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意外相遇

第十三章意外相遇

第十三章意外相遇

葉婷婷經過兩個多月的苦力奮戰,在李衛紅和江萍萍的全力協助下,終於完成了九龍大商廈的搬遷和裝璜任務。

這是全城最大最豪華的商城。分四層,底層以買煙酒,小吃喝,飲料,水果,米面和家庭rì用品為主,並在東南的一角開闢了一塊零食小飯店,設置了廚房,僱用了廚子,擺了十來個圓桌。二層以男女的上裝為主,兼有各種領帶,襯衫,背心;三樓是名牌褲業,鞋業,商品都是名牌的,高檔的,價格昂貴而且不還價;四樓是辦公的地方,設有經理、副經理室,下設部門有財務室,銷售科,業務聯絡處等。保安,門衛辦公室設立在底樓的門廳兩側。樓梯安裝了輸送帶電梯,便於老人、孩子、婦女上下。各種燈飾花樣別出,給人一種亮麗輝煌的感覺,第一次進去的人,還真的認為自己進了仙宮寶殿。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葉婷婷感到十分的滿意,便準備着安排舉行開業典禮。

時間定於本月十八rì。

葉婷婷把該邀請的人都下了請柬,親朋好友,商界同仁,官場有關領導,令她興奮的是縣長也要光臨。當然,李衛紅夫婦也在應邀之內,她現在離不開他們的幫忙。

江萍萍提前就接到了任務,她按照葉婷婷的安排,開業那天專門站在門廳迎接客人,暫作禮儀小姐。因此,得好好打扮一下,一定要給葉婷婷掙足面子。

於是,江萍萍到美髮廳做了個新髮型,還專門買了一支玫瑰sè口紅。她要讓面子上的明媚chūn光和這豪華大廈配合的聲韻和諧。

忙忙碌碌中,開業的rì子就到了。

葉婷婷是粉墨登場。一頭倒邊的黑髮燙成波浪型,油黑錚亮。細眉微彎,睫毛上翹,二目含情,紅唇yù滴。上身白sè藍邊抹胸,一根細帶斜挎,一抹黑紗披肩;下穿黑sè緊身短褲,滾圓的臀部輪廓分明,肉絲襪裹腿,高蹺而細長,腳蹬三寸白sè高跟,踏地有聲。一副非常xìng感的裝束,逗得來客駐足不前,刮目觀看,伸舌咂嘴,讚不絕口。

江萍萍發梢捲起,劉海齊整,鵝蛋臉白皙可人,脂粉輕抹,透着紅潤,兩個深深的酒窩盛着滿滿的微笑;一雙水靈靈的丹鳳眼,明凈如潭,黑黑的睫毛,忽閃忽閃,像在說話;櫻桃雙唇描畫得鮮嫩緋紅,兩行白牙,排列整齊,純潔如銀。兩個耳釘,在燈光下閃着銀光。一身紅sè的緊身旗袍,胸前綉着一朵白sè玫瑰。旗袍兩邊開叉,雪白的大腿,在她的一搖一動中,不時的外露。腳踏粉紅高跟尖角鞋,顯得更加的曲線分明,窈窕別緻。她站在大廳,秀頸高挺,滿面笑容,頷首迎客,伸臂接賓。這身別有風味的打扮,來客如品香茗,如聞古韻,依然是駐足慢行,眼饞心動。

所有邀請的客人基本到齊,各自就座,滿大廳聲樂混響,人聲吵雜。江萍萍以為客人都到齊了,正準備進大廳招待客人,卻被葉婷婷攔住,說:“真正的大人物還沒到,你還得等一會兒!”

不一會,一輛黑sè的小車停在預先空好的車位,從車裏鑽出兩個年齡相仿的青年人。一樣的裝束打扮,黑藍sè的西裝,雪白的襯衫,繫着紅sè的領帶,腳穿錚亮的黑皮鞋。留着一樣的寸發,油亮油亮。一前一後的登上大廳正門的台階,進入了裏邊,江萍萍一樣的招呼,可她有些傻眼了,走在前面的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這個人和她握手時,她更為發現這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面孔竟然如此的熟悉,她同時也觀察到這個人看她的目光好像和別的客人不一樣,有點驚異,但這只是瞬間的一閃念。江萍萍是懂得規矩的,這種場合是不便隨便打問客人的身份來歷的。此人,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了什麼,也就不自覺的低下頭看自己的衣服。等她抬起頭再看時,他已經被葉婷婷領走了。

宴席在一陣激越的音樂聲中開始了。葉婷婷站在台上,開始講話了,她謙虛而熱情,禮貌而誠懇的演講,贏得一陣陣熱烈的掌聲。之後,就是敬酒,碰杯,介紹,握手。都是商界的人,自然都是談生意上的事情,客套話也多了些。然而,更多的是對葉婷婷的讚揚和佩服!

江萍萍和丈夫坐在一起。酒宴進行了一半,李衛紅在飯桌上接了一個電話后,和萍萍說:“公司有事,我先走了,你等宴席散后再走,也許婷婷還需要你幫忙!順便告訴她一聲,說我有事先行一步了。”

宴席一直進行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客人全部走完后,江萍萍看看沒什麼事可做了,準備和葉婷婷打聲招呼離開。

正好葉婷婷從旁邊過來,說:“萍萍,我們經理想見你,你過來一下。”然後,把嘴貼在江萍萍的耳朵說,“就是那位深圳來的宋先生,我的經濟後盾。你的給我多說好話啊!”

江萍萍有點疑惑,問葉婷婷:“那人為啥見我?”

“我也不清楚,反正她要見你!你去見見吧,沒事的!他很正經,也許人家是在實地考察我!”

江萍萍看在葉婷婷的面子上,不能回絕,只的硬着頭皮去拜見這位陌生之客了。

這是葉婷婷專門為客人開的休息房間。江萍萍進去后,葉婷婷和客人招呼了一聲,借故出去了。房間裏只剩下江萍萍和宋先生。

那人原來是坐着的,葉婷婷關住門之後,他突然站起來,繞過茶几,走到江萍萍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兩膀,凝目細看,她先是一驚,繼而,便認出了對方。

“萍,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做夢哩!”宋子良說的着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家鄉口音基本沒有了。

“哥,你咋來了?咋這麼巧啊!真的是你吧!不是在做夢吧!”

宋子良和萍萍頓時熱淚盈眶,然後,緊緊擁抱在一起。淚水澆濕了兩個人的肩膀。

“想死你了,沒想到今兒在這裏見到你?”

“我也一樣,以為你不在了,那次,一走就沒音沒信的,多叫人擔心啊!”

二人鬆開手,緊挨着坐在一起,萍萍說:

“自從那天,你走了以後,我就再也打聽不到你的消息,我後悔的快要死了,幾天幾夜睡不着覺。多方打聽也沒有音訊!我幾乎絕望了!”萍萍聲音哽咽,瘦俏的身子抖動個不停。

“來,吃口蘋果,慢慢說。”

二人靜了靜神,宋子良把削好的一個蘋果放在江萍萍的手裏。順便抓住了江萍萍的一隻手,溫存的撫摸着。舊情復燃,江萍萍一時也難以拒絕,不平靜的心裏,翻滾着悲痛而激動的熱浪。

江萍萍含着淚問:“你到底去了哪裏了?這麼多年了,也沒個音信!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宋子良放開江萍萍的手,回到了原位。臉上掠過一抹痛苦的yīn雲,一幕幕的往事電影般的在腦海中閃現,他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隨之流下了兩道長長的淚水。

“那晚,我在夜深人靜時,來到你家的門口,聽聽你家,安安靜靜,沒什麼異樣。我想,你肯定原諒了我。但是,我覺得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再留下來只能增加你的痛苦,敗壞你的名聲…”

“下午,我爹回來了,他了解到你對我沒做了什麼,就原諒你了!”

“還是大叔的肚腹大。”宋子良見江萍萍被煙嗆得輕咳了幾聲,掐滅了煙,開始敘述他的經歷了。

“那天晚上,我到你門口聽聽你家安安靜靜的,就留了個紙條,摸黑順着東山樑深一腳淺一腳的爬上去。可是,天黑看不清路,跌跌拌拌的,我又怕掉進深溝,就蜷伏在山崖下等待天明了再走。我又恨又悔,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二rì天亮就又啟程,其實,我是在盲目的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困了就坐下來歇歇,餓了就摘幾個山果充饑,渴了就喝幾口泉水。記得走了三天三夜,可笑的是沒翻過兩道梁,你說我多笨。到了第五天,我忍着飢餓,翻過第三道梁時,看見半坡上有一戶人家,很是激動,準備沿着斜坡過去,剛好探腳踩在一塊石頭上,沒想到那塊石頭空懸着,腳剛一吃勁,石頭就滾了下去,我也隨之從坡上滾下……”

江萍萍臉sè蒼白,嘴唇哆嗦,淚如雨注。

“我以為這下子摔死了,但我並不害怕,覺得死了到省事兒,也是我罪有應得!當我醒來之後,發現躺在一家人家的炕上。這家只有老兩口,沒兒沒女,老人家以打獵為生。聽老大爺說,是他在山溝底發現了我,才把我背回了家。他說我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幸運的是,我沒受多大的傷,只是擦破了點皮膚,脛骨沒損。

你知道,那時我是多麼的想你啊!聽老人家說,我在昏迷中,還含糊不清的呼叫着你的名字:萍。老人家不懂,問我萍是啥東西?他以為我是在胡說,亂說。”

江萍萍再也聽不下去了,幾乎是失聲痛哭。宋子良等江萍萍稍微平靜后,接著說:

“在老大爺家,住了三四天,身子養得差不多了,就拜別了二位老人,繼續着趕路。哪知,天下之大,沒有我立足之地,茫茫人海找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我走到了一個很大的村子,後來才知道是一個集鎮。集鎮很是繁華,咱們杏樹灣跟它沒法相比。據說是一個三省交叉地帶,叫挖金灣,屬於‘三不管’地區。這裏的人們主要靠掏金沙生活,可富裕着呢!在這裏逗留了幾rì,我聽人們說,掏金沙是要僱用人手的,我準備在這裏留下來。可是,人生地不熟,沒人介紹,找不到僱人的戶主。

一天,我餓的幾乎昏厥街頭。這時,一個人走到我跟前,看看我餓的有氣無力的樣子,就給我買了幾個包子吃,他蹲在一旁,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樣子,問,幾天沒吃飯了?來這裏幹啥了?我咽下了最後一口包子,騙他說,家裏出了點事兒,想出來掙錢。他點點頭說,看你這人聽老實的,身板子也好,如果願意,就幫他掏沙吧,給你工錢,咋樣?當時,我也來不及多想,就應承下來了。下午,我就鑽進了那個黑窟窿,黑咕隆咚的像個地獄。我想,管他呢?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嗎,一塌方就是墳墓,塌方的事情是經常有。其實,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像我這樣的人死活一般大,什麼也不怕的。於是,我就拚命的干,想給家多掙幾個錢。半年後的一天,來了一個外地的拉沙人,看我在上沙時,幹得挺賣力氣,就和我的僱主說,要帶走我。說實話,我當時什麼也不怕,誰叫就跟誰走。第二天,我就坐着拉沙車走了,走了一天一夜,到了一個地方,把沙子卸下,我們又在那裏等了一天,第三天,我跟着那人上了火車,最後,到了一個大城市——深圳。”

“此人叫周濟唐,在深圳開着一個很大的商店。雇了不少的人,他出了經商之外,還專門販賣金沙。他把我帶到了他家,我先在他家幫忙,什麼也干,無怨無悔,也少言寡語。晚上睡在院子裏像狗窩一樣的小房子裏,夏天蚊子咬的睡不着,冬天冷的直打顫。睡不着覺時,我就數天上的星星,就開始想你!他家有一個獨生女兒叫娜娜,長得和你一樣漂亮,就是腿有點瘸。可能是他們喜歡我的勤勞和老實吧!一年後,他就把娜娜許配給了我,那年的冬天我就和娜娜結婚了。後來,周濟唐就把這個商店交給了我,他是老闆,我主要負責。從那以後,我就在商店忙乎。他們也就這麼一個女兒,再沒有第二個孩子,我也就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了。娜娜很是嬌氣,我像孩子一樣的寵着她。”宋子良說到這裏就停住了。

“你好人有好報,咋?娜娜今天來了嗎?”

“哎——,她來不了了,永遠來不了了!”

“咋了?發生啥事了?”萍萍非常的關切,急着問。

“不幸的命運總和我作怪,一天中午,娜娜要我領她上街吃飯,我們經常在街上吃。我就說,你先走,我安頓安頓馬上過去。這是我第一次讓她一個人過馬路的。你說我有多傻啊!明明知道,她腿腳不連利,還要她一個人去,就在她快要走完一半馬路時,我忽然覺得不對,就忙着追了出去,在後邊喊,娜娜,注意點。她聽到我的喊聲,卻回過身來,說,哥,你快點,背我!我看見她不是繼續往前走,而是瘸着腳往回返,就在此時,一輛貨車橫飛而來,娜娜,她,她,她被撞飛在路邊……”宋子良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萍萍也跟着哭成了淚人。他繼續哽咽着說:

“當我背着她去醫院時,娜娜已經沒有氣了,她死在了我的背上。娜娜一聲招呼夜沒打就走了,驚得我魂飛魄散。娜娜的突然死亡,給二位老人猶如當頭一棒,不久,兩位老人因為想念女兒,都住進了醫院。我也暫時關了商店門,在醫院周到的伺候着他們,他們對我有恩,我得好好報答,我就像他們的親兒子一樣,百般的孝順着。一年後,兩位老人因憂鬱過度而相繼離世。我很悲傷,也很感激他們,更想念他們,尤其是娜娜,我們很是恩愛的,她也很懂事,我像寵小孩一樣寵着她。她也真誠的愛着我,她不叫我老公,就叫我哥。她真的像個孩子,見了我,不分任何場合,不管人多人少,就趴在我的背上,說,哥,好哥哥,背背娜娜!然後,我背起她,她用小手掏我的脊背,捅我的腋下,頑皮的像只猴子!”

宋子良的淚抹了一把又一把,江萍萍已泣不成聲。

“哥——你好苦啊!”“哇”的一聲嚎啕,江萍萍撲進了宋子良的懷裏。宋子良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仍然沉靜在痛苦的回憶中。

“後來,我就繼承了岳父的遺產,直到現在。後來,我想,那裏沒有我的親人了,還是回老家干吧!也好照顧我的爹媽,也想知道你現在生活的咋樣?幾年不見了,我連你們長啥樣子都想不起啦!也真是如願以償,正好在網上認識了婷婷。我發現婷婷很真實的,就和她聯繫上了!”

宋子良擦乾了眼淚,嘆息了一聲,然後說:“嗨,不說這些了,過去的事兒了,就別提他了。說說你的事兒吧!你現在生活的咋樣?我想知道。”

江萍萍和他大體說了自己的情況,宋子良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臉上掛着欣慰的笑容。

有人敲門,二人趕緊離遠了身子,進來的是葉婷婷。

“二位!聊得很投機吧!宋先生,我們一起去看古塔吧,我聯繫好了!咱們走吧,萍萍,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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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斷的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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