪番試了一次,都是心裏一沉,礙於情況危機,只得硬着頭皮告知朱元璋。
「陛下,鄧將軍中毒已久,而且這毒性甚烈,只怕無力回天……」
眼見朱元璋就要開口罵他們廢物,其中一個御醫則雙手奉上一個木盒。
「陛下,盒中乃是東北稀有野山參,切一片能為鄧將軍補充些許精力!能先吊住鄧將軍的命!」qs
「亦或者……您也可以找許先生?」
只見那御醫怯生生的縮了縮腦袋,試探着開口問道。
御醫們多少聽聞過許牧曾經起死回生的事迹,思來想去,都將希望盡數寄托在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許牧身上。
因為這毒若是早幾日被他們碰上,興許還能試一試,可是如今鄧愈已經中毒已深,他們確實毫無辦法。
「趕緊的!先用這野山參給他把命給我吊住了!」
「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兒,我砍了你們所有人的腦袋!」
聽到了御醫的話,朱元璋深吸一口氣,轉頭命令沐英趕緊切人蔘為鄧愈吊命。
他親眼看着沐英餵了鄧愈一片人蔘片含着后,心裏也在思考找許牧過來的可能性。
「鄧愈,給我撐着,許先生應當真的能救你!」
「等你稍微能動了,我就帶你去找許先生!」
朱元璋抿了抿嘴,語氣沉重的開口說道。
就算是要再麻煩許先生,為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老兄弟,也是值得的!
聽着朱元璋難得的略帶懇求的語氣,含上參片有了些許精氣的鄧愈緩緩點了點頭。
「陛下,不如讓我送鄧將軍過去!」
見到眼前這情況,一旁早就自覺充當起背景板的李景隆,也想到有關許牧似乎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見鄧愈精神頭遠比剛剛好上了不好,便主動上前提議。
若是讓別人送鄧愈過去,朱元璋還有些不放心,而李景隆的提議也正合他的心意。
「陛下!末將懇請一同前去!」
「只要是能救鄧將軍的,末將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到朱元璋的決定,沐英急忙上前兩步,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開口說道,言語中儘是誠懇。
如果李景隆和陛下提到的那位許先生真有這麼厲害的話,沐英希望鄧愈能夠被救活!
他絕對將那人奉為恩公,永世難忘!
朱元璋點了點頭,默許了他們兩個的話,隨後便差李景隆趕緊去安排車馬送鄧愈去許牧的院落。
而與此同時,許牧這邊則是面對在自己面前坐了一圈的新生,心中掂量着該如何開口。
要知道,今天一大早,朱棣那小子便怪笑着將這群姑娘給自己帶了過來。
雖然一共只來了九個人,但至少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當許牧心中思索着的時候,幾個姑娘也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這位先生。
看上去也就僅僅只有二十齣頭的年紀罷了,身穿書生長袍,面色儒雅,頗有幾分文人氣息。
只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雙無神的雙目。
「鄧家姐姐,難道這位先生是個盲人?」
徐嬌淑終歸是年紀小,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湊近了身邊的鄧婉瑩開口問道。
「小點聲,這樣說多不禮貌。」
聽到徐嬌淑的話,鄧婉瑩略帶幾分無奈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開口說道。
她今日早上來見到這麼多熟悉的面孔,不由得也是有幾分驚訝。
要知道,她們作為大明諸位開國將領的女兒,自幼多少也是相識的,今日相見,倒也不會感到生疏。
許牧雖然目不能視,但其他的感官倒是頗為靈敏,方才徐嬌淑和鄧婉瑩的對話,自然落在了他的耳朵中。
「正如同諸位所見,我是個盲人,目不能視。」
「但是我卻依舊能夠站在這裏為諸位講課,你們可明白是為什麼?」
面對新生們的議論紛紛,許牧微微一笑,緩緩開口問道。
「因為……先生您是村長認可的人?」
意識到許牧方才聽到了自己二人的對話,鄧婉瑩的面色不禁紅了一下,隨即試探着開口問道。
在來的路上,朱棣已經給她們三申五令的名言說過了,千萬不可在稱呼和身份上出了什麼岔子。
「這話倒也沒錯,但我為何能夠得到村長的認可呢?」
「難道因為我是男子?那為何地里的農夫得不到村長的認可?」
「難道因為我有所謂的出身?但我確確實實是迷了路來到這裏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支教老師罷了。」
「如果拋開這一切來說,諸位覺得我是怎樣得到村長認可的呢?」
許牧微微頷首,緩緩開口說道,特地留下了時間給她們思考。
「是因為……才學?」
「但若是拋開男子的身份,您怕是沒有出頭的機會吧?」
隨着安慶公主話音的落下,其他寧國公主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慶公主。
居然敢向先生提出如此質疑?這實在是未免有些大不敬了!
「你這樣想,倒也沒什麼錯。」
「但如果朱老爺子性別而不去認可一位頗有才學的女子,那我才是得好好斥責他一頓。」
聽到安慶公主的話,許牧挑了挑眉毛點了點頭說道。
鄧婉瑩幾人聞言信中更是驚駭,一個個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他說……他去斥責陛下?
僅僅是作為一個先生,地位就這麼高嗎?
「你們現在大多數人的心中,都還存在着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荒謬思想。」
「要知道,你們自己便是女子。」
「若是女子自己把自己當做附屬品,當做社會的底層,你們還指望誰來給你們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