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桀驁不馴的趙三
186桀驁不馴的趙三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趙弘基被氣得幾乎栽倒：“你可知我是誰？”
趙景裕嘲弄地一笑：“我倒還當真不知道你是誰……不過，看你的年紀，想必歲數頗大吧？”
暴怒中的趙三公子話鋒一轉，毫不留情地羞辱道：“你這麼大年紀了，居然就沒有一件能說得出來的功績？活該你被後人遺忘！我看你這老匹夫的樣子應該也活不了幾年了——等你死了，本公子便把你靈牌燒了，看看誰還能記得你。”
眾人都被跋扈的趙景裕震驚得面面相覷——這小子太大膽了！
說趙弘基活不了幾年了？
還要燒這位老古董百年之後的牌位？
太狂妄了！太放肆了！
趙弘基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顫顫巍巍地抬起，指着趙景裕：“你……豎子安敢如此羞辱於我？”
趙景裕睜着血紅的雙眼，看着眼前這群人的震驚神色、看着面前趙弘基的狂怒……終於能痛痛快快肆意宣洩怒火的美妙快感讓趙景裕大笑起來：
“老匹夫，辱便辱了，又有什麼敢不敢的？”
“歷代宗正府宗正，自立國二百年來，可曾有寸功於國？”
“如此一個腐朽衙門、一心只想從趙國身上吸血的蛀蟲，本公子辱了又能如何？”
“今日我不但要辱你，還要辱整個宗正府！”
“偌大宗正府，不過是一群懦夫！蛀蟲！蟲豸！”趙景裕猖狂地大笑起來。
門外的一眾宗正府族老面紅耳赤，有人羞愧難當，也有人惱羞成怒。有幾個年歲頗大的族老被趙景裕言語所激，竟然氣得一頭栽倒在地。
趙景裕衝著一旁目瞪口呆的守衛招手：“快，將那些暈倒的老匹夫都扶起來，好生醫治，可不能耽誤了他們繼續吸國人的血。”
眾守衛瞠目結舌，一時上前施救也不是、袖手旁觀也不是……聽得這邊喧嘩，趕來的宗正府之人越來越多，眾人看着這位肆意妄為的趙三公子亂作一團。
就連一向自詡了解這逆子的趙王趙平昇也大跌眼鏡——沒想到這劣子發起怒來，竟是這般劈頭蓋臉。
趙弘基勉強平復心情，對周圍的眾守衛怒道：“還看什麼看！趕快救人！”
被這混賬小子氣翻在地的族老，一個個都是高齡老人，可經不得這般折騰……若是不能儘快施救，恐怕宗正府的族老們今天就要損失一大批了。
……
趙弘基深吸幾口氣，強自冷靜下來，倒也撕去了先前那份溫情脈脈的偽裝，衝著趙景裕冷聲道：“趙裕，我等也懶得再與你這不肖後輩計較——你說，宗正府想要參與雲中貿易，你有什麼條件？”
趙三公子冷冷地一掃趙弘基，眯着眼道：“就知道你們打得是這個主意……果然是吸血的蛀蟲、聞見血味兒便湊過來的嗡嗡蒼蠅，無恥。”
趙弘基感覺血壓再次上涌，年邁的太陽穴被鮮血一突一突地衝擊。
這趙景裕，年紀不大，嘴怎麼這般陰毒！
一旁被氣得不輕的趙平彥冷哼一聲：“趙景裕，你也不想被宗正府永遠關在修德閣里吧？不要再幼稚了，說出你的條件。”
趙景裕微微眯眼，微微一笑，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好，那便談談條件吧——”
“第一，宗正府要明文與我道歉，將致歉佈告貼到城門上，十日之內不得揭下——”
“第二，本公子此次回邯鄲時間寶貴，卻平白被爾等老匹夫耽誤了數日時間，爾等要賠償我的損失——”
“至於談起雲中貿易的話……”趙景裕微微抬眼，似笑非笑：“本公子的答案是不！不行！不可能！伸一次手，本公子便剁一隻爪子，伸兩次便剁兩隻——我倒要看看，爾等蛀蟲有多少只爪子給本公子剁，啊哈哈哈……”
趙平彥狂怒，卻又無法奈何眼前的趙景裕。
趙弘基再次冷哼一聲，擺擺手制止了趙平彥嘴裏的話。趙弘基冷冷看着趙景裕：“只要你一直被關在修德閣，便阻止不了修德閣外面趙氏宗族的商隊前往雲中……宗正府會永遠關着你！”
趙景裕微微一笑：“本公子確實攔不住爾等蟲豸……但是雲中草原上，說不定還有殘餘的樓煩匪寇未被本公子肅清，您的商隊怕是不安全吶……”
言罷，趙景裕起身向趙王施禮：“王父，兒臣鎮剿樓煩不力，到現在仍有樓煩騎兵在草原上驃掠，有負於您的信任……兒臣慚愧。”
趙平昇含笑不語。
誰不知道眼下雲中那邊趙三公子牽線的‘北方盟約’正搞得如火如荼，整個草原已經是一片太平？
哪還有什麼‘殘餘的樓煩匪寇’未被肅清？
趙景裕的威脅之意很明確——你敢派商隊去，我就敢派‘雲中精騎’出馬，以‘匪寇餘孽’的名義，劫了你的商隊！
趙平昇看着眼前的針鋒相對，饒有興味。
一向橫行霸道的宗正府，這次是真的要吃癟了！
……
以趙弘基的智慧，雖然眼下被趙景裕氣得暈頭轉向，但還是理解了趙景裕語氣中的威脅含義。
但是，他發現，宗正府好像還真奈何趙景裕不得！
除非繼續將這廝關在修德閣里！
至於先前趙平彥提過的‘肉刑’，根本就是個笑話——眼下趙王昇就站在旁邊，難道宗正府還能當著趙王的面，派人去給趙三公子胸口燙烙鐵不成？
可圈禁修德閣——似乎這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小公子並不畏懼，甚至還有在修德閣里永遠耗下去的樣子！
宗正府，竟對趙景裕束手無策！
趙弘基幾欲張嘴，又無話可說。看着面前這位嘴角含笑、譏諷不屑之意絲毫不加以隱瞞的孺子，趙弘基只能憤恨地一甩袖子轉身離去：“既然如此，你就在修德閣內獃著吧！”
趙弘基含憤拂袖便走，宗正府眾人也跟着一起離開……趙王在轉身離開前，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趙景裕。
此刻的趙三公子已經狠狠宣洩了一番，倒也冷靜了一些——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趙王滿含深意的目光。
父子二人再次心有靈犀地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