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嘴毒男人的溫情
張叔清了清嗓子,好像無意地提起。
“少爺,忘了跟您說,之前我跟唐笑的負責人了解過,她有個病重的母親。”
“你說那躺在病床上的是她母親?”
這回鍾弈宸沒法淡定了,回眸跟看傻逼似的盯着他。
“那病床上的人,看着比她都年輕,你要說是她姐姐我還勉強相信。”
“……”
有那麼誇張嗎?
張叔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了解得不是很清楚,我是聽家政中心的負責人老田說的,唐笑是個苦命的人,兩年前沒了父親,母親又是個病秧子,聽說還要做一場大手術,整個家庭的擔子都壓在她身上呢。”
見鍾弈宸若有所思的模樣,張叔繼續說,“我是覺得吧,一個女孩子,那麼大年紀沒結婚,還要負責養家餬口,又是做的最粗最苦的活,再怎麼保養,歲月的滄桑還是有的,您說呢?”
鍾弈宸難得贊同他一回,“說得也是,怪不得三十三了還沒有男朋友,她本來長得就不好看,家裏又有人生病,一般的男的還真負擔不起這個家庭。”
“……”
張叔突然不想說什麼了。
少爺這麼說別人的時候,也應該想想自己,為什麼二十六了身邊連個女性朋友都沒有。
這麼毒的嘴,是個女生都受不了。
他又更加同情唐笑了。
從醫院照顧完媽媽出來,唐笑順道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品,剛出來時,手機響了,她接了起來,是她之前在家政中心認識的田大叔。
田大叔今年五十多歲了,是個熱情的小老頭,尤其是喜歡老實肯做事的唐笑,拿她當半個女兒養。
一接電話,田大叔那頭就開始噓寒問暖了。
“笑笑啊,你在鍾家做得怎麼樣?聽說鍾家大少爺脾氣很不好,你還能堅持吧?”
唐笑心裏感激,她來帝都這麼久,遇到最好的人,就是田大叔了,剛開始她沒錢租房子,還是田大叔讓她住在自己侄女家裏了一段時間。
她這人就是這樣,別人對她一丁點好,她都會記在心裏。
除了周啟康,是她這輩子最看走眼的一個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心情低落了一瞬,唐笑回答,“田叔,我在鍾家過得挺好的,包吃住,老闆脾氣也不算特別差,重要的是,工資開得高。”
田叔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我聽說啊,鍾家原本是房地產起家,現在那個掌門人鍾先生又十分有經商頭腦,現在涉及全球最大的互聯網商,包括了整個亞洲片區,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你可要小心一點,別得罪了他。”
唐笑愣了愣。
鍾弈宸居然這麼厲害?
原本她還以為這廝只是個被慣壞了性子的富二代呢,沒想到居然還這麼有能力。
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居然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還真是天妒英才。
她有些為那人惋惜了。
雖然鍾弈宸平時脾氣很臭,還很自戀傲嬌,但人家是身價千億的總裁。
而她呢,好好的唐氏千金,如今淪落到給人做保姆的地步,對比起來還真是啼笑皆非。
唐笑苦笑了一下,又聽見田叔在那頭繼續絮叨。
“你可要在他家好好乾啊,鍾家很有錢,你只要表現得好,他們家是不會虧待你的,聽說他們家的管家和普通傭人,福利都特別好,有年假可以放,還能發幾十萬的年終獎呢,到時候你就有錢給你媽換腎了。”
唐笑輕聲打斷他,“田叔,那些都扯太遠了,我算過了,等這三個月做完,我就能籌到我媽的手術費了,至於年終獎什麼的,都是他們家的老員工的福利,我一個臨時工,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田大叔在那頭喟嘆,“唉,笑笑啊,這年頭能找到你這麼孝順又有原則的姑娘真的不多了,誰最後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氣……”
得,又扯遠了。
掛完電話,外面的太陽很大,已經是初秋,微風不燥,她的心情卻不怎麼好。
曾經她也是不愁吃穿的小公主,如今卻要靠自己日漸粗糙的手來掙得這一切了。
生活很苦,但還是要活下去,不然,她怎麼去報仇?
回了一趟出租屋,唐笑又順道買了點日用品,坐公交車轉車回到鍾家后,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鍾弈宸發現了那抹黑色的身影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唐笑長得太瘦了,衣服空蕩得有些礙眼。
肯定是為了賺錢,都沒怎麼好好吃飯,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瘦?
真是,來了鍾家這麼幾天都沒胖,讓外人看見還以為他虐待合同工呢。
晚上吃晚飯,廚子看鐘弈宸最近胃口不太好,做的都是酸辣開胃的素菜,畢竟鍾弈宸晚上喜歡吃素的,說是對身體好,健康。
但今天他看到一桌子綠油油的菜色,又瞥了眼不遠處小桌子上唐笑面前同樣綠油油,卻吃得很香的菜,突然沒什麼胃口了。
他把筷子放下,“今晚怎麼沒肉了?”
張叔一臉懵逼,“您之前都是這麼吃的啊……”
“算了,我突然想吃肉了,以後每頓都讓廚師做一道肉菜吃吧。”
“……”
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張叔去廚房通知了,半小時后,一道熱氣騰騰的回鍋肉出現在餐桌前。
唐笑正好吃完飯,收拾碗筷起身時,瞥了餐桌一眼,卻被鍾弈宸叫住。
“你剛剛那一眼,看得我食慾都沒有了。”
唐笑:“?”
這是無妄之災?鍾弈宸又要找她麻煩了?
她驚恐地解釋,“不……鍾先生,我沒有覬覦你的回鍋肉,我只是無意中掃了它一眼,還沒有……”
“不管,剛剛你那個眼神看得我胃口全無,現在懲罰你把這盤肉全吃了。”
“……”
這老闆是魔鬼吧?
唐笑欲言又止,又聽見鍾弈宸跟張叔吩咐,“以後我吃的每道肉菜,都給她也來一份,你看看她瘦得跟個竹竿似的,風一吹都能倒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虐待保姆嗎?說出去我的臉往哪兒擱?”
張叔懵逼了大半晌,終於後知後覺恍然大悟。
繞了一圈,少爺原來是想照顧唐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