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終章6

要知道何塞今天已經告訴了一條那麼多的事情，那麼等到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必定是要查來襲擊的人情報是從哪裏來的。如此一來很容易就查到一條，而查到了一條，他們港黑能否獨善其身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這個就是我要和你說的，」一條語氣未變，「這也是港口黑手黨需要做的，無論我怎麼樣，森先生你的任務都是不要把港口黑手黨拖下水。」

這話一出森鷗外就皺起了眉，他聽出了一條語氣中的那抹決絕，他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必要時，可以捨棄他。

可是如果他不護着一條的話，軍警那些人絕對不是傻的，查到一條之後就算他把港黑保了下來，可是一條這個人他必定保不住。

而如果要力保一條的話，他又有港口黑手黨的這個責任。

「森先生，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希望你聽了這件事情之後可以下定決心。」

又是這個稱呼……

一條很少叫森鷗外除了名字之外的稱呼，而對方每一次說出其他的稱呼一定是有其用意的，他現在叫的是「森先生」，那麼就說明他們兩個要公事公辦，並且森鷗外代表的不是或者說不能是港黑。

他當然知道一條口中的那抹重視和認真，因此小聲嘆了口氣坐直了，打算聽一條究竟要說什麼。

「森先生，我不是人類。」一條直接開門見山的說：「甚至和中也那種還不同，我要比中也更加的不是人類。」

這句話讓森鷗外皺了皺眉，但他沒有多問，他知道一條必定會給他解釋。

「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輪迴這一回事的。人死後，魂魄會來到地獄，十殿閻王會根據生前所做的事物給這個魂魄定性。如果是好人，沒有做過什麼大是大非，那麼魂魄被割去舌頭就可以進入下一次輪迴了，可如果壞事做盡那麼就會被進行審判。」

「在十殿閻羅之下，還有一套系統，被稱為三司，分別是輪迴司、判官司和陰律司。具體各司的工作就不多說了。」一條在此時直勾勾的盯着森鷗外的眼睛，「我是陰律司的負責人，我叫陸御。」

沒等森鷗外開口問什麼他就繼續說：「在十多年前或者說在人類時間的十多年前，我們地獄發現有大量的魂魄缺失的情況，大概解釋一下，就是如果死去了一百個人，那麼應該有一百個人的魂魄，可是我們最終收上來的亡靈數量可能只有幾十個。」

森鷗外想了想十多年前，那時正是整個橫濱最亂的時候。

他並沒有打斷一條的話，他是一個醫生，或者說是一個西醫，他是十分相信科學的。不過現在一條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把他那岌岌可危的世界觀重複敲打，雖然他不願意相信，但是他可以試着理解。

「地獄查到了這個異常，於是派一個人來到現世調查，這個人選就被分到了我頭上，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導致了我的失憶以及身體的退化變成了小孩子的樣子。因此我好幾年都沒有聯繫地獄。」

那個時候一條看到森鷗外神情不對，於是趕緊補了一刀，「是的森先生，我為什麼失憶，為什麼出現在你的眼前就是這個原因。我為什麼失蹤也是因為去找回自己的記憶了，我為什麼半年之後回來並且沒有從港黑逃走，也是這個原因，森先生。」

而一條很怕森鷗外，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或者說森鷗外自我催眠，於是他索性把這一層給點了出來。「我來到港黑沒有逃走，就是要藉著港黑調查我的任務，我就是在利用港黑。」

「可是你現在願意告訴我這些，就代表你不是在利用。或者說除了利用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你是不希望拉港黑下水的。」森鷗外也沒有客氣，直接點透了的這一層。

「或許吧，把我往好了想也好，把我往壞了想也好，但是我一開始的目的確實是為了利用港黑，這一點是事實。」對於森鷗外的這種濾鏡，一條有些不在乎。

「但總之，我的任務目標很有可能就是政府目前研究出來的這個人工智能，因此這個東西的情況資料我必定要得到。只不過之後如果派人來銷毀也好，或者說解決也好，那時候就應該不是我的任務了，畢竟我可是誰也打不過的。」

一條說的話真真假假，他並沒有欺騙森鷗外，他說的都是真話。只不過有更多的他不想讓森鷗外知道的東西被他隱藏了起來。

比如說他活了多久，又比如說他的客觀陳述中，缺少了關於「我」的感情。

而森鷗外剛剛吸收了這麼一大串內容，還要消化好自己的男朋友似乎不是人的這件事情。所以，他並沒有發現或者說並沒有計較一條隱瞞的那些事情，畢竟剛剛得知的這些東西就足夠讓他消化一段時間的了。

「也就是說，小樹原來不叫小樹嗎……」

這個帶有一些落寞語氣的這句話一出現，一條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重要到非要在現在提嗎？

你是有多喜歡樹這個字啊？森林太郎？！

他一瞬間的驚詫過後也明白，這是森鷗外在和自己表達：他已經消化完畢了。

他說完這一切才不過剛剛過去幾分鐘，能夠這麼快速的吸收這些信息，並且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一條還是十分佩服森鷗外的。

既然森鷗外已經把這些吸收完畢，那麼他們就可以開始新的話題了，就在一條還在想要如何提出、要如何開口的時候，卻沒想到直接被森鷗外說了出來。

「所以我能幫你什麼？」

森鷗外把兩個胳膊立在沙發的扶手處，雙手交叉放在下巴下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是一條在這種有些冷酷的情況下注意到了，對方剛剛說的內容。是「我」，而不是「我們港黑」。

他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森鷗外自己是想幫他的，但是能幫他的只有森鷗外一人，而不是港黑的首領。

「我需要得到這個東西的具體位置，以及更加詳細的紙面資料。」一條沒有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