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山
幾人被綁了雙手，排着隊向山上走去，眾強盜圍在一側，皆面有喜色。
帶頭強盜走在路上，時而吹上幾聲口哨，每每這時，許游總是會投去一個欣賞的目光。
“臭小子！你他娘的看什麼？！”帶頭強盜再吹完一聲嘹亮的口哨，終於發現了許游那似乎很讚賞的眼神，心中疑惑，忍不住問道。
許游對着他點點頭，笑着開口，“強盜大哥口哨之技頗有造詣，使人聽之若醉，在下佩服不已，便忍不住多看幾眼，敢問大哥高姓大名？”
帶頭強盜怔住，旋即臉色一紅，上前一拍許游肩膀，“他奶奶的！你小子說話倒是好聽，不像這幾個啞巴似的，聽好咯！老子叫趙德柱！”
許遊動了動被麻繩縛着的雙手，緩解了一下酸痛，感慨道：“好名字。”
強盜趙德柱臉紅的更厲害了，摸了摸腦袋走到一旁，行了一陣，他嘴唇微張，想着再吹一聲口哨時，瞥到了許游一臉期待的表情，於是抿緊雙唇，忍着不出聲。
許游遺憾收回目光，微微嘆了口氣。
“哥哥，我們真的要去強盜窩嗎？”小丫頭走在他身前，小聲嘀咕道：“那裏有強盜啊...強盜很可怕的...你聽沒聽到呀...”
小丫頭聲音極低，許游並沒有聽到，此時他耳邊正有另外一道聲音。
卻是走在他身後的那名少女在急切私語，“真是被你這木頭氣死了，老實跟你講吧，我們幾個來此地是為除妖，你這一來我們還得分心保護，算了！不若提早暴露救你們二人，一會我解決這些強盜，你們就快些離開。”
她抬頭看了眼青山高處，“本還想悄悄混進去，免得打草驚蛇，唉...只怕這次除妖之行被這麼一攪合，要生出不少變故。”
話音剛落，少女雙手捏拳，看着似乎要憑藉力氣掙脫三指粗細的麻繩。
她身形瘦弱，手臂纖細，按理來說無有可能掙脫開來，但她雙手握拳之後，便似乎有一股微弱氣流在她雙手處盤旋。
麻繩此時已經繃緊，傳出細微的“呲啦”聲。
“不可！”她身後青年見此輕聲道：“為救這區區兩人動手傷了這幫強盜，萬一因此讓那妖物心生戒備，我等除妖不是更難了幾分？”
少女氣的一跺腳，動作停住，聲音更急，“可是我們除妖不就是為了救人嗎？難道這兩個無辜之人，我們見死不救？”
“那個...”許游小聲道：“姑娘，真不必管我們，我與妹妹二人是去做客，不會有危險的，黃曆上是這麼說的。”
“你這榆木腦袋！”少女被氣的不輕，咬牙道：“管你死活！”
說著，那股微弱氣流散於無形，她心中無奈，既然這人一根筋，一而再拒絕她的好意，那就沒有辦法了。
只能等到了強盜窩，除妖之時儘力保全這二人性命。
“奶奶的！你們一路上念叨個什麼？一個個的，非要爺爺我一人給你們來幾下？！”
一個強盜離的近，見他們竊竊私語，實在忍受不住喝罵出聲。
他心裏也是納了悶，往常他們下山捉到行人，那些人無不是害怕的不敢動彈，膽小的甚至都會嚇暈了過去。
押解那些人上衛泥山，往往都是恐嚇威脅齊出才行。
可是今天倒好，抓住的這一群人，意外的很配合。
既不需要他們如何恐嚇，亦不需要怎麼威脅。
全都乖乖的受縛，自覺的上山。
只有一點不好。
這些人時而便會竊竊私語，全當他們這伙強盜不存在。
真當哥幾個刀是假的嗎？
這時候，被綁在最後面的車夫開口求饒道：“強盜爺爺您老人家誤會了！我等害怕的厲害，這才止不住小聲言語！不知我等到了山上...可有機會下山去？財物儘管拿去，我等只求保全性命啊！”
聽到他的話，另一個車夫與那對年輕男女皆凝神傾聽。
車夫這句話，一為求饒解釋，打散強盜們的疑惑，二為再次確認一事：上山後還能不能下山。
他們行走江湖，到了這衛泥山一帶聽到不少傳聞，說山上有一妖物，役使一群山匪佔山為王，專喜吃人血肉。
那些被抓上山去的過路人，似乎無有一人活着下山。
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未見事實，也不能萬分確定真有妖怪。
山道之中，剛剛開口的強盜聞言咧嘴一笑，不懷好意道：“下山？你可知我們搶劫最想搶什麼？財物倒是其次，哈哈哈！”
一切盡在不言中。
幾人瞭然，兩個車夫默不作聲，回頭瞥了一眼一同被帶上山的二輛板車，目光在貨車上停了一陣。
少女目中藏有怒意，低頭做着掩飾。
青年則面露一抹傲然之意，掃了幾眼強盜，又看了眼許游，微不可察“哼”了一聲。
小丫頭沒能聽明白他們在說啥，只是一想到離強盜窩更近了，忍不住噘起了嘴，垂頭喪氣。
許游打了個哈欠，走着走着腦袋便低垂了下來，看着似乎困的不行。
趙德柱這會兒看這一群俘虜，怎麼看怎麼彆扭，他就尋思着了，怎麼一個個的，除了那個小丫頭以外，其他人一點都沒有緊迫感啊？
難道抓了一幫腦子有病的？
搖搖頭，趙德柱抬頭看了眼已經漸漸西斜的太陽，頓覺心中有一股子傾吐欲。
於是他再次微微張開雙唇，想着吹一聲口哨舒展胸臆。
這時，他感覺到似乎有一道熾熱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看，趙德柱動作凝固了下來，轉動腦袋掃向了一群俘虜，卻見那黑衣小子又是一臉期待盯着自己。
趙德柱臉一下子騰起紅霞，輕咳一聲抿緊雙唇。
許游搖了搖頭，眼睛看着趙德柱，目光中有不少遺憾。
太陽懸挂於西方天幕，行了大半天，眾人到了山腰處。
卻見一座山寨出現在一行人目光盡頭，山寨大門之上，有圓形木牌釘在門檐，共有三塊，各有一字。
許游眺目看去，見三字合起來便是：虎頭寨！
他面上不由浮出幾分喜色。
少女在旁忍不住道：“你高興個什麼勁？！這裏面九成有個吃人妖怪！你就不怕嗎？！”
許游不解道：“姑娘...我是來當客人的，不是來當下酒菜的，為什麼要怕？”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