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監視者
‘納尼？‘
張文表示深受震撼，早上他知道原身是歌華第三，中午就有人告訴他這種凌駕眾生的天賦竟然是人造的，這遭遇有點過於魔幻，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一旁的陳沐更是目瞪口呆，誰造的，我也要！
“在歌華組織的第一次普測之前，我們實際上就已經測試過了”
“在目前已有的記錄中，靈眼第一次出現的位置，就是拉凱多森，我們小區上方。”
“而當時，第一道靈氣衝擊而來時，我注意到了類似意志力檢測的過程，經過換算，你的數值絕未超過30克”
陳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想到竟是這樣，那豈不是說……歌華研究出了意志力提升的方式！
只不過，陳沐有個疑惑…在四大國，人體實驗是死罪，研究這種藥物的話，不應該偷偷地暗地進行嗎？這李文都快衝刺歌華第二了！
張文眉頭緊鎖，即便按照他目前掌握的信息，也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他假設自己是實驗品，那麼多蠢的幕後黑手會把一個實驗品搞得人盡皆知？這裏面必然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難道李文本身知曉這件事？和某勢力合作，藉助普測打廣告？‘
結合之前李文對各方不冷不熱的態度，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張文總感覺哪裏不對。
‘還是信息太少了‘
張文嘆息一聲，停止了無意義的思考，對顧青平說道：“比躲更好的辦法是什麼？”
“去首都，亞特”
“不行！”
“我也是這個意思”，張文對着顧青平笑了一下，他不可能去首都，如果說拉凱多森是由於地處邊境而超凡不顯，那麼歌華的首都極有可能存在某些超凡手段，他不能賭！
顧青平說出他的理由，很簡單：李文的天賦很可能是拉凱多森的手筆，否則無法解釋李文為什麼留在這裏，而遠離這裏，不僅可以避開有可能的幕後黑手，陌生的環境更可以掩蓋‘李文‘種種不合理的表現，一石二鳥。
另一邊，陳沐看着顧青平，眼中露出不滿，他知道顧青平的真正用意是什麼，他的這位朋友對神靈極其恐懼，恐怕李文前腳離開拉凱多森…不，搞不好剛踏出蘭露，就會被一群全副武裝的軍隊打成篩子！但這不符合他的利益和謀划。
【你打算揭發李文？】
顧青平看了一眼手中的字條，寫下：【李文離開這裏會更好】
【不過是一名弱小的外神而已】
……
張文沒有在意兩人遞來遞去的紙條，這個三人聯盟相當於：魏和吳聯起手來揍蜀，對他而言，唯一的作用就是藉此快速熟悉這個世界，打打掩護。
等他稍稍融入了這裏，對異世界有所了解，就能放開使用催眠術，而不至於引起太多懷疑。
以這倆人的才智，雖然很有可能發覺自己被催眠，但這也是要時間的，這倆人要是搞什麼么蛾子，一波送走！
他拿起一本較薄的字典，耐心背了起來，目前最重要的是摘掉文盲的帽子，沒文化要不得！
……
晚上，圖書館
張文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他為了儘快掌握獨立閱讀的能力，從聯盟之中掙脫出去，一刻也不鬆懈，而且一天沒吃飯了。
再加上他背誦了一個下午的十日文，現在只覺大腦腫脹疼痛，這是催眠術也難以消解的痛楚，主要是張文為了防止自己反被別人催眠，特意給自己做了催眠抗性訓練，以免不知不覺中泄露信息。
實際上，藍星的催眠協會也依靠對各方面的高層領導、社會群眾提供催眠抗性訓練，以此獲取大量的財富和人脈，是協會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
催眠抗性的提升帶來的是精神意志的磨鍊，一方面增強了個人的身體素質，但另一方面也極大地降低了有益催眠的效果，可謂有得有失。
而張文喜歡催眠別人，不喜歡被人催眠，即便對於張文來說，發覺自己泄露了什麼遠比發覺自己被催眠困難的多。
張文不止在背誦，休息之餘他思考着十日文的歷史。
十日文，十日星統一的官方語言，也是神靈存在的一個有力證據，因為這個星球上存在亘古有之的四大國，然而自文明火種點燃之刻，從未有過大統一的十日星卻擁有了統一的語言。
書同文，車同軌！
這個星球的所有國家地區無不如此，這本是一個不該出現的現象，除非這門語言是神靈賜下。
而且十日星歷史大約有五萬零二百年，遍查之前的歷史文獻，一片虛無，但四大國國祚卻有五萬年左右。
可以說，短短兩百年，十日星上便建立起四個國運如此綿長的超級大國，橫壓無數小國之上數萬載，簡直像是神靈建立的國度！
按照張文的理解，十日文與藍星中文的聯繫密不可分，擁有幾乎完全一樣的發聲系統和主謂賓結構。
對此，張文有一個猜測：這個世界有一位來自藍星的穿越者，而且是一位神靈！
天外來神財富之神劉秀！
創世傳說中四大正神之一，十日神中唯一一個外系神靈。
在十日星的普遍認知中，張文以前生活的藍星東方文化大致可以稱為外系文化，中文名被稱為‘外系名‘，簡稱‘外名‘，而另一種取名方式類似於藍星西歐諸國。
張文不關心這位劉秀是否是藍星歷史上的劉秀，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一會兒，至於探索神話什麼的，等他脫離暴露的危機再說。
咕~
餓了！
張文無奈起身，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世界所謂的靈氣是否可以辟穀食氣？
他一直很嚮往餐風飲露，朝游北海暮蒼梧的肆意洒脫，可惜現實總是絆住他的腳步，然而即便是朝九晚五的生活也離他而去。
校園美食街，張文一臉疲倦地啃着手中的異界饅頭‘麥包‘，他表示這個怪怪的名字更適合包子。
‘不過，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包子？好久沒吃了‘
美食街上喧鬧紛紛，整齊擺放的攤位桌椅邊，不時路過成群結隊的學生，路邊的石凳上，一對情侶正在秀恩愛；旁邊坐着一位捧着報紙的大叔，略微捲曲的棕色頭髮，高而窄的鼻樑，藏在帽子下面的眼睛正盯着張文，一副私家偵探的打扮。
張文發現這個高中具有獨特的魅力：高中可以在圖書館留夜；階級明顯，平民學生的主要任務是學習，和貴族學生擠在一起，仿若兩個世界；這裏的學霸一個個都是人精，他這位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一年的社會人顯得毫無城府；學校管理層很少插手學生的生活，據說常常有校園護衛隊裝扮成學生，逛來逛去；而此刻，他正在這所學校的商業美食街上吃麥包……
張文想了想，走向石凳，坐了下去，他要構思一下接下來的行動。
沒辦法，一系列的意外遠遠超過了張文的預測，他之前制定的方案已經過時了。
‘目前我……‘
張文狀似無意間撇了一眼報紙，“靈氣”“最新發現”等字眼映入眼帘，頓時覺得嘴中的麥包它不香了。
他對靈氣有關的事情都很感興趣，只是以陳沐的能量，也無法獲取這種稀缺資源。
靈氣是兩個月前出現在這顆星球上，而一個月之後，反應迅速的四大國開始舉國之力抽取遊離在空氣中的靈氣，並同時發佈禁令，禁止私下交易靈氣，同時進行了第一次天賦者普測，也叫意志力等級普測。
也是這時，李文的天才之名響徹整個拉凱多森，牢牢佔據歌華第三的位置。
“可以借我看看您的報紙嗎？”
“當然可以，李文同學”
張文嘴一扯，接過報紙，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奪取默默無聞學渣的身體。
“李文同學，我最近一直在監視你”，大叔看向張文，掏出一根煙，瞄了瞄不遠處的未知標誌，又夾在了耳朵上，“普蘭·彼得斯。”
“這所高中最令人討厭的一點，就是吸煙判十年！”
張文聽到‘監視‘二字，先是一驚，接着愣了起來，這事兒你也跟我說？你叛變了？
“你不要謝我，監視你是上面的意思”，普蘭看着他震驚的表情，就知道張文一定高興壞了，畢竟每一個十日星人民都有一個被監視的夢！當然，也有些地區的風俗很奇怪，並不享受被監視的感覺。
張文按捺住詢問這一連串見鬼的奇風異俗的衝動，這得回去問問顧青平，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一竅不通的情況，現在更重要的是獲取更多的信息。
既然對方主動找上他，就說明存在交流的可能性。
“那麼截止到現在，您發現了什麼嗎？”，張文問道，他可是在宿舍里催眠了室友……他突然想起來，他上次催眠同學的後果貌似是勸退；這次事發，還不知道什麼後果，少說也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我發現您犯了死刑罪---擅自催眠”
張文麻了。
……
石凳上，那對情侶早已離開，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張文的內心深處爬滿一種綠色的植物。
張文嘆道，諸事不順啊！他異界生命的秘密沒有暴露，但是他卻犯了這個世界的死罪，話說異界人民這麼彪悍的么？催個眠直接乾死？
“所以，你要私下解決我，是么？”
普蘭大叔吃了一驚，盯着他：“你怎麼會這麼想？現在的高中生這麼不懂事嗎？”
“首先，很多人注視着你，有人會阻攔對你的判決；其次，揭發了你，我的職業生涯也就結束了，這份工作我很喜歡；而且，你也知道，在情況允許時不阻止犯罪屬於從犯行為；最後，你可是50克的天賦者，結交還來不及呢！”，普蘭大叔搖搖頭，現在的高中生怎麼呆不拉幾的？
張文思索了一下普蘭大叔的話語，發現異界的常識還是可以理解的，“咳~那麼您的來意是？”
“幫我抽取一標準瓶靈氣，我繼續我的監視，當這事沒發生過”
“我不會呀！而且這種數額的靈氣，足夠我坐穿牢底了”，別說張文不會，陳沐都不會，這可是國家機密，否則靈氣彌散在空氣中，咋能收集的這麼乾淨，跟狗舔似的。
普蘭大叔卻沒有理會他，自言自語道：“我在狙擊鏡中看見的你，瘋狂而冷漠，還會在意坐牢？合作吧，比起冒的這點風險，我相信你對靈氣更感興趣，我會教你如何抽取靈氣。”
張文只聽到兩句話，第一句和最後一句，異界人民的監視原來是拿着把狙擊槍，你就不怕走火嗎？
他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趁機了解更多的信息，下意識掏出了彩繪。
“李文同學，請停止您的催眠行為！”
張文看了眼抵在額頭上的手槍，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把手槍挪開，訕訕地笑了笑，“別激動，這不是忘了嗎？”
普蘭直接罵了張文幾句，沒好氣的說道：“有事情問，別動不動就催眠，犯法可懂？”
他在白天可是見識過這位天才的催眠術，簡直是神乎其技，除了標誌性的一副彩繪，全程毫無預兆，死死盯着李文的他愣是不知道張文的催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來這時心裏一直防備着呢！
“咳~我想知道還有多少人監視我？以及監視我的目的。”
普蘭詫異地看着他，現在的年輕人這麼自戀嗎？
“這種事情可望而不可求，勸你還是少想這種好事，腳踏實地的好！”
“你名氣這麼大，也用不着通過炫耀這個長面子吧。”
張文：“……”
隨後張文與普蘭開始閑聊起來，從與普蘭的對話中得知，這位是來自歌華首都亞特的雇傭小組成員之一，負責監視歌華第三天賦者---李文，除此之外，還負責暗中守衛李文的人身安全。
至於其他監視張文的人，水平有限，身手一般，業務技能不夠嫻熟，大部分都被攔在了校園之外，校衛可是都端着槍呢！
至於監視的目的，儘管普蘭裝作一副‘為你好‘‘命令如此‘‘無可奉告‘的神情，但張文察覺到他似乎隱瞞了什麼。
不過由於僅僅是初次接觸，張文沒有深入追問，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來日方長，真相總會浮出水面的。
普蘭交了底后，張文決定答應普蘭的交易。
儘管普蘭是他的從犯，不會舉報張文的罪行；但從另一方面來看，普蘭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從這次交易請求可以看出，普蘭是個很重利益的人，很適合進行一些寫在法律上的交易。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情況很不好，安危繫於陳沐一念之間，而普蘭的出現是破局的關鍵！
最後，張文據理力爭，將交易條件修改為：普蘭交給張文一份靈氣樣本，時間為一星期之後，此後普蘭教授靈氣抽取技術，張文交出一標準瓶靈氣作為學費，自此兩清，兩人恢復為友好的監視關係。
……
寢室里，顧青平驚訝地說道：“被監視難道不是一件值得自豪吹噓的事情？”
“儘管監視也有一定的可能引起厭惡，然而做善事就不會嗎？”
“至於校內吸煙判十年，也許學校制定這條法律的時候有欠考慮，不過我不吸煙。”
張文又麻了，聽聽，異界高中還能制定法律！
接下來，張文請教了一些法律常識，畢竟賺錢的方法都寫在法律上，而且法律也是群體意識的凝聚，很多常識都在這上面。
……
圖書館，張文倒了一杯礦泉水，又稱“財富水”，緣由未知。
拿出報紙，張文開始仔細閱讀起來，雖然磕磕巴巴的，但勉強能看，畢竟顧青平已經替張文念了五六遍了，對照着字典，至少理解大意是沒問題的。
靈眼在兩月之前首次降臨十日星，從中湧出不定量的靈氣，之後在十日星各地隨機出現，四大國迅速開展研究，並抽取每一處靈眼逸散的靈氣，並下發通知：禁止靈氣交易，量刑限額0.01標準瓶。
靈眼出現的位置集合大致為包裹了十日星的同心球，即便地下也同樣出現過靈眼，為靈氣的徹底抽取帶來了極大的困擾，至今仍有靈氣深埋地下，逐漸向地心滲透。
除此之外：暗地裏，十日星其他各國勢力的處處阻撓，抵擋着四大國獨佔靈氣的腳步；但明面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敢於違背四大國的意志。
種種原因，靈氣幾乎全被握在四大國手中，或將成為四大國鎮壓十日星的又一利器。
而這份報紙上，講述了四大國之一的歌華議會國有關靈氣的最新研究成果，至於多新，這取決於其他國家的研究水平~
在這份報紙上，歌華議會正式宣佈：在高中及以上教育機構設立靈科，確立了這件在網絡上早已傳的沸沸揚揚的大事。
正式設科日期是一月之後50201.03.25號，張文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不過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應付明天的考試。
十日星高中必修學科有十日文、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政治，選修課則是神學，全國統一標配，部分地區略有改動。
目前他只會會讀十日文，還磕磕巴巴的；數學數理化學生物，其中的名詞、公式與藍星很相似，但也僅僅是相似；政治不考試；未選修神學；唯一值得張文欣慰的是：高中不學歷史！
畢竟這歷史實在是太長了，而且也沒啥需要以史為鑒的，整部歷史都是四大國毆打小朋友…
總之，張文現在處於艱難的境地之中，而且考試作弊判一年；催眠也不合適，之前不知道催眠死罪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就不該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犯不着為了考試催眠監考老師，儘管班裏面沒監控。
當然，只要及時處理掉知情人，就不算違法…
張文嘆息，本來去牢裏呆一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他這個小身板，還眉清目秀的，真怕發生點啥。
看一會兒報紙，張文開始分析目前的處境：
一、聯盟的建立很突兀，主要是暴露得太快，他現在還沒搞明白咋回事。
但聯盟是現在唯一穩定的信息獲取手段，暫時保持現狀即可，抽出手來再收拾這倆人；
二、從兩人的反應看來，人造天賦應該是很尖端的技術，牽扯到的層面很明顯不低。
他決定暫時忽略這件事，萬一引出幕後黑手來，他的異界之旅就結束了；
三、顧青平指出人造天賦的理由很牽強，很明顯在說謊，必然隱瞞了什麼；
四、早上催眠的室友智商堪憂，但未必不會發現被催眠的經歷，張文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催眠一次，這個不算什麼難事，趁着睡覺多加強幾次，效果固定之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五、最後是普蘭，這個人出現的時間很不對，恰好是張文重生這一天…
這麼大個人，瞞着蘭露高中，隱藏在拉凱多森，只為了監視李文？開什麼玩笑！
想到這裏，張文意識到什麼，‘難道和人造天賦有關？‘
這幾天李文一直處於受夢魘困擾的狀況，然而普蘭偏偏在李文徹底擺脫夢魘時選擇接觸監視目標，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聯！
但普蘭的出現也讓張文鬆了一口氣，他在普蘭身上看見了擺脫聯盟的希望，比起不知底細的陳沐二人，張文更傾向於與普蘭合作。
退一步來說，假如普蘭‘一怒之下‘、‘情急之中‘射殺了陳沐二人，張文也就沒那麼多煩心事了，不過這是下下策，容易留下破綻。
張文撓了撓頭，略微感到頭疼，人類千千萬，他偏偏選中那個最麻煩的…
他莫名想起在藍星的出國計劃，算下來快賺了一千多萬了，就差享受一段悠閑時光，沒想到竟然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張文腦中同時浮現在國外的逍遙快活以及明天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