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江懷瑾出現
唐季紳拉住辛夷的行李,“在這種時候,你不要再和我吵架行嗎?”
辛夷偏頭譏嘲地一笑,“日後我們再不會爭吵。”
她使勁去扯行李箱,唐季紳死死抓住不肯鬆開手。
“我不會同意離婚的,我承認一開始確實出於長輩之間的關係,選擇和你結婚。可隨着我們相處的時間越久,我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不用提心弔膽,不用爭吵不休。我真的太累了。”
這些年來,唐溫溫和他爭吵個不停,而他總是一次又一次討好她,哄着她。
他想着自己是男人,女孩子要多寵愛多疼惜。
可人都是會累的,更何況這種狀態持續太多年。他也希望能夠得到善待,希望有人能夠對自己,並不是一味地索取。
又或者年紀大,折騰不起,他盼着回到家有人能為自己亮起一盞燈。
有人能夠笑着對他說,“你回來了。”
他和辛夷在一起后,才懂得原來生活可以那樣過,歲月靜好。
辛夷仰頭深深地注視唐季紳,“因為你不在乎才不會擔驚受怕,內心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緒總是起伏不定,認為自己生活在幻夢之中,一覺醒來就會破碎。我和你始終都是不對等的關係。再說了,我知道你父親背叛過我的父親,我們之間更不可能在一起。”
原本她要深藏在心底最深處,最後仍是說出來。
畢竟唐季紳是她的初戀,她的第一個男人,她的丈夫,終究動了心,用了情。
辛夷淺笑道,“唐季紳,其實你的心裏沒我的。我只是你累了,停下來歇息的港灣,最終你是要回到唐溫溫的懷抱里。你知不知道自己會在夢裏喊她的名字,喝醉也會喊她的名字?”
說完后,她索性行李箱都不要,大步往外走。
不顧後面唐季紳說什麼,堅定地往前走。
很早以前,辛夷便在網上看過一段話,千萬不要愛上一個有過七八年相戀前任的男人。
因為他的骨髓里都會殘留有關於對方的記憶。
她以為不會在乎,因為不愛。
一旦愛了,便學會斤斤計較。
辛夷從唐季紳的家裏走出來,不知道該去哪兒。
她冒着大雨來到黎妍兒的家裏,看見孩子們正在客廳鬧騰。
黎妍兒邊工作邊對孩子們說,“你們作業完成沒有?若是沒有完成作業,要先做完作業才能玩。”
孩子們齊聲應道,“做完了。”
辛夷猶豫地出聲道,“妍兒,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我能不能暫時和你以及孩子們住在一起?”
黎妍兒從文件上抬起目光落在辛夷的身上,驚奇地問道,“你淋雨了?你趕緊上去洗澡,我叫保姆給你熬薑湯。”
孩子們瞧見辛夷,全都禮貌地喊道,“乾媽,你來了。”
辛夷看着孩子們天真可愛的笑臉,冰冷的心口稍微暖和點,“對不起,乾媽來得太匆忙,沒有來得及給你們帶禮物。”
小墨寶跑上去,揚起臉頰說,“乾媽給我一個親親,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禮物。”
辛夷輕刮小墨寶的嘴巴,“小嘴巴那麼甜,日後會禍害多少小姑娘啊?”
小墨寶認真道,“爸爸和我說了,男孩子要負責任,不能傷害別的女孩。要是我喜歡上那個男孩,我會讓她做我的妻子。”
黎妍兒聽到小墨寶的話微愣了下。
這確實是江懷瑾的做派,說好聽點是深情,說難聽點就是太過於偏執。
但深情亦或偏執,她都是喜歡的。
黎妍兒看出辛夷不對勁,拉着她上樓,遞給她自己的睡衣,“遇到什麼事了?”
辛夷把最近的事情說給黎妍兒,最後無奈地嘆息,“我堅持不下去了,本來我再努力都難以跨越不了兩人十幾年的情意,以及父母間的成見。現在又加上唐溫溫少了個腎,那樣的恩情,唐家必然會還得。”
黎妍兒瞭然,“唐季紳怎麼說?”
“他對我有同情,想過為父親補償罪孽,自然是不痛快。”
辛夷輕咬下嘴唇,“我們都知道同情不是親情,如今唐溫溫也挺可憐的。我決定出國進修了,帶着我的母親走。”
黎妍兒伸手想去抱辛夷。
辛夷往後退了好幾步,“我全身都濕漉漉的,別抱我,小心弄濕你。”
“弄濕就弄濕,大不了我換套衣服。來來,我要抱一抱可憐的小人兒。”
黎妍兒像個母親般抱住辛夷。
辛夷埋入黎妍兒的懷裏,輕嘆道,“真舒服,難怪江懷瑾迷戀你,我是個女人都覺得好舒服,好柔軟。”
黎妍兒回過神來,抬手去撓辛夷的小腹,“你都說什麼,沒個正經。”
辛夷閃身躲開,“說來你別笑話我,我也想有個人能夠一心一意地愛我。我不是他愛而不得的備選,他看着我的眼裏閃動光芒,他會溫柔地呼喚我的名字。”
她的夢想和其他女人沒什麼兩樣。
可那樣的夢想對於她來說是個奢求。
黎妍兒安慰道,“會的,因為你值得。”
辛夷呵呵地笑道,“借你吉言啊!”
她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她終於不再偽裝放聲痛哭起來。
黎妍兒是個過來人,讓出空間給她。
很快,唐季紳給黎妍兒打來電話,“辛夷在你哪兒嗎?”
黎妍兒鎮定地回道,“在。”
“我去接她回來。”
唐季紳的聲線中帶着幾分焦急。
黎妍兒止住,“唐季紳,在你做出行動之前,我希望你能夠真誠地面對自己的內心,你的心裏裝的人是誰?要是你不能給辛夷百分百的愛,我勸你不要再來打擾她。她經歷過太多苦難,不該再受愛情的苦。沒有你,總會有另外一個男孩來愛她,呵護她。”
唐季紳在電話那頭沉默。
黎妍兒繼續道,“我知道你是個品行端正的人,否則當初我不會放心把辛夷交給你。正因此,你對唐溫溫心生愧疚對不對?在愛情里,僅是好人是不夠。因為愛情是排擠,佔有的。等你想通再來聯繫辛夷吧!”
約莫半個小時后,辛夷從浴室走出來。
那雙眼睛都腫成水蜜桃,黎妍兒沒有過多追問,平靜地敘說,“唐季紳打電話找過我,想要來接你回去。”
辛夷怔住一下,隨後淡然,“即使我回去,兩人之間的矛盾沒有處理,沒有意義的。”
當晚,黎妍兒和辛夷一起睡。
早上,黎妍兒叮囑過家裏的傭人好好照顧辛夷,去江氏上班。
助手陳旭遞給黎妍兒一封結婚請帖,“何清音邀請你參加她的婚禮。”
黎妍兒看着請帖上的日期,下個星期六,時間趕得好急。
助手解釋道,“兩人的床照都上了熱搜,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何崢嶸為了平息言論,只能匆匆辦理婚禮。不過何霍兩家聯姻確實符合何崢嶸的心愿。要是聯姻成功,我們江氏的生存恐怕越發艱難。”
黎妍兒漫不經心地把玩手中的結婚請帖,“你放心,婚禮一定辦不成。”
陳旭困惑地看向黎妍兒。
黎妍兒譏嘲淺笑,“我那個妹妹自尊心強得很,又有很強的攀比心。她不會情願嫁給那樣的男人。”
“恐怕她爭鬥不過何崢嶸。”
陳旭實話實話。
雞蛋是鬥不過石頭,何崢嶸曾是黑道之父。
黎妍兒不做言表,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在莊家內,何清音正在房間瘋狂地砸東西,“放我出去,我不要嫁人。”
何崢嶸冷漠地看着發瘋的女兒,無情地開口,“你不嫁都要嫁,我的顏面全都被你丟光。”
何清音歇斯底里地怒吼,“在你的心目中,你的臉面重要,還是我的幸福重要?”
何崢嶸瞧着何清音披頭散髮的樣子,眼底閃過厭惡的眼神。
“二十二年來,我把你捧在掌心當成小公主,你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你非但沒有感恩,還連累家裏,丑照都登上報。你不嫁就不再是我何崢嶸的女兒。”
何清音眼底全是絕望,“你說我丟臉,誰不知你何崢嶸是踩着大老婆發家,為了討好人,你諂媚得像條狗。你做過多少見不得光的事,你這種人早沒有臉面......”
不等何清音說完話,一道響亮的耳光無情地甩在她的臉上。
打得她鼻血都出來,“你不聽話,我關到你結婚當天。”
門砰地關上。
何清音捂住臉痛苦地大哭。
這時,有個電話打過來,“你想不想要擺脫婚禮,成為何家的主人?”
何清音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拚命地喊道,“你要我怎樣做?”
在房間關了一個星期後,何清音被放出來。
她不再哭鬧,如同木偶人任由造型師打扮自己。仟韆仦哾
何崢嶸對此感到無比滿意,“只要婚禮順利舉行,日後你仍是我何崢嶸的乖乖女兒,其他人都要看你的臉色討生活。”
婚禮在沙灘上舉行。
何霍兩家的婚禮時間倉促,排場卻不小。
有錢總是能夠處理好一切的事情。
黎妍兒穿着杏黃色裙子出席婚禮,款式簡潔低調,可她滿身的風華無法掩蓋。
庄嘉里看見她,眼裏閃動喜悅,“我以為你不會來。”
黎妍兒看着庄嘉里哭紅的眼睛,“我來是想讓那些人看清楚,江氏不怕任何黑暗勢力,邪不壓正。”
庄嘉里聲音泛啞,“今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不要鬧事好嗎?”
黎妍兒的視線落在何清音的身上,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悅。
她忍不住譏嘲庄嘉里,“你作為母親,拋棄過我,也無法報復在身邊長大的何清音,你太過懦弱。”
庄嘉里攥緊袖口,本來約定的禮服是短款的。
後來,她為了何清音向何崢嶸求情,結果何崢嶸朝着她發脾氣,身上弄出不少傷。
最後她不得不換上長袖。
她是怕了,被打怕了。
黎妍兒一字一句道,“要是我丈夫逼着我女兒嫁給不愛的人,我會拿刀子去殺了他。可惜,你不敢。”
庄嘉里的面色一陣蒼白。
黎妍兒沒有再看庄嘉里走到宴席坐下來。
婚禮準時舉行,上面放着新郎新娘的片子。
忽然,片子裏放出何崢嶸拿着槍對準一個男人的腦袋,陰冷冷地說,“在海城,我就是法。”
只聽見砰地巨響聲,男人往後倒去。
然後,一個黑衣男人上來拿過何崢嶸的槍,朝着男人開了一槍,偽造成兇手是他。
接着是何崢嶸掐住庄嘉里的脖子,打她的臉......
何崢嶸的面色陰沉得都能滴出墨汁,“這是胡亂剪輯的視頻,裏面的內容不是真的。”
下面的人都清楚何崢嶸成為海城的皇帝,私底下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卻沒有擺在明面上。
這都弄成視頻,看得人心慌慌的。
對於何崢嶸的畏懼更是深入骨髓。
有人附和道,“對對,這個效果看着就很假,我們相信何先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何先生是出了名的慈善家,幫助過不少孤兒。”
......
何崢嶸惱對下面人的反應很是滿意,“誰故意在我女兒的婚禮上放出詆毀我的視頻,有本事做,就沒本事認?”
全場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得出面。
直至,一道皮革的聲音踩在地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大家順着聲源看過去。
只見五官深邃的江懷瑾穿着灰色呢大衣,邁着從容的步伐走過來。
他的身邊跟着一大批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員,氣勢如虹,勢不可擋。
眾人看見江懷瑾的出現全都震驚不已,“不是有消息說,江少腹部中槍,墜入海里,人死了嗎?”
“對啊,還找到他的鞋子和衣服,大家都猜他被魚啃光。”
.....
黎妍兒瞬間屏住呼吸,眼睛一動不動地盯住逐漸走進的男人。
是做夢嗎?
黎妍兒狠狠地掐着大腿。
腿部傳來火辣辣地疼痛感,真實的,切確的。
她並不是在做夢,眼前的人真的是江懷瑾。
江懷瑾微眯着眼,倨傲地冷睨何崢嶸,“視頻是我叫人放出來的。至於真假自然有專業人士來斷定。何先生,我要告你蓄意謀殺,我就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