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失控
葉流云：“無邪你…………”
“哇塞！”幻潔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這裏有好吃的。”說完便一股腦鑽進丹山推里。
“呃…………”葉流雲表示有些無語言以對，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子。
“沒關係，反正我沒用。”
很難的，無邪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字。那些丹藥，有些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或是沁人的氣味，丹紋精美絕倫，品階甚高，葉流雲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無邪是怎麼練出的，但也有可能是她家人給她準備的吧，不然這個年紀就能練出這種級別的丹藥，想必早就聞名天下了吧。葉流雲在心裏安慰着自己，恍惚間好像聽到了敲門聲。
打開房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頭髮散亂，穿着破破爛爛的灰色鶴氅，耳側留下一綹龍鬚發，不過已經變成了白色，黢黑的面部以及額間刻滿了皺紋，似乎道着數不盡的滄桑，但他的雙目如炬，異常黑亮有神。
“師父？”
不錯，沒人想到，葉流雲面前這個衣衫襤褸，像乞丐一般的男人就是如今葉流雲的師父，二十年前的碧落七子，如今的靈王劍聖凡問塵。
“你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凡問塵一開口，一股濃濃的酒氣便撲面而來，顧不上回答他的話，葉流雲趕緊請凡問塵進到了房間坐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凡問塵自從收自己為徒后又開始沒天沒地沉溺在酒水之間，這種狀態據說只有在他來到奧學院之前是這樣的，說不上原因，不過雖然是這樣，但葉流雲能感受到他也是真心待自己，偶爾在不醉之時便會來看望自己，或是指導或是傳授新的劍術。不過他性子有些急，有些時候恨不得一股腦把劍技全塞進自己的腦子裏，自己倒是反而應付不過來，這時他就會擺出一副橫鐵不成鋼的樣子來訓斥自己，待結束后又會把要講的劍技更加細緻入微地講述一邊。也正是他對自己不加保留的態度贏得了葉流雲無比的尊敬與敬重。
無邪見狀停下了動作，把東西一一收回。唯獨那些丹藥還在原地。凡問塵顯然是看到了這一幕，但他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只是繼續說道：“昨天你從學院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等到今天，去找所謂的第二墮者。”
聞言，葉流雲見無法搪塞矇混過關，也只好說道：“如果第二墮者真的降世，我們能逃過一劫么？”
這一問使得面有慍色的凡問塵沉默了下來，不由得想起來二十年前的戰鬥，與第一墮者之間的戰鬥，當時他們六人合力都無法將其打敗，就連出現的幾位大神使也在戰鬥結束后殞命，他到現在也沒想通，第一墮者是怎麼死的，難道是與那幾位大神使一起同歸於盡的嗎？那最後那些片段又是怎麼一回事？以及為什麼自己能活下來而其餘碧落七子中另外幾位有的卻莫名死了。那麼假如，第一墮者沒死，那麼今日所謂的“第二墮者”便是當年的第一墮者，又或是第一墮者已經死了，但誰又能知道第二墮者的實力如何？當年那位可是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喚出無數怪物魔獸把整個碧落大陸攪得雞犬不寧。對於即將誕生的第二墮者，他們還有把握嗎？這一切都是無法預測的，但是，不管結果如何，他雖不似當年意氣風發，但哪怕拼了老命對上墮者想必也是能拖上一拖，為更多人的存活爭取到時間的。
見自己的問題奏效，葉流雲繼續說道：“您今日前來想必不僅僅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吧。”
凡問塵聞言皺了皺眉：“怎麼，你想和我相提並論？”
“不敢不敢。”葉流雲連聲說道。
見葉流雲一副謙微的態度，凡問塵也只好嘆了口氣：“不管如何，如果真如傳聞，學院勢必會保你們平安的…………也罷，你這犟脾氣我也清楚，行吧。就這樣了。”凡問塵見葉流雲面不改色，也只好無奈的離開了，他還要做些準備。
待凡問塵離去之後又過了數個小時，此時已入夜晚。天上一輪孤月散發著清冷的白光籠罩在奧城之上，寒風呼嘯發出陰森森的嗚嗚聲，似乎預示着什麼的到來。
這座大廈是整個碧落大陸高度最大的大樓，高聳入雲，呈螺旋狀態的升向空中，被人們稱為碧落高塔。
“是你?”推開門后，葉青一眼就認出面前的這個老嫗，在一眼又看到倒在老嫗身旁的人，沒了呼吸，已然失去了生命。葉青難以置信“你……怎麼會在這?”隨後靈光一閃又是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難道，是你說第二墮者……”葉青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那是.......方勝？”躲在暗處的葉流雲睜大雙眼，他怎麼會莫名死在了這裏，還有葉青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種種疑團在葉流雲腦海里徘徊不去，但還沒等葉流雲有下一步動作，頭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住口!你們根本……根本什麼都不懂。”老嫗雙目圓睜，瞳孔放大，眼裏可見閃爍着驚恐與不安，像是見到了什麼十分駭人的東西，隨後像是瘋了一般突然大叫“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第二墮者…………第二墮者究竟有多麼恐怖!!”
見她癲狂不已，葉青皺起了皺眉頭，眉婆婆，她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是出了名的和善，不僅平日裏與街坊鄰居們相處愉快，她還很熱善好施，在其年輕的時候自費資助了不少學生上學呢？但就是這麼一個安於樂道的善人究竟是遇上了什麼事把她變成了這樣，葉青心裏湧上了一個大大的疑惑，但此刻見她情緒如此不穩定，不得不開口“眉婆婆，你先冷靜一點，咱有事慢慢說…………”還沒說完，又被打斷了。
“你知道嗎？這個墮者可以操控死人，讓那些四人像活人一樣活着。”像是沒了氣力一般，眉婆婆漸漸冷靜了下來，但聲音出奇的陰冷，而令葉青感到毛骨悚然的不是她冰冷的語氣而是她說話的內容。
“什……什麼?”葉青顯然不願相信。
眉婆婆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又說了起來“對，沒錯，像活人一樣，活人一樣啊!”後面幾個字幾乎是尖叫着說出來的。
“眉婆婆，你遇到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葉青用手擰了擰眉間，舒緩一下心情。
“曾記得，二十年前，你們與第一墮者的戰鬥嗎？而那場戰爭波及到了一輛大巴車上的人，我親眼看到了那些人的死亡，有些甚至面目全非啊!但就在前幾個月，我親眼看到她們從我身邊走過，那個女孩的樣子，聲音，個頭那是一點兒都沒變啊!我原本以為只是巧合，但是，一個又一個接二連三，整整十幾個啊，我是親眼看到她們下葬埋了的啊，有一個女孩我記得十分清楚，因為那個女孩和我十分有緣，我和她交談得很開心，當時她也在大巴車上，後面我去的時候，她頭也掉了，手腳都是斷了啊，可是，她就這麼活生生地出現在了我面前，那個笑臉，還記得之前我和她開的玩笑。
“後面，我絞盡腦汁地去查，終於，我查到了第二墮者，又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我親眼看到了它復活死人的樣子。”說到這，老嫗突然頓了一頓，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臉上卻是更加驚怖，繼續說道：“後來，後來我想到……想到，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家的那幾個…………那些這麼多年來和我一起生活的，一起交談的，叫我媽的，奶奶的，究竟是原本的他們還是那個他們啊!”老嫗雙目佈滿血絲，蹲在地上痛苦地把頭埋在腿間，“後來，我又查到，有一個辦法可以探查到，這些人是真活人還是假活人，於是我就……”眉婆婆聲音沙啞，大嚷道：“天啊!為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會那麼干啊!”彷彿自己做了一些自己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她絕望地癱倒在了地上，雙腿不受控制地顫斗。
葉青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悲憤，但更多的則是懊惱與悔恨。重點不在這裏，因為他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事情，如果情況屬實，葉青緊蹙的眉頭似乎可以擰死一隻蒼蠅，他不敢想像。
不過事情真偽並不能靠眉婆的空口白話，他盡量用自己還保存着的一絲理性想到，這件事之大遠超自己預料，上頭也許會給答案吧。
“如果……它不是第二墮者，而是第一墮者呢？那在這……這之前，以及那場大戰之後，那有多少假活人生活在這世上呢？肯……定到處都是了吧，我……我要剖開他們的腦子，全部……剖開，看……看裏面究竟是真是假。”眉婆失去了力量，眼皮沉重地閉了上來永遠地睡了過去，而葉青並沒察覺到眉婆右太陽穴莫名其妙地多了個細如髮絲的針孔。
“她所言非實”
突然，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陽台，一身白袍無風自動。
“你……怎麼來了?”葉青似乎有些意外。
“傳言第二墮者於今晚復蘇，這麼重大的事情不親自來看一看，難免讓人難以放心。還有，這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吧。”凡問塵一臉鄭重，面色嚴肅“你不是說此生不再踏入奧國境內么？”
“是啊，本來我是這麼說的，但是，也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不過既然你來了，這裏就勞了你，凡問塵。”葉青哈哈一笑，隨後猛地話鋒一轉“那她說的是怎麼一回事?死人蝶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凡問塵沉默片刻，隨後又若有所思地仰頭望向天空，只見孤月出奇的亮，又出奇的清明。
“我也不知道，但有可能第二墮者正在復蘇，或是已經復蘇了，而她便是受到了第二墮者的影響，產生了幻覺，殺了自己的伴侶，兒媳以及孫子孫女。具體什麼情況還得繼續查下去，但可以明確的是眉婆絕不是第二墮者，至於什麼死人蝶，更是荒唐。”
“可她說的事，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你沒想過嗎為什麼之前和第一墮者大戰的時候.............”葉青依舊覺得有些蹊蹺，狐疑道。
“事發突然，也確實有些奇怪，但那些人也確實死了，並不存在假活人的情況，若不信，你大可以去掘墓開棺。”中年男人斜睨了葉青一眼，毫不客氣的打斷道。
葉流雲還是帶着無邪來到了頂樓天台，此刻正逢葉青和凡問塵相互對峙。
“額....葉叔?”葉流雲一臉茫然，凡問塵可以理解，可為什麼葉青會出現在這裏？等等，葉流雲想到了葉青也和墮者頗有淵源，倒也明白了。突然幻潔像是被嚇到了驚叫了一聲，葉流雲看去，只見天台正中央倒了兩個人沒了呼吸，一個是老婆婆而另一個是.......葉流雲半眯雙眼總算看清了他的臉，方勝？他怎麼會死在這？葉流雲萬萬想不到方勝居然會莫名奇妙地出現在這裏並且死了。
突然，數十道人影突然乍現，其中半數御劍停留在了半空中，四個黑袍老者以及四位紅袍面具人出現在了天台上。
“這是.......大神使？紅衣主教？”葉青和凡問塵大吃一驚，沒錯，這些就是當今碧落大陸的四位統治者，也是主宰人們飛升至中界的神使，碧落大陸上的人們修鍊境界分為七個等級，紅橙黃綠青藍紫，而人們只要能成功跨進紫境，便能請求大神使助其飛升到另外一個大陸，也就是中三界，這是所有修鍊者的夢想，據神使所言，中三界資源豐厚，強者如雲，靈氣濃郁，在那裏的人們能超越下界境界瓶頸，步入大道，晉陞為神。凡問塵本來有很大機會能進入中三界，但奈何境界遲遲無法突破，如今他也不再寄希望於此了。葉青亦是如此，年紀輕輕便成為青境靈尊，但可惜亦在卡在瓶頸之處十數年，至今未能稱為靈王。
“見到本使還不下跪？”最右側的老者冷哼一聲，凡問塵和葉青便感受到了一股強悍的威壓席捲而來，彷彿要把他們壓碎一般，兩人急忙運行周身靈力抵禦，可是神使的威壓又豈是他們青境，藍境所能抗衡的呢？於是在不過七八秒的時間，兩人便紛紛單膝跪在了地上，大汗淋漓。
葉流雲見之眉頭一皺，不動聲色地拉起無邪的左手悄悄地向後退去，可這一舉動卻被神使看得一清二楚，只見神使未動，跟在其身後的紅衣男人魔靈圍繞周身向前走來。
這股氣息，葉流雲永遠不會忘記，就是這股力量撕裂了自己的身體。正當葉流雲打算運用神力與之一搏之時，無邪卻毫無徵兆地突然雙手抱腦，表情苦痛，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好像在承受着什麼劇烈的疼痛一般，雙瞳紅光閃爍不定。
“怎麼了？”葉流雲顧不及正在逐漸逼近的紅衣男人，剛伸出手來，只見無邪露出了一個凌厲無比的眼刀，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用手撇開了葉流雲，向前走去，同時一把血紅色的鐮刀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只見紅光閃過，單單隻有一秒，紅衣男子便停滯不前，緊接着頭顱從脖頸處掉落在了地上滾了幾圈停下，鮮血從斷口處噴涌如注，直竄雲霄。幾人見狀臉色大變，葉青和凡問塵臉色刷的一下蒼白如紙。葉流雲也沒有料想到這一幕的發生，看着此刻如殺神附體的無邪，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四大神使彷彿就等着這一刻，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彈指間，天上地上，眾人一起沖向了無邪。
葉流雲終於反應了過來，橙色靈力霎時間包裹全身，同時召出剛剛得到的長劍，一躍而起，陣法同時也隨之展開，他鬼魅般的身影靈活地穿梭在了人群之中，手中長劍捭闔揮動，但可惜葉流雲的攻擊威力實在太弱，根本傷不了其中的人，而紅邪卻化身閻羅，手中鐮刀不斷收割人頭，其中一個紅衣主教被鋒利的鐮刃從中間把他切成兩半，戰況愈演愈烈，大神使們則更加心驚，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怎麼會有如此實力？要知道哪怕是十個紫境靈帝也不是他們其中一個的對手，可如今他們四人合力竟還拿不下這個女孩，而且眼看還有漸落下風的趨勢。
葉流雲一邊使出渾身解數周旋其間，一邊又關注着無邪的戰鬥，由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無邪身上而沒人注意到葉流雲此刻的金色的眼睛正發出熠熠光輝。
戰鬥驚起了一城的人，沒有人在乎神使團發出的宵禁禁令，紛紛出門，有的拿起手機進行拍攝，有的歡聲尖叫。
“那是.....無邪？”南宮無痕站在宿舍樓樓頂喃喃自語，他看着手持鐮刀的無邪與數人混戰在了一起，心中掀起了巨浪，這是怎麼回事？突然，青龍的聲音在腦海中想起。
“那是魔的氣息。”
“什麼？”南宮無痕微微睜大雙眼，不敢相信青龍的話。
“不會錯的。吾經歷過百萬年前那場大戰，吾知此為魔靈。”
“不....不會的，金色的靈力怎麼會是魔靈？按古籍記載，魔靈不當為黑么？”南宮無痕搖搖頭，但也不敢直接對青龍表示不相信它的話。而那些人的衣着是神使團才能使用的着裝，常人一看便知，自從第一墮者之後，他們這副行頭就沒變化過。
戰場不斷轉移變動，很快便到了奧學院內，這是錯覺么？葉流雲總有種紅邪故意把戰場引到奧學院的錯覺。
學院內學生導師蜂擁而出，一股藍色的能量罩逐漸把整個學院包圍了起來，
這是學院的護法大陣，非紫境帝不能破，就在學生和導師們覺得終於可以鬆口氣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學院引以為傲的護法大陣在這個神仙打架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般脆弱，人家直接無視了法陣，直接飛到了學院上空。
“不要耗費時間了，你們三個把靈力聚集到我的體內，給她致命一擊。”
“你們聽好了，吾乃神使，此人便是新誕生的第二墮者，大家理應合力擊之，屆時神使定會降下恩澤。”
一位臂膀受傷的紅衣主教大嚷道，話術瞬間傳遍整個奧學院，一時間，無數學子導師義憤填膺，紅衣主教乃神使之下第一人，他的話在很多人看來便是大神使的話，所以一聽到紅衣男人的號召不少人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唯獨紫班的學生聚集在了一起。
“這是無邪吧？”
“可.....感覺不像啊？”
“神使說她是墮者，這話該信不信？”
“神使的話，想必是真的吧，而且那個人肯定不是無邪，無邪怎麼可能能與幾位神使打的有來有回？”
“可是........”
“不。”此刻，紫一班的一個男生站了出來，語氣篤定：“那個人就是無邪。”
“你怎麼知道？可萬一她真變成了墮者，那我們..........”
..............................
“無邪，你怎麼了？”葉流雲飛到無邪左側，眼底止不住的擔憂。難道這個才是無邪真正的第二人格？但她又怎麼會不受控制了呢？眼前的無邪渾身上下殺氣騰騰，儼然不是之前那個宛如小白兔一般無害的無邪了。無邪突然爆發出一股強悍的靈力，葉流雲沒來得及防備便被狠狠地震到了地上，身體在地面上砸下一個巨大的窟窿，半空中無邪背後隱隱浮現出一雙偌大的由艷紅色蛛絲編織而成的翅膀，透着一股可怖的詭異，同時對面的四位神使也已準備好了最後的一擊，無邪高高舉起手中血鐮，此刻橙白的孤月上快速覆蓋上了一層紅色，不多時便變成了一輪名副其實的血月。
“轟！”
只見無邪被衝擊波狠狠地震開，重重的掉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神使們的胸口處也被刺穿了一個不小的血窟窿，看上去十分駭人。
“抓住她。”紅衣主教下令，數百人頓時聞聲而動。
就在一群人團團圍住無邪，一人正打算抱起無邪時突然感到脖子一涼，一併細長鋒利的銀劍不知合適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要自己在往前一步，怕是就要身首異處了。
“你們.....誰也不許碰她。”葉流雲的語氣里充斥着凜冽的殺意，毫不懷疑只要他們之中有人膽敢向前一步，他的劍便會不留情面地斬下去。
“葉流雲，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紫三班的導師扒開人群擠到葉流雲身前，見葉流雲居然想用武力來阻攔教團行事，不由得火冒三丈。
“我知道。”葉流雲面不改色。
“那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乖乖讓開，學院會幫你向教團請求恕免，但如果你一意孤行，你將被踢出奧學院，不再是奧學院的學生了。我給你三分鐘的思考時間。”
話剛落，頓時全場安靜了下來，一旁的紅衣主教以及神使團的團員們雙手環胸好整假似地看着這一幕，好像再看一場戲劇一般。對他們而已，且不說葉流雲敢不敢那他的未來作為賭注，哪怕他堅持負隅頑抗也絕逃不過他們的手掌，不過是一場奧學院師生矛盾的鬧劇罷了。
“不用三分鐘，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葉流雲毫無感情的說道，抱起無邪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向天空掠去。
“金色的靈力?那不是神使身上才有的么？”
“追。”紅衣主教雖然也搞清楚為何葉流雲身上有和神使一樣的金色靈力，但他也沒想到葉流雲居然有如此魄力，居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當即下令追葉流雲。四位大神使們因為受了傷，在打傷無邪后便離去了，不用說要是他們沒把無邪給帶回去，那麼可想而知後果是多麼慘烈了。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要追回無邪。
在有神力加持下的葉流雲輕鬆地甩掉了一行追殺的人，他還用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做了幾個障眼法，如今他抱着無邪已經來到了一出隱蔽的森林裏，只留下那群神使團的人獨自在風中凌亂，抓耳撓腮，怎麼也想不明白葉流雲是如何逃脫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到了凌晨兩點，無邪緩緩睜開了眼睛，面前是燃着的一堆篝火，而自己則靠在樹榦上，葉流雲在用一個細長的歪樹枝輕輕撥動着火堆，使之發出輕微的“吱吱”聲，不適的感覺再度傳來，無邪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循着一條河流走了過去，葉流雲認為也許無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便也沒跟了進去。
無邪走到河畔，再度擺起了之前在夜獵之時使用的陣法，然後褪去全身衣物，赤裸地走到了河內，冰冷的河水漫過無邪的身體，可她卻一絲都不覺得河水寒冷，過了一會兒，藍色的晶蝶翕動着翅膀停留在了無邪身上............不知過了多久，無邪覺得有些犯困，便睡了起來。
在一旁的葉流雲遲遲不見無邪回來，擔心她出了問題，於是便循無邪走的方向尋找無邪。
葉流雲心裏百味陳雜，她究竟是困成什麼程度，居然能在河裏睡着。但葉流雲也不能放任無邪躺在水裏不管不顧，只好親自下河把她從水中抱了起來，葉流雲用手把無邪的雙手搭在自的脖子上，然後雙手輕輕伸進水中拖住無邪的膝彎，此刻的的無邪沒了適才的鋒芒，像只乖巧的小貓咪一般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呼吸均勻，面相安逸。回到了岸上，葉流雲瞧見一旁被隨意放在地上的衣物，眼底閃過一絲亮光，於是抱着無邪走了過去，在幫無邪擦乾身體后又幫她把她的裙子，褲子，襪子和鞋子一一穿好。葉流雲最後又幫她把濕漉漉的頭髮烘乾，再灌輸靈力到了無邪體內以免無邪受寒。在忙活了半個小時之後總算搞得了一切。但看着無邪白凈略顯蒼白的小臉，一股酸楚與憐憫從葉流雲心裏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