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神的神諭，兩個異教徒的接頭

楚牧前腳剛到家，把門開了，準備先補一覺，因為他是真的扛不住了。結果後腳就有人來敲門，把楚牧氣的，自己家什麼時候有客人了，還真是稀奇！

難道是房東大媽，可是今年的房租不是交了嗎？難道她要漲房租？

這可不行，自己可是跟她訂好了契約的，這是對契約的背叛，自己說什麼要找警司的人來跟她談談，真把自己當那些擔心的貧民了。

楚牧一開門，門外站着一個面容有些陰沉的中年人，關鍵是他不認識，然後他就沒開口。

因為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敲門的人先說話嗎，結果對方也沒開口，只是靜靜的盯着楚牧。

二人就這樣相互對視了好幾秒，竟然沒有一個人先開口。

楚牧看着中年人，感到有些奇怪，這人誰啊，敲門卻不說話，神經病嗎？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中年人看着有些高冷，但是卻有些緊張，你看他手好像在抖，天不熱，額頭都出汗了。

中年人的名字叫歐文.格雷，是地地道道的紫羅蘭市本地人，當然只是最普通的平民。當然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身份，那就是信仰死神的復活會異教徒。

歐文.格雷的確很緊張，因為就在前幾天，據說一直都很少回應信徒的死神，突然對他降下了神諭。

本來被神明注視對信徒來說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但問題是歐文.格雷他不是神的虔誠信徒啊，蒼天可鑒，他本來是大地母神的信徒，後來為了生計不得已改信死神的。

他本是一個貧民，一直都十分窮困潦倒，沒有妻兒，獨自生活。

找不到工作，花光父母留給他的儲蓄，他又不想去學着其他人去皇冠區撿垃圾，也不想去偷去搶。他從小就是大地之母的信徒，知道什麼是對是錯，也知道什麼叫尊嚴。

他是一個好人，至少他的鄰居們都是這麼評價他，所以他決定在家裏安靜有尊嚴的體面的等死。

直到他要餓死在家裏的時候，那一天，家裏來了一個穿着黑袍老者，他還記得老者的黑袍上紋了一個倒立的十字架圖案。

黑袍老者自稱是死神的傳教士，只要改信死神，加入復活會，就能獲得食物，從而獲得永生。

於是為了活下去，歐文.格雷可恥的背叛了母神，改信了死神。

按照生命教會宣傳的，除了正統教會，其他的教會全是邪教，所以自己這是被騙了。但是他並不想要死，在盡量不影響其他人的前提下，他想要繼續活下去。

儘管跟着老者加入了復活會，但是他的心一直都還留在母神那裏，從來沒有改變過。

後續的事情就更加無語了，自己剛入復活會，老者為自己完成入會儀式並幫助自己成為魂師，引自己入會的老者，突然就病死了，還是他幫老者收的屍。

他還記得老者曾說，信仰死神就會永生，看樣子，他應該也被騙了。

從那以後，歐文.格雷就成了復活會據他所知的唯一一名成員，他覺得有些孤獨，因為老者還沒來得及告訴教會所在，還有成員的聯繫方式。

歐文.格雷更不敢告訴生命教會，怕被教會當作異教徒處死。

因為生命教會一直都是這樣宣傳的，對異教徒表現出明顯的敵對態度，所以他只能一直隱瞞身份獨自生活着。

結果，前幾天死神就突然降下神諭，聲音彷彿來自於至高的天國，如同黃銅鐘鳴，穿過無盡的雲海蒼穹，最後響徹在自己的大腦里。

當時他正在享用一塊塗了奶酪的麵包，聽到腦海里的聲音后，整個人瞬間就被震撼了，以至於麵包什麼時候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聲音只出現了一次，就停止了。只是他聽完后，發獃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這聲音應該是來自於至高的神明，是神諭。

在他簡單的認知里，母神母神，肯定是女的，而這個聲音明顯是男性的聲音，而他信仰了另一個神明唯有死神，所以這是死神的神諭。

歐文.格雷嚇壞了，立刻跪在地上，在心中向死神懺悔了整整一天。發誓再也不會有二心，從今往後永遠只忠誠於死神一個神明，祈求死神的原諒。至於死神有沒有聽到，他就不清楚了。

死神的神諭里說，讓他把神明後人帶到教會去，並告訴他死神的後裔就在北區，並賜予他一個特殊的印記，幫助他尋找死神的後裔。

一開始他很懵，因為他不知道教會在哪裏啊？老頭死前也沒來得及說啊。

他又向死神祈禱，祈求告知教會的所在，但是死神卻沒有回應他，也許是覺得這個問題太低級？

是挺低級的，信徒難道還不知道教堂所在，問題是歐文.格雷真不知道。

於是他想着先把死神後人找到吧，起碼說明自己在執行神諭，就是回頭死神怪罪下來，好歹得念着自己的苦勞不是。

歐文.格雷按照神明提供的地址，先是找到了北區。

他本以為死神的血脈如此高貴，不是應該住在富人區嗎？但這裏可是貧民窟。

後來腦袋裏又聯想到那些戲劇里的貴族又或者大商人往往都有私生子流落在外的戲碼，頓時釋然了，忍不住在心裏誹謗起死神的家族，竟然也有那些糟心事。

只是在北區找了一天，手上死神留下的印記都沒有任何反應，讓他覺得很奇怪，因為堂堂死神應該不會撒謊騙自己的啊。

然後他回到北區，就打算第二天再找。誰知這次那個印記竟然有了反應，明確指出了一個方向，就在東區。

最終歐文.格雷覺得應該是死神弄錯了，畢竟神明可能不知道紫羅蘭市的北邊不是都叫北區，西邊的才叫北區，東邊的叫東區。

果然神明也不是萬能的，也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他這麼說服了自己。

他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就趕緊找到了那個地址，他偷偷的觀察過，房間裏是一個看似普通的青年。但是他卻沒敢立刻去迎接死神的後裔，因為他還沒想好自己要怎麼說。

最後他也沒想出該怎麼做，只能走一步是一步。然後他忐忑的來到了房門外，猶豫了一會，開始敲門，但是敲了半天卻無人回應。最後還是隔壁的鄰居告訴他，年輕人不在，出去幹活了。

歐文.格雷聽到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堂堂神明的後人竟然也要幹活？太好了！不是，他的意思是太不走運了。

於是歐文.格雷連續來找了楚牧三天，基本都挑每天的這個時候，剛好楚牧都不在，好巧。弄得歐文.格雷都想放棄了，看，不是自己不找死神的後裔，而是他很忙，要不，改天再來？

哪曾想，今天竟然真的把門敲開了，歐文.格雷這下是徹底忘了自己該說什麼了。

於是兩個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最後還是楚牧打破了沉默，因為他真的有些扛不住了，想要睡覺。

“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歐文.格雷因為某些原因十分緊張，而且自從成為死神教徒后，他越發孤僻不敢和其他人來往了，害怕暴露自己的異教徒身份，所以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人正常交流了。

他清了清嗓子，想像着異教徒見面的對話方式，一般都是先對暗號，確認彼此的身份。然後他故作隱秘的說了句：

“死神...”

楚牧聽完后，眼睛慢慢的睜大，瞬間給了他一個“我懂了”的眼神，歐文.格雷瞬間放鬆了不少。

為了這個暗號他可是煞費苦心，對方能聽懂就好。自己終於找到組織了，如同外出的遊子終於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滾！”楚牧回應着歐文.格雷，然後直接回到房間裏，又把門關了。

楚牧差點被氣笑了，竟然是個宣傳邪教的，還宣傳到信仰大地之母的神職人員家裏了，真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

如果楚牧要是“安魂師”小隊裏的魂師，當時就得把他按在地上，讓歐文.格雷對母神唱征服。不過自己現在還是個普通人，所以暫且放過他一馬吧。

歐文.格雷也有些懵逼，劇情似乎有些不對啊，難道是自己找錯人了。

他再次用手上的印記感應了一下，的確指向的就是裏面的青年，所以就是這裏沒錯啊，神明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歐文.格雷突然想明白了，不愧是死神的後裔，他應該是在假裝不知道，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需要自己進一步的提供訊息可能才會跟自己接洽。

竟然如此警覺和機智，差點把他這個復活會的同伴都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