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記憶1
等到一條樹睜開雙眼時，就已經發現自己並不在熟悉的地方。
眼前的天花板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居住地。也不是純白色的，說明他也不是在醫院。
他向四周看了看，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四周的牆壁已經微微泛黃，周圍的柜子等物件也有些年頭了。看樣子是中國風的，在橫濱這個有唐人街的地方住過將近十年的一條看得出，這裏不是日式的建築風格，而是滿滿的中國風。
一條起身摸了摸頭，發現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我這是被人救了嗎？
本來他是這麼想的，可是看到面前的一幕一條否定了這種想法。
在一個柜子上，兩隻戴着頭巾的可愛的小白兔在互相幫着搗葯。
兔子會搗葯？
“你醒了啊。”一個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來。
一條扭頭望去，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那人穿着一套白色中國風的衣服，戴着和剛剛的兔子們一樣的頭巾，右耳朵有一串長長的耳飾也是十足的中國風。
眼睛兩側還有一對紅色的，不只是紋身還是圖騰的花紋。格外顯眼。
但更讓一條有些在意的是，對方的衣服外面還套着白色的醫生大褂。證明着他的身份——醫生。
這人的臉一條能確認在自己的腦海中找不到任何印象，可是莫名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他揉了揉眉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自己說了一句廢話，那個醫生裝扮的人重新和一條打了招呼，“我是白澤，你現在應該不記得我吧。”
白澤用有些慈祥的目光注視着面前的少年。
他有段日子沒見過他了。
“對不起，我不覺得我認識你。”一條用有些冷淡的語氣說。
無論對方是不是真的救了自己，在一個陌生人面前一條很難開誠佈公地做什麼。不過……白澤？那個中國有着吉兆之印的白澤嗎？
一條又偷偷看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他總覺得那裏應該有一隻眼睛。
被一掃了一眼的白澤也不驚訝對方的回話，他稍稍按住了他想下床的身子，“你再歇一會。”
畢竟被那個惡鬼打暈可不是什麼好受的。
看一條不再想下地走動，他就走了出去，瞥了一眼那個在外面坐在的惡鬼。
從把昏迷的陸御帶到這裏，他就一直沒有離開。好在陸御醒的夠快，不然這個惡鬼一直賴在桃源鄉的話，總不能讓他這個主人離開吧。
白澤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出了那對於對方很重要的話，“他醒了。”
那身穿黑色和服的惡鬼立刻起身，眼看就要走到裏間，白澤側身擋在對方面前，手裏還拿着那杯水，沒有一點倒出的跡象。
“他失憶了，你現在過去他也不認識你。”
“那總不能就這樣。”
男人低沉的嗓音也很符合白澤對他“惡鬼”的稱號。這人的相貌稱得上是儀錶堂堂，雖不是什麼絕對的美男子，可也有一種莫名的身處高位的氣質。
對方眼尾處有着和白澤同樣顏色的紅，只是花紋不一樣。這紅色似乎象徵著某種身份。
當然更讓人難以忽視的是，對方中分髮型中間那向上生長的銀白色的角。
這人看上去十分着急的樣子，疲憊又有些煩躁的想要走進去，可是那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你要和緩一點，他現在就是個正常人類。那些地府的理論知識你就算說，他也不懂。好歹是你拉給我的病人啊，我要負責到底的。”
白澤的身影站在鬼燈前面，似乎這男人不點頭就不會挪步。
“我知道了。”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白澤也往旁邊挪了一步，喝下了手中的水。沒有回頭看走進裏間的鬼燈。
說到底是地府的事情，和他桃源鄉有什麼關係呢。
鬼燈走進裏面的房間，看到了那個本來正起身坐在床上看着柜子上的小白兔們搗葯的青年。..
對方在聽到開門聲之後就轉頭看向他，眼神中是防備和疑惑。
他把一旁的凳子拉到床邊，坐了下去。
這期間床上的青年一直在皺眉盯着他，眼神中的防備逐漸濃重。
“是我把你帶回來的，你記得我嗎？”
鬼燈當然知道對方不記得他，他說這句話的目的很簡單：告訴對方自己認識他。消除掉對方的防備心。試着想讓這場對話更加高效地進行。
可是青年的眼神中防備的程度更重了，眼球轉了轉，猶豫片刻，似乎在想用什麼措辭回復。
終於，青年開口了，“我不認得你，不過我的記憶如果沒有錯亂的話，是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雖然是問句，可是青年清亮的眼神中沒有一點迷茫，而帶了滿滿的逼問色彩。
鬼燈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招沒用。“我是來幫你找回記憶的。”
“你知道我是誰？”一條的眼神變得有些迷惑，不過防備不減。
他在這個地方醒來，人生地不熟。
雖然不知道這幾個陌生人的身份，但他必須要保護好自己。
“你是陸御，非要說來，是我的下屬。”
“那你又是誰？”一條繼續追問。
“我叫鬼燈，是地府閻魔大王的第一輔佐官。”
鬼燈低沉又冷靜的聲音並沒有過多關照剛剛得知事情的一條，只是平淡的講述，不管這會給一條帶來怎樣的衝擊。
地府？
閻魔大王？
下屬？
我也是地府的人嗎？
那麼現在是……
“我死了？”一條眼中不再是迷惑，取而代之的是驚訝。
他在港黑那種情況都熬下來了，怎麼會這麼容易的就死了……
似乎是看出一條正在想七想八，鬼燈繼續開口，“你沒有死，或者說你一開始就沒有活過。從生死輪迴上來說，你早就死了。”
甚至死於我之前。
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