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月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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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沼澤的山丘上，蟒妖和褚哲遠遠的對峙而立。蟒妖在殺死毒蛛后，目露凶光的盯着褚哲，一動不動。褚哲也眼神凌冽的瞧着蟒妖，生怕它再來個暴起發難。空中瀰漫的毒霧漸漸翻騰，空氣愈發變得凜冽。
褚哲目光筆直的凝視着蟒妖，十餘個呼吸后，心中長長的鬆了口氣。這隻蟒妖明顯不具備再次攻擊的能力了，否則，它恐怕早就對自己下手。
“還好，看來我沒估計錯誤。”褚哲手心早已滲出了一層汗珠。沉吟少頃，右手拿劍，左手蘊掌，然後走向山丘東側，在那裏，有三隻早被殺死的毒蛛屍體。
蟒妖仍舊屹立在山丘上，審視着這名人類武者走向東方，然後分割第一隻毒蛛屍體，然後再分割第二隻，然後再分割第三隻。
赤紅sè的瞳孔閃過一絲人xìng化的光澤，蟒妖將身下的毒蛛遠遠丟開，然後轉身沒入山丘後方。
當褚哲將四隻毒蛛的屍體分割完后，再去看山丘上時，哪裏還有蟒妖的影子？
“嘿嘿，這妖獸倒也知趣，將最後一隻毒蛛的屍體也留給我。”褚哲微微一笑，身子跳躍到最後一隻毒蛛旁，手中長劍揮舞，開始肢解起來。
足足一頓飯功夫后，褚哲一臉頹喪的從山丘中離開，向著沼澤外圍行去。在剛才將五隻毒蛛的屍體肢解完后，褚哲趁機探索了一番山丘，可惜，山丘裏面雖然火屬xìng氣息濃郁，可並沒有發現“煅火地龍根”。
“這麼一件對自己有用的靈物若是如此便能找到，也不會像外界所傳的那樣珍貴無比了。”褚哲自嘲一笑，本來有些抑鬱的神情一掃而空。
搖搖頭，想起懷中收穫的五隻四級妖核，和包袱中整理的一些毒蛛材料，褚哲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是時候出去，到最近的小鎮補給一番了。”然而不等褚哲走出十丈，身體陡然有種被氣機鎖定的感覺。這種感覺如跗骨之疽，如影隨形，揮之不去，毛骨悚然。
褚哲驚懼莫名，身子稍稍一頓。旋即施展閃電飛影腿，在沼澤中帶起一道道殘影向著西方狂奔。然而無論褚哲往西或者往北，那道氣機根本就擺脫不掉。
“到底是誰？”褚哲心中驚駭不已。這樣奔行了小半個時辰后，褚哲終於認命似的停下腳步。全身提放，一臉戒備，如臨大敵的轉向後方。
可身子後面哪裏有人？
沼澤內的毒霧朦朧一片，將附近視線遮擋了大半，眼下正是晚間，褚哲更是發現不了任何蹤影。可若說沒有東西跟着自己，打死褚哲也不相信。
“從山丘那裏一路跟過來，到底是誰？又有什麼企圖？”褚哲蒼白的青澀臉龐上，滿是戒備。可從山丘那裏過來，除了蟒妖別無他物。
想到蟒妖，褚哲心臟一跳，抬眼去看向半空時，但見那隻全身暗紅sè鱗片的蟒妖忽閃着羽翅飛在半空中！
它的瞳孔奇大，目光凌冽，深邃而冷靜。三彩羽翅上的傷口已經凝結成痂，看上去已經無礙。巨大的身體螺旋在一起，成為一隻飛空的磨盤，一動不動的盯着褚哲。
“——噓!”
褚哲倒抽一口冷氣，在瞬間有股涼氣直衝心底，手足冰冷，神sè極為不自然和恐懼。蟒妖依舊冷冷的瞧着褚哲，毫不在意褚哲的反應。
恐懼如同海水洶湧了良久，褚哲才深吸一口氣的反應過來，搖頭道：“我感覺不出你有敵意，你該不是為了殺我。嗯，我雖然有過殺你的想法，可我沒去做，而且我還幫了你。”
蟒妖依舊盤旋在空中，一動不動的盯着褚哲。
“好吧，就算是我因私心才幫你殺毒蛛，但結果不是很好？況且你身受重傷，也沒餘力來殺我吧？”褚哲目光冷淡的瞥着蟒妖。
說完這番話后，褚哲心中的最後懼意也消失了。正如自己所說，它根本就沒餘力來殺自己，還怕什麼？可轉念一想，它來這裏不是為了殺自己，那幹嘛來？
蟒妖目光依舊冷冽的瞧着褚哲，沒有半點要為他疑難解惑的樣子。褚哲無語的沉默很久，輕笑一聲的嘀咕道：“算了，就算它跟着又有什麼關係？老頭子也是，這條蛇也是，反正虱子多了不癢。”
心中做了決定，褚哲方向一轉，繼續向沼澤東方走去。身後的半空中，一直綴着一條四級蟒妖。
不過再一次闖蕩沼澤外圍，褚哲發現一件古怪的事情。凡是褚哲經過的地方，大部分的二級、三級妖獸都消失的不見蹤影。若有逃跑不及時的，在褚哲到來后，都戰戰兢兢的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不僅是二級妖獸這樣，就連褚哲碰見的三級妖獸“暗夜血狼”，三級妖獸“青花毒蟒”也都如此，它們的恐懼仿若天生一般，在褚哲面前根本不敢有所動作，輕易被褚哲殺死。
這樣一來，褚哲不得不將這些現象和身後那隻懸空的蟒妖聯繫在一起。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褚哲故意往沼澤內部深入了一些，在接連碰到兩隻三級妖獸都不敢反抗的被殺后，褚哲終於瞭然起來。
“這些妖獸和蟒妖修為相差不多，它們懾服恐懼，不是因為對方修為，反像與生俱來的一樣。”褚哲若有所思的瞧着蟒妖，心中愈發明亮，“恐怕這隻蟒妖的血統很高貴。”
褚哲微微頷首，旋即變得有恃無恐起來，開始縱向深入沼澤。一路上遇見的妖獸，無論二級還是三級，都在蟒妖的震懾下不敢動彈，被褚哲輕易殺死。
“也難怪五隻四級毒蛛妖獸才敢和蟒妖廝殺。”
褚哲還發現了一個有趣之處。當褚哲以烈陽真氣施展出“烈陽伏天掌”時，一直盤旋在半空的蟒妖就會突然掠來，將火焰手掌印一口吞掉。在吞掉了火焰手掌印后，蟒妖反而會露出一絲滿足的神sè。
褚哲瞧的頗為古怪，接連數次都是如此。待得一次褚哲直接將烈陽真氣逼出體內，蟒妖對着真氣鯨吞吸食時，褚哲才明白這隻蟒妖為何會跟隨自己。
“咦？竟是九月龍蛇這種妖獸，罕見啊，罕見！”
識海中陡然響起一道滄桑的聲音，旋即這道聲音變得略微訝異起來，“咦？這隻妖獸身上沒有任何禁制，那怎麼它不吃你呢？古怪，古怪！”
褚哲睜開眼睛，瞥了眼不遠處的暗紅sè蟒妖，輕聲嘀咕道：“它為什麼要吃我？這已經是第五天了，托它的福，讓我收穫了不少三級妖核。”
“嘿嘿，有沒有黑暗妖核？老頭子需要進食了。”
褚哲從腰間翻出那塊黑sè石塊，笑着點點頭：“這麼些天你一直不言不語，我還以為你被黑暗妖核給撐死了。嗯，我身上的妖核不少，可我為什麼給你？”
“什麼為什麼？憑老頭子認你為主，莫非你還能不給？”
褚哲哂笑一聲，搖頭道：“就是一縷殘魂，能有什麼大用？
“你！”黑sè石塊中的聲音頓時一窒，沉默少頃，忽然嘿嘿一笑，誘惑道：“提升你修為的功法，行不行啊？”
褚哲雙眼一亮，目中露出一絲驚訝和震驚的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