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戰退
“你們回來了。”流素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但葉流雲一看便知曉流素對這次的新樣挺滿意的。
“嗯,回來了,這幾天把東西收拾下吧,我們回到奧城去。”
“回去?那我們不是會被他們發現了嗎?”幻潔不解地問道。
葉流雲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何況如今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物是人非,教會想必也換了不少血吧。
“御空組,把對面的飛鷹打下來。”傲來谷底,身披鎧甲的南宮無痕大聲喝到,同時手指着天空的一處,朝那個方向望去細看之下可見密密麻麻的御劍人影以及鳥獸懸空。
“是!”
一聲令下,無數火球箭矢破空而起,頓時火光乍現,爆炸聲震徹整個山谷。
“快快快!補上去,他們衝過來了。”前方的巨劍戰士一排接一排地倒下,一組組長驚慌失色,急忙喊人上去補足空缺。
“大人,他們已經佔據了高點,我們的局勢很被動。”
“讓牧師陣隊先給前方的騎士與戰士增幅,法師陣隊把上面的人給轟下來。”
“不行啊,他們結盾了,我們的火球術打不進去了。”
“怎麼這麼沒用!?這都打不下來?要你們何用?”
“這…………實在不能怪我們啊,他們的人太強悍了,帶頭的個個都聖獸以上級別的契約獸,我們的契約獸根本擋不住,死的死傷的傷……”
胖男人氣急敗壞狠狠瞪了說話的人一眼,後者嚇得頓時停下了說話。
“無痕,你看該怎麼辦?”
聞言,南宮無痕臉色嚴肅地看着那座巨大的藍盾,炎國的以契約獸強悍而聞名大陸,可沒想到他們的術法也不弱,只可惜,神使大人不聽家主的話輕視炎國來犯之敵,不僅數量不必炎軍,而且在整體綜合實力上也差距懸殊。
“你應當知曉吾意。”青龍似乎預料到了南宮無痕將要講的話,先一步開口說道。
青龍作為上古神獸,不知為何,自簽訂契約以來氣性便變得愈發高傲,就連在奧學院畢業時的戰賽上自己都請不動這尊大神,最後還是申請了單人賽。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簽訂契約的意義在哪?只圖聞名么?
“吾若出手,你自是能贏的十分輕鬆體面,雖汝今已經是藍境,但猶且達不到與吾並肩之實力,莫要再與之前一樣。”
“可是……這是國戰,一旦失敗的話……”
南宮無痕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青龍再度開口“此戰,非吾不在而不能勝。”話落,青龍便銷聲不見,就好像沒存在過一般。
“無痕,你說咋辦啊!”
緊張的局勢把南宮無痕拉回現實,敵方數量龐大,上空浩浩蕩蕩巨大的靈雕上全都站滿了嚴陣以待的戰士,彷彿下一個便會從天而降,而自己背後則無一隻空軍,能怎麼樣才能轉敗為勝。南宮無痕腦子飛速運轉,一邊是焦灼的戰場,另一邊又想到凱旋而歸后與葉若依的婚禮。
“罷了,我親自破陣,讓後方大法師們準備好結咒,待陣一破,把上面的人給我打下來,他們戰獸強悍,讓前方的兵士避其鋒芒,必要時便轉攻為守,只要防線不退就可以了。牧師藥師加快節奏,救治傷員。大帥,此言可妥?”
“嗯嗯,好好好!”男人一聽到南宮無痕的話,便覺得戰巨有了轉機,連忙點頭連聲同意。
話音未落,南宮無痕起身一躍騰空而起,同時手裏攥着一根華麗精緻的法杖,法杖光芒匯聚,南宮無痕口中輕念咒語,藍色的靈力在空中掀起狂風。
“那就是南宮無痕了吧。”炎靜文抬手指着天空一處。
“小姐,應該是他吧,這些年奧國之中藍境者不多,又能參與此次戰爭的,是他沒錯了。”一旁的小個子說道。
“好了,別胡鬧了,趕緊回去去,小孩子家家的,瞎摻和什麼。”炎屠惡狠狠地瞪了炎靜文一眼。
炎靜文見父親生氣了閉上嘴不敢發聲以免炎屠下一刻便會把她趕回去。但看着懸在空中的南宮無痕,眼底止不住地熱切與狂熱。
“好了,既然他都出手了,我也要去會一會了。”炎屠說著,起身便下了馬,腳剛一踏上地面便瞧見旁邊女兒可憐兮兮看着自己的模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哼了一聲:“別怎麼看我,那小子還有一頭青龍在呢,我能不能在他手下活下來都成問題,還指望我留手?”說罷,便化成一道相比南宮無痕更加濃郁的藍光飛了過去。
“小子,你就是南宮無痕吧。”炎屠站在靈雕的頭上,威風凜凜加上他雄偉魁梧的身材氣勢十足。
此人裝扮不俗,想是對方的上層人員之一,南宮無痕於是打斷了施法,但手裏依舊握着法杖,說道“正是在下,小輩不才不知前輩是…………”
“不重要。”炎屠大手一揮,用他粗獷的嗓音繼續說道:“瞧你是剛剛步入藍境吧,那這樣吧,也別說我這個長輩欺負你,聽說契約了青龍,那我們便喚出契約獸來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如何?這樣我這個靈王後期的心裏也好受點。”說著,一道白光從他眉間冒出,頓時化為一頭體格龐大的白虎。
南宮無痕臉色變的有些蒼白,不時有冷汗從額頭沁出,此刻戰場的人們也停下來廝殺,紛紛把目光聚焦在了兩人身上。
瞧南宮無痕遲遲沒有動靜,炎屠有些不高興了“哼,小娃娃莫非如此自己,妄想一人之力擊退我與愛獸?”白虎似乎從主人的話里聽出來什麼,發出一道駭人心魄的嘶吼,以表示它對這種挑釁的回應。
南宮無痕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腦海里不斷呼應青龍,可是都沒有什麼聲音,就當他要放棄的時候,青龍現身了。這次不如之前在夜獵一般出場驚天動地,沒有所謂的天生異象,但青龍之威卻不減當年,巨大的身軀如蛟蛇一般盤旋在空中,地面上的人們無一不埋頭匍匐在地,天上之靈雕更如驚弓之鳥,紛紛驚顫着後退,人則色變,就連炎屠也不禁變了臉色,他已至靈王後期,居然被這股威壓給壓迫得難以呼吸,更讓他感到無語的是白虎在青龍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回到了自己靈海裏面了…………
青龍龍晴沒有看向戰場而是睥睨着空中的某一處。
一個人不知何時出現,此人面目猙獰,相貌可怖,更猶為甚的是他的脖子處有一圈恐怖無比的傷疤。
葉流雲和流素無邪三人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知道黑衣人現身,葉流雲大吃一驚,瞳孔放大,那個人……他記得之前無邪失控的時候曾經把一個紅衣主教給斬首了,頭身分離,而現在站在空中的黑衣男子面貌與那人一致,而且脖子處的肉痕似乎在證實着什麼………………
那人居然還活着?葉流雲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而且這七年樣貌沒有一絲變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一想到這,葉流雲不禁看了看無邪那如娃娃般精緻端正的平靜不起一絲波瀾的表情面容,無邪也是樣貌不變,會不會……………葉流雲頓時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住了,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真是荒唐,他怎麼能和無邪比,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雖然不知道那群人用什麼辦法把他拼接復活了。
“你們還存活與世間……?”青龍質疑道,想當年,他和其餘三名神獸一同參與了魔神之戰,對魔靈無比熟悉,面前的人身上透着一股濃厚無比的魔族氣息,這不禁讓他回想起了當年那場無比慘了的戰爭。
黑衣男子面對青龍的問話毫無反應,炎屠和南宮無痕緊鎖眉頭,但都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與荒唐。
“神回來了,回來了。”男人似瘋似狂地笑到又突然腦子像是受了什麼劇痛一般,用手死死抓着頭顱,眼睛充滿血絲雙目欲裂,他痛苦地跪在天上,南宮無痕想要上前查驗一番卻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黑衣人的腦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裏面往外鑽,僅僅十幾秒,就破繭一般,黑衣人的腦袋活生生地裂成兩瓣,而一隻幽藍色不沾絲毫鮮血的晶蝶從他腦顱中振翅緩緩飛出,隨後消散,他的身體便像是一具死屍一樣從空中掉落。
大家都被這一幕嚇住了,紛紛怔在了原地。炎屠也原本皺着的每天擰的更深了。
“撤軍!”說罷,大手一揮,炎屠反應過來后,鳴鼓收兵撤離了傲來谷,聲勢浩大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炎屠不傻,雖然不知道這個黑衣人是什麼情況,但他明白,有青龍在扭轉局勢對奧國來言輕而易舉,如果硬大總是打傷青龍,屆時炎軍也必將受到重創,倒不如………………
黑衣人死後,見炎國的軍隊浩浩蕩蕩地回撤離開了傲來谷,青龍也回到了靈海但南宮無痕始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下方眾人的歡呼聲才叫醒了南宮無痕。他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腦子更加空白的是躲在暗處的葉流雲,那種藍色的晶蝶,讓他勾起了當年他在樓頂上偷聽到了一些對話的回憶。
雖然過程令人費解但總歸結局不錯,雙方沒有徹底大戰一場,雖然己方死傷略微慘重但總歸是抵禦住了炎國來犯,也算是勝利了。南宮無痕想着,同時便朝自己的營帳走去,剩下收拾殘局的事就交給那些人吧,自己不等他們收掇乾淨后一起回去,因為葉家和南宮加已經定下了自己與葉若依的婚事並約定等他回去之後便成親完婚,南宮無痕對此事心急,便打算明日自己先帶一隊人回去。
回到營帳之中,南宮無痕拿起封存在木盒中的手機,看着無邪以及葉流雲灰色的頭像,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便點開了葉若依的聊天頁面,再發送了幾句話後起身朝外走去。
“話說我們偷偷摸摸地待在這裏幹嘛,你和南宮無痕不是挺熟的么,幹嘛不趁現在過去?”流素嘻嘻笑道。
思慮片刻后,葉流雲也覺得有些道理,既然自己要回到奧城也正好可以搭一搭這趟順風車。
正當葉流雲起身想要走過去的時候卻被流素一把拉住袖口,葉流雲用詢問的眼神看着流素。只見她抓了一把土灰抹到了葉流雲的臉上以及衣服褲子上。葉流雲一臉懵逼,又聽見“撕拉”一聲她把自己以及他的衣服給撕破了一些。然後。
“小邪子,我們來玩個遊戲哈…………”
無邪在她連哄帶騙的語氣下點了點頭,回道一聲“嗯”后流素彷彿得到了敕令一般,又抓了一把灰抹在了無邪緋紅的臉蛋上,再把無邪的袖口撕破一個洞,不一會,四個拾荒模樣的人狼狽地從草叢裏走了出來。
“咱們捉弄捉弄無痕兄,我敢保證他那時候的表情肯定很誇張。”流素調皮地說道。
“站住!你們是誰,來這幹什麼?”
鎧甲門衛用手指指着幾人,嚴肅地質問道。看幾人這落魄的模樣,怕不是山間來的野人。只不過,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幾個人的衣服質地很新,不像是流浪已久的山人…………衛士開始謹慎地打量起葉流雲幾人。
“葉流雲?是你嗎?”南宮無痕的聲音從門衛身後傳來,門衛聞聲一驚連忙避開身子撤到一旁。
“你們…………”
“說來話長。”葉流雲訕訕地笑着,牽着流素和無邪走了進去。
待葉流雲和流素無邪三人洗漱乾淨之後,和南宮無痕彼此寒暄了許久,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該用晚餐的時間了。
“這樣吧,今晚要擺慶功宴,你們三也一起過來吧,流素和無邪還有幻潔你們三人先過去吧,我和流雲好久不見了,多講講話,待會就過去。”說罷,叫了兩個帶路的人帶着幾人離開了。
見她們走後,南宮無痕便說道:“流雲,剛才我不好問無邪…………”
葉流雲自然知道南宮無痕指的是什麼,確實,七年不曾變樣,這任誰誰也說不好,葉流雲自然也不會把真相告知南宮無痕,畢竟無邪的身世之謎有些過於離奇了,說出來也是徒增煩惱。
“是這樣的,當年我救下無邪后本打算找個地方隱居一段時間的,可是沒想到碰上一個術士,他給無邪下了個咒,所以才…………”說道動情之處,葉流雲表情十分傷感,南宮無痕信以為真也嘆了口氣。
“那…………那位是…………”南宮無痕突然想起流素,沒想到士別幾年,葉流雲身邊居然多了個容貌傾城,絕色的女子。
“這………”葉流雲一開始表現得很為難的樣子而後又一臉正經,雖然葉流雲當年和流素相戀有部分大神得知,但兩人終究還是沒有正式成親,突然被問及,葉流雲也是愣了一下,逗得南宮無痕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我都懂。”說完拍了下葉流雲的肩膀,繼續說道:“對了,明日你和我一起回去,在過幾日便是我和若依的婚禮,你可一定要帶着她們來參加。”
葉流雲挑了挑眉,對這個消息感到驚訝又不驚訝,他們幾人自小玩在一起,感情深重,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只是南宮無痕背後是如此龐大的一個家族,葉流雲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讓葉家家族答應讓他娶葉若依,但不管如何,葉流雲也真摯的希望他們倆能圓滿吧。
等到葉流雲和南宮無痕兩人到達宴席處見到的是這麼一副場景。宴會擺在一個豪華的大廳里,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懸空掛着把整個大廳照得亮堂堂的,四處牆壁上也掛滿了小小的燈盞,房間正中央放置着一個大長桌,桌面墊着白錦織布,流素雙手合十搭在桌面,端坐着閉目養神,無邪則百般無賴地趴在桌子上手指輕叩桌面,兩眼時不時瞟一瞟流素。而另一側站着數個年輕的穿着厚重甲胄的男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幾人不加掩飾地直勾勾盯着流素看………
“好看吧。”南宮無痕見自己手下一片痴漢的模樣,心中火氣蹭蹭往上漲。
似乎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看者們讚歎地點頭,但又見南宮無痕一臉慍色,幾人這才發覺自己失態,連忙咳嗽的咳嗽,轉頭的轉頭,若無其事。
葉流雲輕抿薄唇,流素的容貌在神域其實並非一絕,只不過清秀些罷了,但若此刻朝她看去,便發覺她愈加耐人尋味,明明五官並不是天下之最但卻十分協調耐看,越看便越容易陷進去。
“你來啦。”流素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看到了門口的葉流雲,開心地笑到。
這一笑不得了,幾個大漢心都化了,但又不能再像剛才一般盯着人家看,只好裝作初來乍到剛來的樣子,拉開了桌案下的凳子坐着。幾人又朝着流素的視線看去,之間南宮無痕身邊居然多了個俊逸無比的男子,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眼尾微微翹起,冷漠又多情的眼型。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這一刻,他們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共鳴,第一次覺得“一對璧人,自成佳偶。”這話對的這麼適景。
“好了,都入座吧。”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主座上。
聞言,在場的人也都麻利地動了起來,葉流雲來到流素身邊,後者則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葉流雲只好承意坐在了中間,南宮無痕則輕笑地入了座,人們在餐桌上大快朵頤,葉流雲卻心事重重,吃不下什麼東西,他天生喜歡冷淡,不喜熱鬧,尤其對這種音樂熱聊雜糅一起的場面感到不適,於是便像以往在神域之時一樣,中途退了出去。
哄鬧紛雜的就會怎能與這寧靜祥和的夜景相比,繁星點綴夜空,湖水倒映繁星,涼爽的晚風迎面而來,吹散着心中的煩悶。
“喂。”流素突然拍了下葉流雲的肩膀,葉流雲朝左肩看去,她忽地從右邊竄了出來。見葉流雲一臉的心事,嘟囔道“還在想魔族的事?”
葉流雲對流素這古靈精怪的舉動有些意外,但心裏卻是十分享受,淺淺一笑:“以為在神域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呢,那時候的你一舉一動自透着一股沉穩舒雅,可不想現在一樣似若跳兔,像只古怪的精靈。”
聞言,流素瞬間斂收笑容,“那不一樣,在神域之時,我得要處處端着,以免被說有失身份,而今不一樣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往的觀月女神了,幹嘛要為難自己?再說了,我還活着,你也活着,能在見見這一番天地便已是幸運了。”說話,流素似乎想到了什麼,刷地轉頭“怎麼,你嫌棄我了?”
葉流雲被流素的後半句給逗笑了,看着此刻流素羞惱的模樣心裏泛起了莫名的溫暖,葉流雲低笑不語,但卻緩緩上前雙手一攬,便把流素抱入懷中。
“那可不行,我都沒嫌棄你,你還對我有意見了?”流素嘴上也是毫不客氣,但也沒有掙脫葉流雲的懷抱,畢竟這一刻,她已經不知道等了多少年了。
“你們……在……幹嘛?”
一旁剛從門口走出來的無邪看到了兩人這親昵的場景,奈何她理解不了,只得眨巴着大眼睛問道。
“呃……無邪你怎麼出來了。”葉流雲和流素連忙分開,後者手忙腳亂,煞有其事地開始一會檢查起了上衣有沒有臟,一會又看頭髮有沒有亂。
“幻潔吃撐到了。”無邪說道,雖然她不懂,但她也不感興趣,便直接把幻潔在裏面胡吃海喝的場景用幾個字給表達了出來。
葉流云:………………
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