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風一笑一身布衣楊在風中,輕聲道:“這漢子天生神力,這流星錘恐有七百八斤,能使得這般出神入畫,倒是有些能耐。”
舍羽君相機而動,舍予劍法改刺為削,巧勁隔開。起身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平關宏的胸脯上。
“嘭”一聲!
擂台猛顫。
平關宏吐出一大口鮮血,倒地不起。
“好!”風塵子大喝:“時辰剛剛好。舍羽君就是我風行鏢局二鏢師了。”
掌聲如雷想起。
白衣女子關兒卻嘟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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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明月清輝,繁星點點。
夕影山莊。
“跪下!”夕影天肅目而立。
夜風下,昏黃的燭光閃在夕陽倔強的臉上。
夕萍求饒道:“爹,夕陽只是小,不懂事,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夕影天背手怒道:“我有沒有jǐng告過你,切不可隨意顯露夕影刀?弄不好會惹上殺身之禍!”
夕陽跪在堂前,道:“孩兒並不是有意顯擺,只是想見識一下夕影斷魂的高下而已。”
夜風忽然大了起來,將衣衫吹的噗噗作響。
夕萍道:“是啊,爹!弟弟不是有意顯露夕影刀的。”
燭光忽閃忽閃。僕人們都低着頭不敢做聲。
“你不用替她求情。今天就讓他祖師爺面前跪一晚上,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夕影天決然道。
“爹!”夕萍噗一聲跪下:“我和弟弟從小就沒有娘親,弟弟小時體弱多病,我這個姐姐就像娘親一樣照顧着他。”夕萍哭了,眼下一片淚花:“若是您真的罰他跪一夜,我也就陪他跪一夜。”
“姐......”
從小到大,夕陽身邊,姐姐一直像娘親一樣照顧着自己。小時候,犯了錯,都是姐姐幫着自己抗下過錯,代替自己受罰。
被爹罰的時候,姐姐總是留下飯菜,偷偷的拿給自己吃。
每次爹從集市回來,買下好吃的,好玩的,姐姐都是留給自己。
“你!”夕影天你轉身直視夕萍:“你少在這給我添亂。過兩天我會替你辦一場比武招親,你好自為之!”
“不!”夕萍站起來,倔強道:“打死我也不要辦什麼比武招親。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你不要也得要。”夕影天道:“若是真不想嫁那你就把他們全都打敗!”
說完拂袖離開。
只剩下夕陽和夕萍留在房裏。
夕萍跌坐在地上,將頭埋進了雙臂間。
昏黃的燭光閃爍在冰冷的廳房裏......
“姐,夕陽望着她:“都怪我不好,連累你了......”
夕萍抬起頭來,淚花閃爍着燭光,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傻瓜,怎麼能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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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
一個百花齊放,宛若仙境的地方。璧山綠水,有各種奇珍異草,鳥語花香恍若世外桃源。
如此仙境之地,方圓百里卻無人敢踏進半步。
百里之外,一座碩大的石碑,碑上血字腥紅,清楚的寫道:凡踏進艷姣宮境地者,死!
多年來,不斷有江湖人士踏進此地尋求奇花異草,均有來無回。
有人說,這裏機關重重,一步踏錯便萬箭穿心。
也有人說,這裏的草木花葉皆有劇毒,一不留神便會中毒身亡。
於是。
江湖上就傳說著艷姣宮境地的種種駭聞,人見人懼,鬼見鬼愁!
艷姣宮。
宮內,最刺目的一抹紅。
及肩的長發,一張恍似因情yù而盡情綻放的魅臉。薄薄的嘴唇鮮艷如生命中噴湧出的第一縷鮮血。
這是一個極其妖艷的女人。
眼睛裏似有最浩瀚的深情,然而,若仔細看去,那裏面其實卻是殘忍的冷漠和無情。
宮內沒有人敢直視她的眼睛。
女人的左右各站立了一人。
這二人樣貌極其相似,蒼白的肌膚,看不出表情。年齡,大概二十齣頭。
西域武林將他們喚作“聲sè雙童!”據說,武功甚是了得!
“啟稟姣娘。”一小卒道:“探得消息,風塵子,風一笑斷魂刀出現在中原。”
“什麼?”那女人怒目而視,長發無風自舞,情緒激動道:“你確定是他們父子?”
“千真萬確!”那小卒接着道:“他父子二人在平興城內開設了風行鏢局,前rì剛剛亮鏢。”
“好一個風塵子!十四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哈哈哈!!!”聲音如江湖的風浪般襲人。
“還有一事!”小卒道。
“說!”姣娘的紅衣烈烈楊舞。
“風行鏢局亮鏢大會上,夕影刀也出現了!”
姣娘微微顰眉,她望着那小卒:“夕影刀?”
兩rì后。
不見陽光。雲層疊壓下來,似要變天。
夕影山莊。
“姐,你真的決定離開?”夕陽望着收拾行裝的夕萍,問道。
“姐姐只是出去避避,等爹什麼時候不逼我比武招親,我就會回來。”
風吹進屋子,有些涼意。
夕陽靜靜吸氣:“那你多帶些衣物,秋天快來了。”
夕萍停下手裏的動作,望着夕陽:“我走了以後,你可千萬別惹爹生氣了。天涼了,要叮囑爹萬不可飲涼茶。”
風飄起夕陽的長發,英眉下,如深潭的眼底湧出悲傷:“你要保重自己。”
夕萍捏起他的鼻子,擠出一個安慰他的笑容:“夕影山莊夕影堂的探子到處都是,放心啦,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嗯。”夕陽笑道:“最好是等你回來的時候再帶個姐夫回來,那時候爹就不用逼你比武招親了。”
夕萍敲他:“臭小子,那麼想把你老姐嫁出去啊?”
“我不是怕你沒人要,嫁不出去嘛!”夕陽說完就跑的沒影了。
夕萍惱的臉蛋緋紅,氣的直跺腳。
夕影山莊後花園。
亭台流水,綠樹妍花。
清幽的荷塘,荷塘里的荷花已現出幾分凋謝之sè。
夕影堂堂主木子文一席青衣,立在夕影天身旁,道:“小姐已經收拾好行裝,只怕是要動身了。”
夕影天品一口上好的鐵觀音道:“由她去吧。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昨天夕萍的一席話,讓他一宿未眠。自夕陽出生之時,他們就失去了娘親。自己因為江湖上的事情又沒有很好的照顧到這姐弟倆。從來都是夕萍照顧着夕陽長大。自己實在是有愧於這姐弟倆啊。
夕影天站起來,望着漫天雲層的天空:“派些人手,暗中保護。”
木子文垂下眼睛:“我已經安排江劍七郎去了。”
夕影天點頭,卻忽然仰天長嘆。
木子文微微一怔,這樣的莊主是他從未見過的。莫非,有些老了......
夕萍是旁晚離開夕影山莊的。
她只帶了自己的笛子。一個包袱,裏面有兩套衣裳,幾塊乾糧和十幾兩銀子。
她是從山莊的後門離開的。沒有送行的眼淚和叮囑,只有夕陽那雙落rì般深沉的眼睛一直一直望着。
在夕萍出庄的那一刻,還有一個灰sè的身影也跟了出去。
清寒的夜。
月亮將霜白的月光灑下大地,星芒閃閃爍爍,到處都是蟋蟀的凄切的叫聲。
灰白的霧開始瀰漫著,空幻了sè彩,模糊了一切景物。
夕陽為父親將茶端到面前,安靜地看着他細細品飲。
“您知道姐姐離庄出走了?”夕陽望着父親,低聲道。
夕影天放下茶盞,橫目道:“你覺得能滿得住我嗎?”
夕陽垂下頭:“夕影堂探子到處都是,我早就猜到瞞不住您了。”
夕影天打量他,忽然大笑:“陽兒,你為何不一起離開?”
夕陽搖頭道:“孩兒若是也離開了,誰來照顧爹?”
夕影天長嘆:“陽兒,自小是萍兒照顧你,爹因為江湖上的事情很少顧及到你姐弟,你心中可曾恨過爹?”
夕陽毫不猶豫道:“孩兒從來沒有責怪過爹,姐姐也沒有。姐姐從小就告訴我,我是夕影山莊莊主的兒子,定要以夕影山莊為榮,要以爹為榮。”
夕影天怔一怔,眼中似有淚花閃現:“好孩子。”
“爹。”夕陽輕喚他:“既然您知道姐姐要離開,為何不攔着?”
夕影天撫須笑起來,燭光下,整個人異常慈祥:“我是想讓她出去散散心,這些年也苦了這孩子。”
夕陽心中豁然開朗道,他將杯中添些熱水。
天氣似乎真的開始冷了。
深夜。
夕陽房中。沒有燈光,只有透進窗戶的淡淡月sè。
夕陽卧睡在床。
窗邊,銀芒的夜裏,夕影刀安靜的放在桌案上,沐浴着冷月的華光。
突兀的,一黑影。彷彿與夜sè融在一起,冰冷的感覺使這清寒之夜如寒冬一般肅殺。
慢慢的,那黑影靠近案桌。
“誰?”夕陽猛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