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局面

自大梁有修士現身以來，大景這邊的軍隊便節節敗退，一路後撤！先是一百里，接着又是兩百里，到如今，竟然已足足退卻了五百里之遙！

隨着戰線的不斷拉長，大景軍隊的軍心也逐漸崩潰瓦解，原本高昂的士氣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一瀉千里。

曾經那令敵人聞風喪膽、銳不可當的威武之師，如今卻變得萎靡不振，毫無鬥志可言。

方凡緩緩地推開營帳的布簾，只見外面漫天飛雪紛紛揚揚地下着，天地間一片蒼茫。昔日熱鬧喧囂、充滿肅殺之氣的營地，此刻竟顯得格外冷清凄涼，彷彿一位行將就木的老者，正苟延殘喘地等待着生命的終結。

不遠處，幾個小兵哆哆嗦嗦地在雪地里艱難地撿拾着所剩無幾的柴火。

他們的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個個被凍得面色發青，嘴唇發紫，明顯是氣血嚴重不足所致。由於長時間的飢餓和寒冷，這些士兵們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與精神。

其實，早在一周之前，這支大軍就已經面臨斷糧的困境。

後方的補給線突然中斷，導致前線將士們陷入了彈盡糧絕的絕境之中，而且，據可靠消息稱，當今聖上在朝中的權力幾乎已被架空，大景的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各方勢力明爭暗鬥。

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部分大臣甚至已經開始暗中商議，打算向大梁舉國投降以保全身家性命。

“方大夫，外面天冷得很，您身子骨又單薄，還是趕緊回帳內歇息吧。我們再去多撿些柴火給您送過去就是了。”

一個小兵好心地勸說道。

方凡聞言，不禁掩面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本來身體素質就較常人孱弱許多，這段時間因為軍中糧食短缺，難以獲得足夠的營養補充，身體狀況更是每況愈下。

“咳咳咳......”

一陣劇烈地咳嗽響起，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方凡虛弱地站在那裏，用手捂着胸口，虛弱的開口。

“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站在一旁的士兵聽到這話，不禁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悲憤之色。

“還能怎麼樣，那些個狗官為了自己能夠活命，根本就不在乎我們這些人的生死！據傳言說，連陛下都被他們給軟禁了起來，哎......”

說到這裏，那名士兵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他們這些人無時無刻不想着打回京都去，將那滿朝的奸臣賊子殺個精光，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他們被困在這裏，既無法返回京都，又無法繼續與大梁抗衡。

沉默片刻后，方凡才開口。

“陳將軍呢？他情況如何？”

一提到陳虎，那士兵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捏住了拳頭，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陳將軍已經被那些狗官給關押起來了！若不是周大將軍在暗中為其周旋，恐怕早就被那幫無恥之徒送到大梁那邊，當作向敵人投降的投名狀了！”

士兵咬牙切齒地說著，眼中閃爍着仇恨的火花。

方凡聽聞此言，心中又是一嘆，忍不住再次咳嗽了幾聲。

此時的他身體狀況極差，不僅缺衣少食，就連軍醫處的草藥都幾乎消耗殆盡。在那士兵的苦苦勸說之下，方凡終於支撐着身子，慢慢地走回了營帳之中。

方凡靜靜地凝視着鐵爐中的熊熊火苗，跳躍的火焰彷彿在訴說著命運的無常和人生的無奈。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心中滿是苦澀。對於平凡的世人來說，那些高高在上、擁有神奇法術的修士就如同他們生命中的天劫一般，難以逾越。

哪怕你坐擁四海財富，哪怕你身披黃袍登上皇位，但在修士那凌厲的一劍面前，所有的榮華富貴都如泡影般瞬間破碎。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悄悄地潛入了方凡所在的營帳。

方凡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那個躡手躡腳走來的人身上，那身影是鐵柱爹，此刻的他，完全沒有平日裏那副魁梧壯實的模樣，反而顯得鬼鬼祟祟，小心翼翼。

"你怎麼來了？"

方凡壓低聲音問道。

鐵柱爹連忙將食指豎在嘴邊，做出噤聲的手勢，然後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之後，才輕輕地從懷中掏出兩個已經發黑的麵糰，迅速塞進方凡手中。

"這是我好不容易從別的地方弄來的，你快收好了，千萬別被其他人發現了。"

鐵柱爹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緊張地打量着周圍。

方凡接過那兩個發黑的麵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溫暖和關懷。

他默默地看向鐵柱爹，卻見對方正擔憂地注視着自己略顯虛弱的身體。

"你先把自己照顧好，別總想着去幫別人了，過兩天我再找機會來看你。"

說完，鐵柱爹又匆匆掃了一眼營帳外，便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就在大景這一方準備屈膝投降之際，所有堅定擁護皇帝的保皇派人士皆已處於嚴密監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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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像陳虎這般聲名赫赫之人更是備受關注，其一舉一動均難逃監視者的法眼。儘管整個玄策軍表面上尚未遭遇明顯變故，然而實際上，這支軍隊已然陷入一種變相的軟禁狀態。

至於被陳虎所看重的方凡，因其身懷精湛絕倫的醫術，其境遇自是不言而喻。

方凡默默地凝視着懷內那兩塊色澤黝黑的麵糰，不由自主地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將麵糰放置於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上炙烤，待到麵糰被烤至熟透之後，方凡緩緩地將其一丁點一丁點送入口中咀嚼吞咽。

儘管這些烤熟的麵糰口感粗糙、極為刺嗓子，但好歹能夠果腹充饑。

待將全部麵糰吞食完畢，方凡輕閉雙眸，調整呼吸，逐漸將自己的心神完全沉浸到身體內部，開始仔細體悟那股奇異的力量。

此時此刻，在他的身軀之內，除去原本就存在的灰色氣息之外，竟然還涌動着其他各種各樣色彩斑斕的氣息。

它們彼此交織糾纏，猶如一群急於掙脫牢籠束縛的飛鳥，拚命想要擺脫現有羈絆，進而融入那一片神秘莫測的迷霧當中。

而這些繽紛多彩的氣息，皆是方凡近些時日以來費盡心力搜集所得，每一種不同的顏色分別代表着某一類特定的人類情緒。

方凡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必須冒一點險了。

片刻后，那些氣息全部融入迷霧之中，頓時那股強烈的衝擊再次出現，方凡眼疾手快，手中緊緊握住那能儲存靈氣的玉佩，引導靈力運轉，摸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儲物戒。

僅僅只是那麼一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方凡便眼前一黑，直接吐血倒地，在快要暈死過去的那一瞬間，方凡摸到了一個玉瓶，胡亂塞入了幾枚丹藥，這才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