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屯田之策
任震拱手問道:“敢問大人,眼下咱們兗州最缺的是什麼?”
任峻被任震這麼一問,倒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自然是糧食。”
“大人英明。”任震眨了眨眼睛,笑眯眯說道,“在下送給的前程,就跟這糧食有關。”
“在下思得一法,可以解決兗州的糧食問題,欲獻給大人。”
任峻聽了,不由大喜之極,急忙問道:“孟宇思得何法,可速速講來。”
他可是知道,不管是曹操,還是荀彧,每日皆是為糧草問題發愁。
若真是有什麼解決糧食問題的辦法,妥妥是一大功勞啊。
任震笑着說道:“在下所思的辦法,便是流民屯田之法。”
流民屯田之法?
任峻聽了,心下一動,似乎略略明白一些:“孟宇,願聞其詳。”
任震微微一笑:“在下聽說,曹使君在擊敗兗州的青州黃巾之後,獲得大量的流民、耕牛和農具,以及無主的田地。”
“若是曹使君能讓這些流民在兗州境內開墾荒地,分配無主田地,提供種子和耕牛、農具,再以軍制對流民進行編組,便於管理。”
“而獲得的糧食呢,一部分歸這些流民所用,保證他們能吃飽飯即可。”
“其餘的糧食,自然就歸曹使君所用。”
“在下以為,最多三年,雖然兗州未必會倉廩皆滿,但曹使君絕對不會再為糧草發愁了。”
任峻此人,雖然沒有荀彧的內政能力,也沒有程昱的軍略能力,但在具體執行某一項活動方面,能力還是不小的。
歷史上,雖然屯田之法是棗祗和韓浩所獻,但具體的實施卻是任峻完成的。
聽了任震的話,任峻“嚯”一下就站起身來,兩三步來到任震跟前,一把抓起他的手:“孟宇,速速與我一起去見主公。”
“此屯田之法必能得主公歡喜,主公對你自然少不得封官賞賜。”
任震急忙掙脫,擺了擺手:“大人誤會了,在下獻出此屯田之法,並非是為了封官賞賜,而是想跟大人結上一段善緣。”
“在下呢,胸無大志,不喜當官,只想干戈燒烤地攤,掙錢養家餬口,娶上幾房嬌妻美妾,就心滿意足了。”
“此乃亂世,在下擔心日後掙了錢會遭人嫉妒,這才以同鄉之由,獻策於大人,助大人能平步青雲。”
“只要大人不忘在下今日的獻策之情,日後在下有麻煩之時,大人能出手相助一二即可。”
任峻哈哈大笑道:“孟宇放心就是。”
“莫說是有此屯田之法,即便只是你我的同鄉之情,我也斷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嗯,你我同鄉,又是同姓,年齡也相差不大,說起來也是一場緣分。”
“倒不如,你我兄弟相交,你喊我一聲大哥,我喚你一聲賢弟,如何?”
任震大喜,拱手道:“既然如此,小弟就高攀了。”
任峻說道:“兄弟,屯田之事重大,絲毫耽誤不得,為兄這就去向主公彙報。”
“待此事定了之後,為兄自然會請你過府飲酒,你我兄弟再不醉不歸。”
“兄弟,先把你的住處告訴為兄。”
於是,任震將自己的住處對任峻說了,又再三叮囑,讓任峻千萬不要說此法是出自他手,便告辭離去。
任峻也立即換上官服,急急忙忙去求見曹操了。
曹操聽任峻講了屯田之法,自然是又驚又喜,
直呼此法甚妙。
“伯達獻出此法,可解兗州糧食之危,我豈能吝嗇賞賜,自當……”
聽曹操這麼一說,任峻忍不住老臉一紅:“啟稟主公,此法並非是屬下之功,而是另有高人指點。”
“噢?”曹操最喜人才,急忙問道,“伯達,卻是何人,可否有官職在身?”
“此人名叫任震,與屬下乃是同鄉,並無官職在身。”
任震?
曹操登時就下巴掉地上了,急忙問道:“伯達,可是那個任家燒烤的老闆?”
任家燒烤?
任峻一愣,他沒去吃過,不知道任家燒烤的老闆是誰。
曹操又說道:“這樣吧,伯達,你把這個任震的相貌描述一下。”
“喏。”任峻應了一聲,便將任震的相貌對曹操詳細描述了一下。
“哈哈哈……”曹操聽了,忍不住大笑起來,“妙,妙啊,真是妙啊,果然是這小子,有點意思。”
任峻一愣:“既然孟宇跟認得主公,為何不找主公獻策,反而再通過屬下獻策呢?”
曹操笑得更厲害了:“我是跟那小子認得,但那小子不知道我的身份。”
原來是這樣,任峻這才恍然大悟。
任峻又將任震的請求對曹操說了。
曹操聽了,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這小子,分別是有才之人,竟然沒有出仕之心,只甘心當一個地攤老闆,着實讓人奇怪。”
“不行,不管這小子想不想出仕,我一定不能放過他。”
任峻聽了,心下一動,笑着說道:“主公,屬下以為,倒不必如此。”
“屬下聽孟宇之意,是準備在鄄城長期生活下去。”
“既然孟宇人在鄄城,就逃不過主公之掌控。”
“不管孟宇有心是否入仕,主公只要能用其才即可。”
“待哪一日,他有入仕之心,主公再招募他不遲。”
曹操聽了,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暫且便宜這小子。”
“但此屯田之法對我軍確有大功,不賞不行,那就賞賜他百金吧。”
“伯達,我封你為典農中郎將,全權負責屯田之事。”
“我會對文若交代,你但凡有任何需要,只管去找他。”
任峻拱手道:“多謝主公,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解我兗州糧草之危。”
曹操點了點頭:“亂世之中,糧草與人口為重,以伯達之能,定可勝任。”
“嗯,你回去準備一下,明日便走馬上任,開始屯田大計。”
“喏,主公,屬下告退。”
打發走了任峻,曹操回到書案跟前,寫下了“任震”兩個字。
寫完之後,曹操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任震,任震,有點意思啊。”
隨即,曹操心裏又突然冒出濃濃的擔憂:“希望他那個猜測是假的,不然的話,若是父親真有什麼意外,可就是我害了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